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充满了紧张和压抑。
霍衔刚克制住的怒火又有燃起来的趋势。
但看着杜蕴识凌乱的衣服和通红的眼睛，他克制住没再和她计较。
算了，只会耍嘴皮的家伙。
车外司机敲了两下门，他斟酌着开口。
“老板，还有个会议马上就到时间了...”
霍衔替杜蕴识拢好衣服，听到后停顿了一下。
他露出懊恼的表情，竟然因为这个女人差点忘了。
开口道：“先送她去学校。”
司机这才开门上车。
车内的味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但总归是有些刺眼和可疑的痕迹，显示着刚刚发生了多么激烈的准备争执。
比如霍总衣冠楚楚，可脸上的抓痕看上去就用力不小。
他想提醒要不要处理一下，但听声音霍总和那个女生拌嘴吵架。
司机只能装作没看到。
林穆之眼神很微妙，他也选择了当一个瞎子，专心处理自己的事务。
杜蕴识抱着书包护在胸前，坐在离霍衔最远的位置，白嫩肌肤上的红痕尤为刺眼。
“是不是我对你太宽容，导致你对我产生了什么误解。”
霍衔手指捏着杜蕴识的下巴轻声说道。
杜蕴识感觉下巴要被捏碎了。
难道下巴脱臼的戏份要提前上演？
她有骚话说不出，忍得肝都在疼。
在霍衔眼里，杜蕴识表情挣扎痛苦，头发凌乱不堪，带着脆弱和恨意。
藏在厚厚眼镜的下的双眼照成两潭刺眼的光，直直地撞入他的心脏。
他不由自主地松开手，然后下一秒杜蕴识冷冷地道。
“有本事你就把我扔下去。”
霍衔挑眉看她，回以淡然微笑。
笑是虚伪的，气氛是紧张的。
空气中似是有一张无形的网，两边紧紧地扯着，不知何时会断开。
如果说之前还在虚与委蛇，那么现在就真的是撕破了脸。
杜蕴识现在很想从包里掏出皱巴巴的两张人民币，在霍衔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甩到他身上。
“给你的小费，不用找了。”
但她是虐文女主，怎么能干这么爽的事。
再说这二百块比霍狗金贵多了。
于是借着前面挡着的隔板，杜蕴识胡乱地拉了拉垂在胳膊上的内衣，作势就要都给他。
“脏。”
霍衔喉结滚动两下，薄唇初启，双腿优雅的交叠。
杜蕴识咬着牙，只能把扯下来的内衣叠了几下塞到书包里。
然后她下车重重的关上车门。
隔板放下后，林穆之从后视镜里看到霍衔的表情十分...精彩。
*
杜蕴识走在校园中，感到胸前坦荡，借着宽松衬衫和书包的遮掩痕迹并不明显。
但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不自在。
这种感觉在见到某个人后后达到巅峰。
一个嘹亮的女声传来，话里带着不明的意味。
“你怎么这么背书包啊。
“竟然背在前面，小学生吗？”
这熟悉的语气。
杜蕴识抬头看去，果不其然又是上官弘琪。
她穿着波瓦雷洋装，细长的双腿上是黑袜，跟个花蝴蝶似地围着杜蕴识转来转去。
脖子上是条红宝石项链，衬得她整个人光彩夺目。
杜蕴识看着上官弘琪明显比别人夸张一个次元的打扮。
心想：该说不说，艺术生就是潮流
她和上官弘琪站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吸引了不少人来看。
本来就没穿背心，杜蕴识只想抓紧远离她。
奈何上官弘琪就是那种你越不搭理她，她越是要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吸引你的注意力。
“喂，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我在和你说话呢。”
上官弘琪拽着她，两人一路拉扯到角落里，杜蕴识还得小心翼翼地护着胸前的包。
一个不注意，包被上官弘琪夺到手里，她自得地一笑。
这下还拿捏不了你。
杜蕴识服了这姑奶奶，怎么还一言不合就抢包呢。
“你给我。”
她真的很怕上官弘琪把里面的东西都露出来。
怕什么来什么。
只见上官弘琪凭借高跟鞋的优势，将包高高举起，然后在空中从容地拉开拉链。
杜蕴识胃一阵紧缩，她脸都白了。
上官弘琪勾唇一笑，还真有，她找回自己做大姐大的自信，顺势就要将书包一倾。
预想中的坠物没有出现，杜蕴识抬头看着上官弘琪身后的人。
“谁呀，敢抢本小姐...”
她转过头，正对上那张清冷淡然的脸。
“纪黎？”
上官弘琪嘴巴长得都能放上一个鸡蛋了。
纪黎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走过去把书包递给杜蕴识。
杜蕴识嗫喏着，接过说了声谢谢。
纪黎长身玉立，微微垂着眸，紧抿的嘴唇是樱红色。
高挺的鼻梁，精致的眉眼每个五官都完美到让人移不开眼。
她不自觉地垂下头。
站在她面前的人太过干净和优秀，以至于让她觉得自己渺小。
纪黎突然道“没人教你要反抗吗？”
杜蕴识以为是在说包的事，她抬起头来刚要解释。
“这是因为...”
忽然之间，她看到纪黎眼神里是一种微不可查的怜悯。
纪黎...他看到了吗？
杜蕴识心里慌乱起来，连带着扶着书包的手攥紧了。
她笑容里带着几分勉强：“因为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杜蕴识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回答哪个问题。
“说啊。”纪黎一步步地逼近，眼里像是酝酿着一场风暴。
杜蕴识脑袋宕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都看到了吗？”
她眼神空洞，声音好似下一秒就要破碎。
纪黎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
最后像是失去耐心般，转身走掉了。
只留了杜蕴识在原地。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她却感觉血液是冷的。
*
杜蕴识吸了口气，从刚才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喂，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这儿！”
上官弘琪搂上她的肩，力道之大简直要把她勒个半死。
杜蕴识翻了个生理性白眼儿。
上官弘琪立马松手，她给自己找补道：“谁让你们刚刚都把我当空气。”
“彰显一下存在感有错吗？”
杜蕴识甩开她，下节课就是思政课，她得去换个衣服。
上官弘琪在后面气睫毛都差点飞跑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