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隼在高空盘旋着,随着狂风骤起,一道无锋利箭穿越万米射到了一只十六蹄兽的眼睛。
利箭射中的伤口里流出了黑色的脓血。
原本还在奋力挣扎的巨兽只是哀嚎了片刻,就彻底失去了气息。
男人轻快地再次搭上弓弦,随着风越来越烈。
男人放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像一位老练的猎人。
借着风声掩盖箭声,每一箭的位置都十分刁钻。
数十箭射出,几十头十六蹄兽尽数倒地,风声也戛然而止。
“收拢难民,准备返程。”
男人落在了火车站楼顶,他伸手召回缠在十六蹄兽身上的锁链。
随后坐在楼顶,用手轻轻安抚着体型缩小了一半的黑隼。
赶来的火车上带来了很多物资,药品食物和水。
但一趟列车却装不下所有的难民。
因为优先老人小孩和伤员的原则,很多人都挤不上车。
“凭什么不让我上去!?你想让我们死在这就直说,犯不着这么恶心人!”
“凭什么他们能先上去,这些老弱病残就留在这里好了,什么都干不了的人能有我们这些身体健全的人有用?”
“就是,将来建设家园难道你指望这些老弱妇孺给你建房子铺路?”
“让我先上去好吗?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在等我,没有我他们该怎么生活啊?”
“……”
人群的不满随着争吵愈演愈烈,推搡辱骂的行为也开始出现。
有个男人想趁着混乱挤上车,却被一名律术师及时拦下。
“你干嘛?让开!”
“现在还没轮到你上车,请耐心等候。”
“等你妈13,老子让你让开。”
“有意见的人可以离开,你省下的物资我们会留给更有需要的人。”
“你这算什么态度?你是在威胁我们吗?”
男人开始挑衅面前的队员,甚至一口唾沫吐到了她的靴子上。
那名律术师也没继续惯着他,拽着他的肩膀一个过肩摔就按在了地上。
“不愿意配合就请你离开。”
“草。”
男人愤怒地想要起身,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
“救命啊,打人了,政府军横行霸道,欺负平民百姓了!”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人群的言论也越来越激进。
“老子早就知道这帮人不是好种!”
“欺软怕硬的货!”
“今天咱们人多,法不责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上!”
人群里一个男人贪婪地看了一眼那名队员的身材。
大声地喊了一句,就趁乱把手摸了上去。
“不识好歹。”
队员拽住哪只咸猪手,狠狠地一扭,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身手。
接近百人的围攻之下,局势出现了一面倒的情况。
那名队员像割韭菜一样一排排地放倒闹事的难民。
倒地的群众没有受到什么重伤,但无一不在痛苦哀嚎。
只是一炷香的功夫,站台前就清出了一片空地。
段红歌只是站在那里,便无人敢靠近。
“这娘们真虎啊!”
“后面的都tm别挤了,你们不要命 老子还要命呢。”
最后,第一批难民还是成功地上了车。
虽然依旧心有不满,但也只敢私下里两句了。
……
“让开让开!重伤员!重伤员!全部让道!”
一杆担架从火车站外的空地直冲进了医疗营地。
忙碌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有片刻时间休息的斐利普金斯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斐利医生,伤员全身不同程度骨折,大出血,还有一口气!”
“准备手术!测一下病人什么血型,准备血袋。”
“斐利医生,o型血,血库没有存货了。”
“不是刚运来一批物资吗?或者,直接去难民营地去找!”
斐利普金丝深呼了一口气,重新戴上口罩,进行全身消毒。
助手吩咐了一人去火车那边询问物资,然后自己冲进了难民营地。
“o型血!谁是o型血,重伤员急需O型血源!”
助手在人群里奋力大喊,可是并没有人回应他。
他只好拦住了附近的一个律术师小队。
“帮帮忙,有一名伤员急需O型血源,你们帮我一起找找有没有O型血的人!”
“好,赫揽,林悠悠你们……”
“队长,我就是O型血。”
一直蹲在角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段红歌站了起来。
“好,你跟她过去吧。”
手术台上,斐利普金斯已经开始了手术。
这名伤员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许多。
身体大面积烧伤,这是风雪造成的伤痕。
这几天他已经见到了不少案例,对这种伤口再熟悉不过。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自行将那白色火焰熄灭的。
但他身上最严重的并不是这些火焰造成的伤痕。
他的肺腑几乎都被震碎,几乎是不可能再活下去的程度。
却还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工作着,那颗灼热的心脏至今还在努力地跳动。
“这是谁?手术室不能随便进出不知道吗!”
“这是提供血源的志愿者,伤员大出血。”
“好,进去吧。”
助手将段红歌领进了手术室的隔间,安排她在一旁不要乱动后,便在一旁操纵起了一台小型仪器。
白色灯光下,段红歌看到了躺在手术台上几乎没了呼吸的少年。
脸上毫无血色,浑身上下全是血迹和青紫的臃肿,有的地方甚至一片血肉模糊。
真的难以想象,已经变成这幅样子的人竟然还能有希望活得下来。
“输血还没准备好吗?”
斐利普金斯忍不住催促了一下。
“马上来!”
助手给自己套上了无菌服,进行简单消毒后,把一台小仪器抱到了手术抬前。
将管道在伤员的身上接好后,助手又来处理另一边的端口。
“伤员的失血量有点大,你做好准备,这是生血液,现在就喝上。”
助手一边嘱咐着段红歌注意事项,一边将抽血针扎到了段红歌的手臂上。
手术进行了很长时间,止血,取出碎片,缝合伤口。
直到天黑,一切才算完整结束。
段红歌则一直坐在隔间里看着。
看着自己的血流到那个人的身上,看着他的情况一点点好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