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血……我的?”
言真用手指着自己,一时间有些无措。
“还废什么话,赶紧的。”
眼见银蛇抽搐地越来越剧烈,那索彻底失了耐心,干脆自己动手拽过言真的手腕,指尖运起灵力在上面狠狠一划,将瞬间溢出鲜血的腕子送到了银蛇嘴边。
“相弈……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快……喝下去。”
好在,刚刚言真用被祖甲打伤的左手抚摸银蛇时,也将自己的血抹到了他的身上,让他从昏昏沉沉的高热中恢复了些许神智,这才能隐约听见她与那索两人的对话。
三千年来,相弈一直在用自己的灵力温养着神女乌真的魂魄,也是他用自己的一缕生命本源,让乌真免于身死魂消、灰飞烟灭的结局,使她剩余的两魂六魄还能如常人般再入轮回。
正是因为这样,他的生命本源与乌真的魂魄早已不分彼此,他的灵力可以温养她的残魂,同样,她的鲜血也对他有着独一无二的治愈作用,与疗伤圣药无异。
就这样生生世世纠缠不清,说不清是谁治愈了谁,更说不清是谁亏欠了谁。
相弈感觉自己在无边的识海中不断浮沉,所思所想尽皆不受自我控制。可即便是在这样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他仍旧还记得无论如何也不能伤害到言真。
求生的本能让银蛇缓缓张开了嘴,却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自己的獠牙,只是用信子轻轻舔着她的手腕。
“真的有用!”
眼见银蛇的身体渐渐止住了痉挛,体温也慢慢恢复到往日的冰凉,那索不由欣喜地将言真的手腕又往前递了递,“你多喝一些……”
银蛇却缩回那索的臂弯里,怎么也不肯再喝了。
“他倒是真心疼你……”
心知相弈定是不舍得让她失血太多,那索心不甘情不愿地冲言真翻了个白眼,手指在她腕间不甚温柔地一抹,出血顿时就止住了。
他将再次昏睡过去的银蛇揣进怀里,起身道,“我要马上带他回灵山疗伤。”
言真嗫嚅,“你们……还会回来吗?郭先生说考古活动快结束了……下周,我们就要回学校了……”
他们突然出现,又突然要离开。人家是上天入地、振翅千里神仙样的人物,自己却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
如果相弈不回来找她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不安地摆弄着手指,红彤彤的眼睛痴痴盯着那索衣服前胸鼓起的小包,那是银色小蛇的盘踞之处。
“下周?”
那索嗤笑一声,几乎是斜着眼睛看向言真,“就他这身伤,三五年能化出人身就算不错”,他摸了摸鼻子,添油加醋地补充道,“搞不好恢复个三五十年也不是没可能。”
“……三……五十年……”
言真的一颗心几乎沉到了地底,可是到那时候……她还在吗?
那索不屑地撇了撇嘴,心想这倒霉女人简直是相弈的灾星,等不到他养好伤就早早自己死了才好呢。
他再也不看言真一眼,化出白羽鹫鸟的原身后,就振翅直往九天上飞去,瞬息便消失在了天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