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林穆之忍无可忍地开口，他手掌不自然地霍金。
他想质问杜蕴识是不是演戏把自己演进去了。
结果只说完第一个字，就被杜蕴识强制地用手指抵住嘴唇。
杜蕴识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先别吵。
林穆之僵在原地，她甚至威胁般地用力压了下。
虽然力度不至于疼，但存在感很强。
已经数不清多少次越界了。
林穆之犹豫了一秒，便握住她细细的手腕移开。
他没记错的话，这里监控是二十四小时开着的。
杜蕴识把耳朵贴门上的时候，不忘瞥林穆之一眼，她怕他再说话霍衔就听到了。
“嘘。”杜蕴识做了个静音的手势。
林穆之盯着那根手指，从这个角度看似乎正贴着她淡粉色的唇瓣。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开。
*
霍棠有些焦急。
她断断续续地找话题，却悲哀的发现她和霍衔的交集寥寥无几。
不知不觉，时间带走大片他们可以相处的可能性。
霍衔低头扫了一眼手表，他觉得这个时间林穆之应该快回来了。
公司还有其他事等着他处理。
“哥哥。”
霍棠开口吸引过他的注意力。
“嗯？”霍衔疑惑地看着她。
她缓缓说道，“下周我要办画展，你会来吗？”
这是霍棠少有的直白邀请。
房间内却陷入突兀的安静。
一向对她可以说“言听计从”的霍衔，还在思索。
他那天本来想空下来看看某个人。
如果去画展...他不知道杜蕴识那天会不会有别的事。
霍棠苦笑着勾起嘴角，难掩脸上的失望：“是有别的安排吗？”
她的表情委屈地像是要哭出来。
霍衔眼睛闪过一丝慌乱。
就像是上课走神的学生被抓包，而且逮到他的老师还带着哭腔。
莫名的诡异。
不对，这是你妹妹。
他赶紧甩掉刚刚无端的联想。
霍衔大概能猜得出她现在的心情，她那么喜欢绘画，已经为画展准备了好几个星期。
再加上这是她生病后第一次办的画展。
自然是更重要一些。
从哥哥的角度来说，他实在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当然。”霍衔点了点头，刻意忽视掉心里的一点不舒服。
他拿起旁边的水果，默默地剥起来。
看来得改天了。
霍棠脸上展露出笑颜，她是发自内心地觉得高兴。
她的哥哥一向说到做到，此时她的承诺对她来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
霍衔视线飘向她，他发现霍棠性格倒是变了一些，似乎更开朗，更像她小时候的样子了。
但她这份开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想起了杜蕴识。
那个她和哥哥之间秘而不宣的刺。
霍棠嘴角放下，眼里的笑意也淡了。
她倏然平静地问起。
“哥哥和...那个女生怎么样了？”
霍衔很有耐心地纠正，“她叫杜蕴识，蕴是蕴含的蕴...”
“只是个名字而已。”
她说完这句话，霍衔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眉眼之间一点温度都找不到。
霍棠眼神闪躲，“我是说，她都已经离开了不是吗？有必要...”
那么认真地纠正一个名字吗。
她承认刚刚有一瞬间被霍衔吓到，他就像是变了个人。
“不管她离不离开，这是尊重，霍棠。”
“...好的哥哥。”
杜蕴识听到这里只想说一个字。
“莫？”
霍狗你现在倒是装得挺好，她还没忘记书里男女第一次见面。
里面霍衔对女主的称呼，大篇幅都是“这个女人”。
霍棠只不过和你“一脉相承”了这种传统罢了，他竟然还有资格去指责妹妹。
杜蕴识大为不解。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出她记仇，非常记仇。
但吐槽归吐槽，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了正事。
她在外面密切地关注着里面的进度，恨不得自己立刻变身为顺风耳。
这房间隔音可真好，都开条门缝了，她怎么也听不到什么啊。
杜蕴识抓狂。
林穆之往旁边挪挪，主动把窃听效果比较好的位置换给她。
杜蕴识有被他的奉献精神震撼到。
她拍拍林穆之的宽肩以示感谢。
就这样，门外两个人的友谊在无形之中又升华了些许。
*
从天堂到地狱的反差太过于明显，以至于霍棠有点无法接受。
但她的本能已经让她先一步认错。
霍棠又一次地缩回安全区，变回那个安静、孤僻的她。
霍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主动将剥好的橘子送到霍棠手中，像是缓和气氛般，“给。”
霍棠迟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被吓到了没有缓过神。
她接过来，看着手上的东西，心情很复杂。
“哥哥。我不喜欢橘子。”
霍衔愣了一下，“是吗？”
有些尴尬，他下意识地就拿了橘子，没想到是他妹妹不喜欢的。
“那我再给你削个别的。”
像是找补一般，他又随手拿起一个水果，水蜜桃。
“这个呢？”他试探性地问。
霍棠摇了摇头，她否认的姿态像是要甩掉脑子里的某个想法。
怎么会这么巧呢？
霍衔选中的两种，都是杜蕴识喜欢吃的。
之前她在见到杜蕴识抱着果盘在楼下吃，心里还诧异过，她竟然会喜欢吃这种水果。
霍衔暗自懊悔，他应该先问问霍棠的意见。
“哥哥，我想吃山竹。”
“...好。”
气氛总算稍稍和缓。
霍衔一边剥，一边思索林穆之怎么还没回来。
“哥哥，你们分手了吗？”
对上霍衔冷冽得能杀死目光，她补充道：“是妈要我问的。”
霍棠这次学聪明了，她知道霍衔从来不会对长辈说什么。
霍衔心里涌上一股烦躁，他知道他妈不太喜欢杜蕴识。
“没有。”
他说这话时态度很冷硬，就像是子弹落到冰面上。
霍棠噤了声，但像是霍母交代的事，还得继续踩着霍衔的底线。
“哥，你很在乎她吗？”
霍衔闭了闭眼，注意力有一部分被手上的动作分散。
他压下逐渐愤怒的情绪，用平静的声线说：“倒也说不上在乎。”
霍棠被这个回答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可你不是...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