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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合作愉快(1 / 1)


礼拜三早上,潇洒与甘国亮约定好的时间。

潇洒提前了一个小时,来到位于荃湾的老澳冰室。

既不在潇洒的观塘,也不在倪家的尖沙咀。

刀疤走在前头,拉开了冰室外面的拉闸门。里边昏暗的灯光下,烟雾弥漫。

拉闸门拉起一半,一股烟味就涌动而出。直冲鼻际。

潇洒和刀疤仔二人走进冰室内。相比起潇洒的两手空空,刀疤仔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还提着个灰色手提袋。

此时并未营业,二十平米左右的地方,只摆了一张桌子。

一个剪着寸头,面容英俊的男子。正在玩弄着手中的烟盒。

桌子上只放了两个烟灰缸和一打火机。

其中一个烟灰缸的烟屁股早已堆积如山。全是这个男子抽的。

潇洒环顾四周,确定只有对方一人。随即扭头对刀疤说道。“刀疤仔,你同一班兄弟在外面做好准备。”

潇洒一行两辆车,总共来了八个人。

“是,大佬。”刀疤仔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电话和手提袋交给潇洒。临拉下拉闸门时,还偷偷忘了那个男子一眼。

对方的气场,让他感觉不是很舒服。

“廖哥,你搵的这个地方不错嘛。容进难出,最适合毁尸灭迹。”

现场仅有三只椅子,成品字型。潇洒坐到这位廖哥的左侧。

“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我们澳门帮的地头。只不过前阵子被忠信义的人扫场了,也就关门了。”

“家伙就藏在吧台底下。”

这位廖哥一支烟刚抽完,就又重新从烟盒中抽出另外一根。

这位阿廖,是澳门仔的第二把交椅。也是帮内的军师。

“那个烂鬼忠信义,怎么会事驹哥和廖哥的手脚呢。”潇洒笑道。

廖哥并没有接过这话题,他看了看手表,又问道。“钱你带来了吗?”

潇洒提了提脚下的手提袋,“带咗,真金白银。做戏要做全套嘛。”

“有了这批货,你手头上的场子也不愁生意了,潇洒。”廖仔挑了挑眉毛,似乎略有所知。

澳门仔是外来社团,在香港容易收到本土社团联合起来排斥。所以阿廖在过大海办事之前,就打算选一个合作对象。

这个人,既要贪心,有野心。又要实力一般,容易掌控。

经过再三挑选,最后阿廖确定了潮勇义的红棍潇洒。

“这也要驹哥和廖哥给面子,我才能吃下忠信义的地盘。”潇洒急忙恭维道。

上次他和澳门帮一起埋伏忠信义,事成之后。忠信义在观塘的几条街也被潇洒收入囊中。

自此潇洒在观塘的势力也有了将近十条街。

他只是区区一个分堂口,有这种势力范围已经让人眼红。他也从觊觎别人的肥猪肉,变成了一块肥猪肉。

如果不是因为观塘只是穷人区,麻烦多油水少,估计很多字头都打算直接踩上门了。

所以潇洒才会急着搞定甘地,劫下这批货。打通这条水。

捞四仔永远是来钱最快的。而潇洒目前就主要的就是大批资金用于招兵买马。

来稳定自己新打下来的地盘。

“笃笃笃……”

潇洒的移动电话不停在桌子上蠕动。

他直接抄起电话,“喂,来了是吗?”

“忠信义那边,没什么动静吧?”

“那就好!”

“咩话,就带咗一个人。这个甘地都好够姜。”

挂断电话,潇洒对着阿廖说道。“廖哥,甘地来咗。”

阿廖点头表示知道了。

紧接着,拉闸声响起。

随着贴身的缓缓升起,甘国亮和国华的身影,也浮现在二人面前。

“甘地哥,正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潇洒率先站起身,向甘地打招呼。

甘国亮见厅内有两个人,直接发问。“潇洒哥是吧,那这位是?”

“我来同你介绍。这位就是你一路以来心心念念,澳门仔的廖哥。”潇洒介绍道。

在后边打电话通知甘地时间地点时,潇洒故意表示自己做不了主。

要带上自己的合作伙伴。

也就是澳门仔目前在香港的负责人。

甘地倒也一清二楚,他也知道潇洒一只旗肯定没办法搞出那么大的阵仗。还敢跟忠信义对着干。

背后一定还有人撑腰。

也就同意了。

“国华,你在外面等我。”甘国亮接过国华手中的提袋,随即吩咐道。

“甘地!”国华暗地里抓了下甘国亮的手腕,似乎是在暗示要注意安全。

毕竟两方讲数,对方多带了一个人。本就有些不妥。

这一切都被潇洒看在眼里,他直接上前。“甘地哥不是熬底(害怕)了吧。为了这次讲数,我可是很有诚意的。”

“荃湾山长水远,我都专门赶过来。”

甘国亮冷笑一声,“我会惊?讲笑。”

“麥是咯,边个唔知甘地哥最够姜。三个人就敢杀到钵兰街。”潇洒还不忘拱火。

“得啦得啦。”甘国亮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地将国华赶走。

随着拉闸门缓缓下降,这个时候。厅内也只剩下甘国亮,潇洒和阿廖三个人。

潇洒和甘国亮面对面,阿廖依然坐在椅子上抽烟。

“甘地哥,钱我就准备好了。货呢?”潇洒哥双手环胸,问道。

“在这里,钱呢。”甘国亮抬了抬手中的提袋。

“钱我倒是准备好了,只不过……”

“咚!”这时候,拉闸门已经完全落下。

“我怕你有钱没明花!”潇洒语气逐渐嚣张。

“轰!”随着身后一声响动,阿廖也直接站起身,推开桌子拿起了那个干净的烟灰缸。

潇洒扭头看了一眼,脸上随即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紧接着又转过身,与甘国亮对视。像是在看一个即将溺水的孩童。

看着阿廖拿着烟灰缸一步步走来,甘国亮此时已经有些惊慌。

“喂喂喂,你们做咩。不是说好讲数吗?”

他拼命地拍打这卷闸门,并半蹲下身子打算撑开。

“冇用的。你细佬隔着条马路,压根不会注意到这里面发生什么事。”潇洒脸色狰狞,伴随着咕咕的兴奋声响。

“唔好啊,唔好啊。”甘国亮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抱着手提袋,已经龟缩到了地上。

“太迟啦,你……”

潇洒话刚说到一半。

“嘭!”

阿廖的烟灰缸,精准无比地砸在他的后脑勺。

开花!

……

荃湾,大澳冰室对面马路。

两辆黑色马自达,停在路边。

上面的七个人,包括刀疤和乔治仔在内。都是潇洒目前最为得意的手下。

“刀疤哥,我看你整天也没事干。要不我给你介绍个马子吧。”乔治把玩着方向盘,对坐在自己隔壁抽悶烟的刀疤说道。

“在我们班里,有个叫朱婉芳的。长相青春,身材一流。”

乔治回想起那个女生,一脸猪哥样。

“最重要的是,这妞平时就知道读书学习。还是个老处。”

“点样,刀疤哥。等哪天放学,我介绍给你认识。”

刀疤瞥了乔治一样,随即扔掉了手中的烟头。“然后呢,好似你一样。上完之后骗她们去接客。”

刀疤虽然和乔治分属潇洒旗下,而且后者平日里对他也颇为巴结。

但他还是反感乔治这种姑爷仔的做法。

在刀疤看来,出来行就是要靠自己,靠刀搵食。靠女人,做姑爷仔算得什么。

吃了个闭门羹,乔治也没有放在心上。他笑呵呵地说道。“好好好,你不要。那我就找个机会收了。”

“你……”

刀疤刚想说什么。突然之间,四五家私家车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将他们两辆马自达团团围住。

“有埋伏?拿家伙!”

刀疤仔见状,以为是倪家和忠信义那边的人。直接大喊通知兄弟。

同时从脚下抽出一把砍刀。

“停手!”

结果等刀疤仔一抬头,看到的居然是一把警用左轮。

“我们是西九龙O记,现在怀疑你们带有攻击性武器,以及涉嫌从事三合会活动。”

那名拿钱顶着刀疤仔的警官看了一眼后者手中的看到,发出一声冷笑。

“看来也不用怀疑了。通通带走!”

街口处,成班街坊围成一个圈。看这班差佬将人锁上车。

有人鼓掌,有人拍照。好不热闹。

而隔着一条马路。

大澳冰室卷帘门紧闭,水静鹅飞,谁也想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

视角回到冰室内。

仅仅一击,潇洒整个人就瘫软在地。

一嘢。

两嘢。

三嘢。

烟灰缸如同鼓棒,在潇洒的后脑勺频繁敲击。

鲜血如同烟花般绽放。

这个时候,潇洒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力,奋力地拖动着身体。他要到吧台,那里有武器。

这可能是潇洒目前脑中的仅剩的想法。

或许是嫌弃潇洒爬得忙,阿廖直接一脚,帮其助力。

伴随着身后长条般的血痕,潇洒抓住吧台的圆椅,费力的支棱起自己的身体。

他满是鲜血的手在吧台下扒拉了好一会儿。

意识模糊的他似乎真的握到了什么东西。

颤颤巍巍地拿出来,是一瓶金装人头马。

“呲呲呲。”甘国亮面带嘲讽笑容,他打开身边的袋子。

里面哪有什么货,就是两把长刀。

他微笑着递给阿廖一把。自己拿了另外一把。

一人一边走向了潇洒。

其实潇洒这时候已经濒临死亡,但作为投名状。甘国亮这一刀,是必须捅的。

甘国亮两步上前,直接一刀削向潇洒的后背。

这个时候的潇洒,已经在弥留之际,就算中了这么深的一刀,嘴里也只能发出哼吱哼吱的声音。

甘国亮直接扔掉长刀,盯着还有些余力抽搐地潇洒。“廖哥,该你了。”

说罢,他走到吧台后面,从中拿出一床黑色帆布。

而阿廖则是扔掉手中的烟卷,他蹲下身子。将潇洒翻过身来。

在潇洒那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中。

一刀。

捅向他的脾脏处。

随着鲜血不断从潇洒的口中和伤口处流出,潇洒此时已经是出气多过于进气。

胸前的起伏也从频繁到平缓,再到最后一次静止。

余下的,只有那双瞪得牛眼一般大,满是疑惑,不解和愤怒的双目。

阿廖也是叹了口气,他缓缓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掌。将潇洒的眼皮轻轻合上。

“下辈子不好出来行了。或者,醒目滴啦。”

甘国亮此时也拿来了那块黑色帆布,直接盖在了潇洒的尸体上。随后将其整个包裹起来。

随后从吧台上抄起一卷纸巾。递给了阿廖。

阿廖卷动几张,开始擦拭手中的血污。跟着从内兜中掏出移动电话。

“喂,进来作嘢。”

过了一分多钟,从冰室后面的小门走进来个垃圾佬。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号黑色塑胶袋。

此时的甘国亮和阿廖已经坐回桌子上。

前者刚刚把潇洒握在手里的那瓶人头马打开。

而阿廖叫进来的垃圾佬,已经数量地将潇洒的尸体打包装袋。在大澳冰室的后巷,还有一辆垃圾车等着他。

“如果不出意外,这条咸鱼今晚就会埋在垃圾堆填区。”阿廖轻轻抿了一口酒,没有加冰,不太好喝。

“庆祝我们合作愉快。”甘国亮也抬起酒杯致意。

“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这袋钱,我们一人一半。”

阿廖眼神瞥向刚才潇洒放在桌子旁的手提袋。

“如果我冇估计错。潇洒这袋子钱,根本就不是为了做戏。而是打算事后跟我买下你带来的全部货。”

甘国亮不置可否。

“不过怎样都好。至少也是便宜了你和我。我刚才看了一下,还蛮重手的,两百个冇走鸡。”

阿廖笑道。

厅内稍稍陷入沉默。

阿廖又点起一支烟。

食到一半的时候,他总算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就不问我,打算怎么处理连浩东吗?”

甘国亮闻言,随即摇了摇头。

他微微笑道。“我只提供连浩东藏在哪里的信息,作为和你们澳门仔的交易条件。”

“至于你们怎么处理,我不管!也不想管!”

阿廖死死地盯着甘国亮,几秒钟后。他放声大笑。

“哈哈哈……甘地,你真是一个聪明人。”

“你放心。守在连浩东身边的那个骆天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毕竟做戏要做全套嘛。”

“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口。”

“不过这家伙是真狠啊,拿着一把砍蔗刀。差点把我手下的盏鬼削成独臂杨过。”

甘国亮眼见交易完成,也不想久坐。

他将杯中剩余的人头马一饮而尽

随后拿出自己已经清空的手提袋,将其中一百万装进里面。

打算从后门离开。

“甘地!”就在这时候,阿廖突然叫住了甘国亮。

“潇洒在观塘留下的地盘,你是真的不要吗?”

……

油麻地,某个不能知名的大厦天台。

甘国亮背靠着围墙,身后是一排排大型冷气外机。伴随着机器的运作,发出不绝于耳的轰鸣噪音。

甘国亮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古惑仔标配的金劳,万年历。

三皮几嘢。

现在已经快要正午12点了。

就在甘国亮等得有些百无聊赖之际,此时通往天台的铁门,有个男子从里边钻了出来。

此人身穿米黄色戏服,带着个金丝眼镜。手里还拿着个牛皮纸袋。

他先是四周望了望,才走向甘国亮的位置。

“巩sir,点解选在这种地方。好嗨吵啊。”甘国亮看着来人,不由得指了指上面的冷气口,吐槽道。

“我就是喜欢他吵。隔开两三米,我们的说话谁都听不见。连最先进的窃听装备都录有杂音。”

来人正是巩家培。

他摘下眼镜,从内兜掏出手帕,擦拭一番镜片,重新带上,笑道。

“你们这些情报科的,还真是谨慎。”甘国亮从烟盒中抖出香烟,叼上一根。

随后习惯性地想要抛出一根给巩家培。结果烟递到半道,还是收回了。

甘国亮有些恍惚,看来甘地潜藏的意识里,还是把对方当成同捞同煲,一起饮酒劈友的黄纸兄弟。

他自嘲地笑了笑,随后开口问道。“突然间Call到我那么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巩sir。”

巩家培也站到了甘国亮右手边,他露出亲切地笑容。“咩你真的不知道吗?甘地仔。”

“我个花名虽然叫甘地,可我不是印度阿差那个先知啊。”甘国亮胡乱扯到他处。

巩家培也不在意,他目光直视着前方。

油麻地这几年已经新搭建起了许多高楼大厦,各种商业地表。

那些象征着老旧香港的果栏,鸡窦等各种老式建筑物,范围正在逐渐缩小。

这是大势,谁也没得改变。

“昨日O记的同事,在荃湾富平道,拉咗一般古惑仔。”

“七个人,两架车。身上藏有不少攻击性武器。”

巩家培依然没有扭过头,只是淡淡说道。

“是咩?这不是好事吗?O记帮差佬也要交功课的呀。”甘国亮吐出烟雾。

这里是六十六楼的天台,两百多米高的强风很快将烟雾吹散。连一丝烟草味都没留下。

“哼。”巩家培微微一笑,“根据这帮人的口供。他们说自己的大佬,潇洒。”

“在富平道的大澳冰室同人倾紧生意。”

甘国亮也是好奇地问道。“接着落来呢。”

“O记在当天就申请到了搜查令,直接爆门而入。”巩家培说道这里,总算扭过头望向甘国亮。

“我估下,里面咁系一条毛都冇。”甘国亮接过话头。

“你都几醒目下。”巩家培继续说道。“在O记接手案件后,法证部到现场做了勘察。”

“在地板上测到了血迹反应。”

“系人血!”

甘国亮像是一个听八卦的路人,他笑道。“案情真是扑朔迷离。”

“那间店铺,持牌人叫做陈国豪,是澳门人。长期不在香港。”

“由于目前未满48个钟,所以这个案子还在调查阶段。”

“时间一到,警方就会正式立案!”

巩家培语气慢慢有些严肃。

“甘地仔,我卑个机会你。同我讲出实情。”

“你同我定,既然是我搵你同警方合作,就不会推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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