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蕴识换好衣服,带着U盘过来时,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她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坐着的人。
没有纪黎。
杜蕴识乖乖抱着课本和u盘找了个空位,还好心地给纪黎留了个位置。
随着演讲的小组一个个上去,杜蕴识又转过头看了一圈,她的组员还是没到。
这可不怪她,是纪黎自己不来的。
在底下搓手准备上去准备大展拳脚,这门课的A等级她志在必得。
“下一组是...杜蕴识和纪黎。”
打完上一组的分数后,教授拿着名单接着往下念名字。
杜蕴识不慌不忙地走上去,先和教授说明了这次情况。
教授问:“你一个人可以吗?”
杜蕴识点点头,说“我可以。”
接着便当着两百多号学生的面不疾不徐地站上讲台。
台下议论纷纷。
“怎么只有一个人?”
“诶,纪黎怎么没来,他俩不是一组的吗?”
面对台下略显嘈杂的状况,杜蕴识从容不迫地进行今天演讲内容的阐述。
“老师好,同学们好,今天我们...”
纪黎从后门过来时,正好是杜蕴识在台上讲得酣畅淋漓的时候。
不知为何,她瘦小的体格却莫名有种镇住全场的魄力。
杜蕴识把稿子背得烂熟于心,配合着恰当的手部动作,时不时穿插几个小故事,效果是出奇的好。
纪黎第一次看到杜蕴识这样的一面。
逻辑清晰,口齿伶俐,站在台上一点也不怵。
自信飞扬的神采让她宛若换了个芯子。
或许这就是杜蕴识的另一面,在未曾设想过的情况下出现了。
她太过于夺目,以至于周围的一切都被模糊掉,只留下她一个人和他正在剧烈搏动的心跳声。
“我的演讲结束了,谢谢大家。”
杜蕴识微微欠身,台下响起热烈的讲声。
她看见教授正笑得合不拢嘴,带头鼓掌时候还时不时朝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杜蕴识回以灿烂的微笑。
“杜蕴识是吗?”教授夸奖道“说的很不错,见解可圈可点,理解的也很深刻,我很喜欢。”
说完他在评分栏上爽快地写下一个A。
能把思政课讲得流畅不枯燥,本身也说明杜蕴识的底子够硬。
“谢谢老师。”杜蕴识弯腰道谢。
坦白来说,杜蕴识的学习相当出色。
她贫穷,没人喜欢她,没人真心待她。
但这并不影响她刻苦,努力,想过上更好的生活。
她有天赋,勤奋,没理由不做的出色。
从今天起,她要更加努力,做更出色的自己。
耶!奖学金她来了!
杜蕴识脸上的笑无比灿烂。
下一秒,定格这张照片的瞬间传到林穆之手中。
他在学校中畅行无阻,对于照片这类的信息手机易如反掌。
照片中的杜蕴识露出如太阳初升般的微笑,叫人联想到天真烂漫。
有趣的是,他手机上一条消息中还是杜蕴识督促他去买套的消息。
温良的好学生。
在学校时永远那么上进,做着好学生会做的一切事。
但私下。
亦或者是浪荡无辜的贱人。
用天真的脸去做丢掉羞耻心的事。
他想不明白哪个才是杜蕴识真正的样子。
又或许两面都是?
林穆之看着照片轻笑。
*
霍衔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回公司的时候一路低气压,吓得秘书都不敢说话。
瞥了瞥又在看手机的特助,语气中隐隐带着不悦和警告。
“你最近看手机的次数有点多啊。”
林穆之抬头,道:“我和Daniel说一下,让他帮您处理好伤口再去开会。”
霍衔收回目光,他摸了摸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那张不屈服、倔强的面孔又浮现在面前。
霍衔冷脸吩咐道:“叫Danniel把杜国富盯紧了,绝对不能让他离开仓库半步。”
“好的。”
秘书下来,手上带着药箱和遮盖伤口的粉饼。
她战战兢兢地对着霍衔伤口进行处理,多看一眼都不敢。
总裁帅是帅,甚至帅得过分,但全公司男女老少愣是没人敢生出一点点多余的心思。
这还是多亏了总裁是资本家中的资本家,葛朗台活过来都都直呼厉害的残酷程度。
在整个本就压力大的业内也是属于非常炸裂的存在。
金钱属性压过他的皮囊,令人望而生畏。
今天,这张不近人情的脸上兀然出现几道挠伤的红痕,不免让她有点想入非非。
看着像是不听话的床伴挠的——
“行了。”
还没等她联想完一出金主和金丝雀的故事,霍衔就不耐烦的挥开她,阻止她往脸上扑粉的动作。
秘书立马利落地收拾好东西,经过林穆之的时候和他对视一眼,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
就像拿到张免死金牌般,她深深地松了口气。
*
霍衔揉了揉眉心,第几次了。
他用杜蕴识的养父当借口来要挟她就范,她确实也乖乖做了。
但不为何,事后袭来的不是让人屈服的快感,而是挥之不去的厌倦。
他厌倦两人的相处模式,尖锐又针锋相对,偶尔有的温情时刻也像是裹着蜜糖的利刃。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将两人贯穿的面目全非。
杜蕴识满脸泪痕在他面前挥之不去。
“霍总,会议十分钟之后开始。”
林穆之提醒道。
霍衔却不自觉地问出另一件事。
“你觉得我这次做的很过分吗?”
这件事指的是车上那场失控。
林穆之斟酌片刻后点了点头。
他客观道:“是的。”
休息室里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霍衔冷笑一声,“呵,她配吗?”
接着又像自问自答般,掷地有声。
“她不配。”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无论在哪。
杜蕴识每一次都可以轻易点燃他的怒火。
没有人像她那样明目张胆,挑战他的底线。
霍衔扶着额头,“我是不是该冷她两天。”
“如果这样,那我想杜女士一定会很愿意看到。”
霍衔微微侧头,锐利的目光像刀剑般刺向他,语气冷冷的“你倒喜欢说实话。”
林穆之只道:“只是猜测。”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您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林穆之恭敬地说。
霍衔闻言晦暗不明地望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