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记得,那时,老夫约莫才十岁来着。”
白面男子:“那是因为西边天气恶劣,时而少雨,干旱久了,就滋生出飞蝗,那个漫天遍野啊,什么都吃。
蛮子没吃的,就跑到咱们的地界来抢,后来确实被咱们的飞沉大将军率兵给打跑了,但最终能够稳定下来,那是因为签订了盟约,他们不缺吃的,就不打了呗!”
龚苒苒:战争带来的永远是伤痛,苦的还是老百姓。
旁边的说书人冷哼一声,“哼,所以呢?你讲的这个故事干瘪乏味,世人皆知飞沉大将军的英勇,还用你来卖弄?”
还打扰他说书,下他脸面,还以为能说得有多好呢。
白面男子瞥了一眼说书人。
“我说得当然不止这些,你们没发现,今年的气候,很像多年前那场大战的气候吗?
实话说了吧,我是文霄宫的弟子,夜观天象,发现咱们西南境将要有一大劫,所以想告知各位,提前回家收拾收拾行李,逃吧!”
台下的看官开始窃窃私语,揣摩这白面男子说得是真是假。
说书人气得大喘气,胡子乱飞,他刚才就不该等他说完再打他的脸。
“你说你是文霄宫的人,就是了?简直妖言惑众,危言耸听,来人,快来人,把他叉出去。”
后堂窜出七八个手拿长棍的打手,朝白衣男子追去。
龚苒苒见打手气势汹汹,怕他们不小心误伤到他们,连忙站起身,拉着龚子墨往旁边角落躲。
白衣男子轻轻一跃,跳下台子,游刃有余地躲开打手的木棍,还悠然地说道,“唉,怎么就不信呢,罢了罢了,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你们自己。”
说完脚下一点,就跑了老远。
留下一茶馆的混乱。
龚苒苒见也没啥听的了,就付了钱,带着龚子墨离开了茶馆。
“姐,你说那白面男子说的是真的吗?”龚子墨问。
龚苒苒反问:“你信吗?”
“我不愿信,但他说得就跟真的一样。”
龚苒苒回道,“我们要有自己的判断,凡事都有预警,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我觉着最近县城隐隐不太平,我看路上巡逻的衙役都多了起来。”
龚苒苒停下脚步,观察起街市。
“我们去粮店看看。”
龚子墨被拉着急速走,一个踉跄,“哎,姐,去粮店看什么?奶奶不是说,还有半月稻谷就成熟了吗?不用去买。”
龚苒苒解释:“我去看粮店涨价没。”
龚子墨疑惑:“涨价又怎么了?”
“一般能开粮铺的人,消息都比较灵通,所以会提前囤粮加价什么的,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友宜粮铺。
“我说小二,你们店也太坑了吧!昨天糙米才六文一斗呢,今天就十八文?粗面八文一斗,今天就二十四文了?你们怎么不去抢钱?”
一个中年汉子站在店铺门外,指着店铺中的小二骂道。
周围群众一听价格,也围拢起来,对店铺指指点点。
有人正要踏进店铺的脚都制止住了,哪有这么涨价的,这不是坑人嘛。
店小二趾高气昂,抬起下巴斜视那中年汉子说道,“你可以不买。”
中年汉子气愤道,“哼,整个常山县,可不止你们一家粮店,我还不信了。”
中年汉子说完就准备去找另外的粮店。
“你就算去了,也一个价。”店小二不屑。
龚苒苒和龚子墨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龚苒苒为了确定,又和龚子墨跑了另外两家粮店,皆是如此。
龚苒苒:怕是有大事要发生啊!
龚苒苒当机立断。
“走,子墨,我们去找大伯商议。”
......
铁匠铺。
龚老大噌地一下站起身,“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龚苒苒严肃说道:“千真万确,不知道那白面男子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说得像模像样;被七八个人追着打的时候,看起来似是有功夫在身,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不像是普通人。
我们还看了所有粮店,都是一夜之间,涨了三倍的价钱。”
龚老大背着手,皱着眉头,走过来走过去,似乎是在思考。
最后,龚老大双手一拍。
“大郎,你快去把二郎喊回来,就说家中出了急事,咱们立马得走。”
龚大郎知道现在事态紧急,“我马上就去。”
说完就跑了出去。
龚老大也不闲着,让龚子墨守着店铺,带着龚苒苒就出门去了。
首选的就是粮店。
两人踏进了兴隆粮店。
龚老大看着店铺中城设的粮食品类。
精米九十文一斗。
糙米十八文一斗。
粗面二十四文一斗。
细面一百零五文一斗。
.......
果然,皆涨了三倍有余。
龚老大大手一挥,从手中掏出钱票。
“小二,精米、糙米、小米、粗面、细面,算了,给我每一种粮食都来个一千斤。”
龚老大懒得费口舌。
粮铺小二眼睛都笑没了,这是大主顾啊,点头哈腰道,“好的,客官,我们立马给您装上。”
龚苒苒瞠目结舌,她大伯这一刻真是豪气万丈。
龚老大:“嗯,我先付定金,等会儿送到街西的铁匠铺去。”
“没问题的,客官,我们保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
离开的时候,还给龚苒苒小声道,“放心,这么多粮食,能够咱们一家八口吃个两年了。”
龚苒苒心里那个感动哟,大伯可是把他们一家包括进去的。
然后龚老大带着龚苒苒又来到买牲畜的地方。
挑选了两头牛和一匹骡子,直接一条龙买下了后面连着的车厢。
卖家脸都笑烂了,还免去了零头,一共七十五两银。
“咱们买了这么多粮食,回家可得有车装。”龚老大解释道。
龚苒苒点点头,知道时间紧任务重,小声对龚老大说,“大伯,爹娘也把钱交给我保管了,都在篼里呢,要买啥,我去买。”
龚老大拦着龚苒苒,“等等,大伯兜里有钱呢,等不够了大伯再找你借。”
龚大伯说的是借,而不是要,可见龚老大心思纯正。
“好吧!”龚苒苒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推拒的时候。
大不了到时候没钱,一大家子一起用。
之后两人又逛遍了县城各个地方,什么十个八个水囊,十桶菜籽油,十个蓑衣,雨棚,明矾,石灰等等,只要想到的,都买了下来。
就连布匹,棉花,药铺也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