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之前半夜睡不着,也会经常偷偷起身,把藏起来的小零食翻出来躲到小阳台上去吃。
不然就是蹑手蹑脚地跑到楼下去,去看看小旺仔睡得怎么样?
担心那只小蠢狗会不会冷。
小旺仔要是没睡着,小姑娘还会分两根火腿肠给那只小蠢狗。
一人一狗傻乎乎地坐在后花园的草坪上看星星。
他不让小姑娘吃那些垃圾食品,小姑娘总有办法挑战他的底线。
久而久之,他也就习以为常了。
小姑娘的零食铺空了,他还会派人送过来第一时间补上。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卧室洗手间并没有光亮。
司寂渊掀开被子起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姑娘又饿了。
无非就是在那几个地方。
男人摁下遥控,“啪嗒”一声。
卧室灯光全部亮起。
“挽儿?”
“挽儿?”
男人拉开窗帘,打开阳台的门,通通都没有小姑娘的踪影。
男人走进衣帽间,拿了件小姑娘穿的鹅黄色外套,
路过主卧旁边的公主房时,房间里传出来几声细微的声响。
司寂渊脚步顿住。
动静很小,男人还是听见了。
公主房每天都会有人打扫。
白天的时候,小姑娘也会跑进去玩。
有时候抱着画板和小旺仔能在里面待上一下午。
晚上的时候,小姑娘会被准时拎回主卧。
司寂渊转动门把手,门从里面反锁了。
像今天这个情况还是第一次,小姑娘没有必要锁门。
“挽儿,开门,是我。”
几声难耐的嘤咛声从房间里传出来。
“挽儿?”男人还在一声声急促地敲着门。
里面没有回应,男人眉头紧蹙。
后退一步,“砰”的一声,门被直直地撞开。
房间里没有开灯,有一股浓重的血腥蔓延开来。
男人心中有丝不好的预感,呼吸急促,越发地喘不过气。
司寂渊手沿着墙边摸索,直到摸到开光,打开灯。
房间内瞬间明亮。
床边的粉色地毯上,小姑娘穿着白色睡裙背靠在床边。
脸色惨白,小脸上尽是痛苦的模样,眸子间没有什么焦距。
像一个破碎的洋娃娃。
睡裙沾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小手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刀刃上沾满了血。
小姑娘不知道疼一般,还在顺手手臂上的伤口往里刺。
一下下地下了狠劲一般。
男人眸子猩红,瞳孔骤然收缩。
冲过去扯开小姑娘手里那把刀,“白挽儿,你做什么?!”
白挽儿仿佛听不见男人的声音,小手还在紧紧握住那把刀,企图继续往手臂上滑。
对手臂上鲜血淋淋的伤口视若无睹。
小姑娘力气终究敌不过男人,水果刀被男人一把扔在地上。
白挽儿还在挣扎,趴在地上去捡那只水果刀,死死地咬着唇瓣。
司寂渊一把将小姑娘紧紧拥住,猩红的眼眶中藏着惊涛骇浪,“挽儿!”
“白挽儿?!”
小姑娘听见熟悉的声音,在男人怀里停止挣扎,眸子间渐渐地有了焦距。
气息微弱地道,“阿渊,对不起,可是我好疼····”
“真的好疼·····”
“我受不了了····”
“我好像撑不下去了·····”
男人手上缓了些力道,避开小姑娘的伤口。
黑眸紧紧盯着两条白皙的手臂遍布伤口,有的已经结成痂。
司寂渊把小姑娘的衣袖捞上去,大小不一的伤疤落入眼帘。
小姑娘一直在瞒着他。
陆林森之前说过的,M2病毒的后期症状会让人自残。
药物并不能压制小姑娘的疼痛,反而越来越严重。
该死的。
他这么久都没发现。
这几天小姑娘有意无意地会抗拒他的触碰。
是怕他发现身上的伤口。
脚下忽然踩到什么东西。
男人伸出手去捡,是止疼药。
药片已经快吃完了。
喉间酸涩,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天在书房外面听见了是不是?”
那天他和朔风说的话,小姑娘全部听见了。
却还装成不知道的样子,小骗子,还真的把他骗过去了。
如果不是今晚发现,小姑娘准备瞒着他多久。
“阿渊,对不起····”
小姑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眼前越来越模糊,小姑娘最终晕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