两人落了座,林曼声和张君尧刚进商场,唱晚把桌号发给她,跟着服务员到了位置上。
四人桌的座位是面对面的两个长沙发,唱晚坐下后,周惊寒紧跟着坐到她身边。
她悄悄瞟了他一眼,周惊寒神色平静自然,习惯性的拿了纸巾帮她擦了擦桌子。
唱晚心脏跳动的频率悄然加快,这么坐也没什么问题,总不能让他和不熟悉的人坐到一起。
恰好服务员端了茶水上来,周惊寒撕了餐具包装开始烫碗筷,烫完一份便极为自然地推到了她面前。
“...谢谢。”
没过几分钟,林曼声和张君尧两人也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在对面坐好。
唱晚向周惊寒介绍:“林曼声,张君尧。”
然后对着他们说:“这位是周惊寒。”
几人寒暄了一会,张君尧熟练地撕包装烫碗筷,随口问道:“唱晚,你的烫了吗?”
“...嗯。”
“好。”张君尧把烫好的和林曼声换了一份,制止她跃跃欲试想拿茶水壶的行为,“大小姐你就别动手了。”
林曼声撇撇嘴,没理他,手却乖乖地放了下来,目光又好奇又害怕的偷偷在周惊寒身上打转。
这男人气场委实强大,她都不太敢正眼看他,难为唱晚居然可以不动声色地和他坐在一起。
“那个...周总监...”
周惊寒眼也没抬,抿了口茶,“叫我名字就行。”
“......”
林曼声自动忽略他这句话,但也不敢再叫他周总监,干巴巴地笑了下,“...我以前在ST当过实习生,市场运营部的。”
周惊寒完全没印象,但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眼睛一亮,“我以前还看到过你来国内公司视察呢。”
“是有那么一回事。”
周惊寒不咸不淡地应和着。
菜还没上,唱晚坐在一旁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默默喝水。
林曼声嘿嘿一笑,大受鼓舞,顿时觉得自己跟他距离拉近了不少,心里还想着这位大佬也没有看起来那么难相处。
起码问一句答一句。
服务员端了果盘上来。
张君尧往盘子里瞥了眼,“怎么有水蜜桃?”
林曼声拿叉子叉了一块放进嘴里,嘟囔道:“去皮了,没事的。”
张君尧有些不确定,看向唱晚,“真的没事?”
周惊寒抬眼,“怎么?”
唱晚解释:“我对水蜜桃的毛过敏,碰到了会发烧。”
林曼声接着道:“不过剥了皮就不要紧。”
她叉了一块喂给唱晚,“我记得你很爱吃桃子,偏偏又不能碰,那时候都是我和张君尧剥了皮,切好了带给你吃。”
张君尧笑:“对啊,你还记得吗?高中的时候不知道谁放了个桃子在你书包里,当天下午你就发高烧了,把我们吓得半死。”
林曼声轻哼一声,“还能有谁,肯定是她那个便宜表妹咯。”
唱晚眨了眨眼睛,“都过去好久了。”
“过去了又怎么样。”林曼声张牙舞爪的,“我就要说,小小年纪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知道你过敏还搞这一出,也不怕你有危险!”
“幸好当天发现的早,张君尧背你去医院了,不然后果肯定很严重。”
唱晚拍拍她的手,“别说了。”
周惊寒余光落在盘子里的水蜜桃上,莫名的让人觉得他心情不好,“然后呢?”
像是没料到他会追问,林曼声怔愣一瞬,仔细回想,“然后...学校就开始传唱晚和张君尧早恋...”
“......”
“菜来咯。”
服务员端着一个大汤锅走过来。
正好菜上了,几人止住话头,往后靠了靠,给服务员腾出空间。
周惊寒似乎没什么胃口吃饭,整个人懒洋洋的,他今天没穿西装,外面套了件高领的黑色挡风外套,神情恹恹。
唱晚侧头看过去,他的侧脸线条在灯光下异常流畅立体,头微垂着,手里虚虚地拿着筷子,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她小声问:“你不喜欢吃椰子鸡吗?”
男人顺着声音转头,“还行。”
林曼声这会子也察觉出不对劲了,眼珠转了转,推了推张君尧,“后来怎么样了?”
张君尧是人民警察,用林曼声的话来说,他从小到大就长了一根直肠子,从头捅到尾,从不跟人耍心眼。
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傻愣愣地问:“什么怎么样了?”
“就你俩传早恋那事。”林曼声拍了下他的脑袋。
“你不是都知道吗?怎么还要我解释给你听?”张君尧纳闷,“后来叫家长了呗,我爸回家抽了我一顿,知道真相后给我买了只烧鸡赔罪...”
“......”
林曼声放弃治疗,偷偷观察周惊寒的脸色,轻咳一声,“反正这事就是谣传,但是我记得唱晚回家好像被骂的挺惨。”
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唱晚后知后觉的嗯了声,“没什么的,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还没什么?!”林曼声越说越来气,“那时候都快高考了,就存心的。”
唱晚不愿谈这些倒人胃口的事情,给她勺了碗汤,“赶紧吃饭,待会凉了不好吃。”
“......”
话题就此终结。
林曼声一向社牛,有她在绝对不会冷场,很快东拉西扯的又开始聊起来,吃到最后,气氛还算和谐。
唱晚轻松了口气。
快结束的时候,周惊寒站起身,“我去抽根烟。”
等他走后,林曼声拿手机给她发消息。
【他绝对对你有意思!!!】
【听到我说你和张君尧高中传早恋这事的时候,整个人都冷了几个度!】
“......”
唱晚没说话,也没回消息。
张君尧忽地问林曼声:“给谁发消息呢?”
林曼声傲娇的扫了他一眼,“当然是跟我的小宝贝。”
张君尧放下筷子,脸色简直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唱晚看着他们俩,偏过头轻轻笑起来。
周惊寒结完账,慢慢踱步而来,目光隔着距离落到她身上。
他很少见到她笑,在他身边,她一直都很拘束,很紧张。
至少,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放松自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