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女神使想出逃脱的办法,靳信霜手中又丢出了一张符纸,周世晚已经习惯了他动不动就丢一张符纸,掐一个诀,此刻看靳信霜丢符纸,比看街头的老大爷丢烟头都习惯——毕竟看大爷丢烟头她还要骂两句,现在她只是觉得,嗯,大概她又要进行自己的炖鸡汤大业了。
周世晚猜的一点儿不错,靳信霜的确是准备开始炖鸡汤了。一张符纸丢出去,女神使避无可避,硬生生扛了这一道符纸之力。符力仿佛是小孩子玩闹般轻轻在她心口一点,轻盈的很。
这样轻轻一点,女神使初时以为是靳信霜的失误,正以为自己得了逃跑的机会,谁知道轻轻一动,就觉得自己浑身的的神力都在溃散,她踉跄着走了两步,再也维持不住人形,竟然直接现出原形——她的原型竟然真的是一只长着翅膀的大鸟,虽然不是鸡,但是也是同类了。这鸟长得极其古怪,通体白色羽毛,,诡异的是,她的每一片羽毛上都有一只血红色的眼睛,不过只是一瞬,那血红色的眼睛便全部消失不见了,只余一片片黯然无色的羽毛。女神使有些惊慌,往前走了两步,却发现自己只要动一动,浑身的羽毛就会扑簌簌往下掉,没走几步,她身上的羽毛已经掉落大半,无论曾经多么风光,现在也是落毛凤凰不如鸡了。
眼前的情景吓呆了不知所措的女神使,她慌乱的抓着飘落在地上的羽毛想要黏回自己身上,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徒劳,她挣扎的越狠,身上的羽毛便掉落的越凶,很快就已经成了秃毛鸡。
跟着靳信霜走进来的周世晚,一推开房门就看到自己房间内一只巨大的怪鸟,趴在满屋子的血迹当中,那怪鸟浑身上下一根毛都没有,地上反而落满了白色羽毛——那些羽毛也并不漂亮,倒是更像垃圾场里的见过的被人丢弃许久的鸡毛,黯然无光。那些白色的羽毛落在血泊之内,沾着斑斑血迹,看起来既脏乱又恶心。看着满房间的鸡毛,周世晚嫌弃地皱了皱眉,扭头问靳信霜:“这什么啊,好恶心。”
“一只白化了的火鸡而已。”靳信霜嗤笑一声,看着眼前趴在地上说不出话,只能愤恨地盯着她俩的女神使,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紫铜鼎向着女神使丢了出去。
铜鼎落地,发出一声闷响,变成一人多高大鼎,周世晚看靳信霜竟然真的变出来一个口大锅,愣了一下问道:“你这是,真的要炖鸡汤?”好歹不说,这是神啊,真能下锅炖汤啊?
靳信霜呵呵笑了两声,挥手将因为失了人形不能说话的女神使扔进去,接着挥手一手,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盖子盖上,将铜鼎封地死死的,然后将它收了起来。
“鸡汤是要炖啊,不过我的手艺不太行,只能文火慢炖,我又没空守着她,索性先收起来慢慢炖。”靳信霜笑嘻嘻地说,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说,“好啦,你等我给你把这里打扫干净了,不然全是污血,你回来都没法儿住。”这样说着,她伸手又丢出去一张符纸,符纸中发出清亮地蓝色光芒,从符纸中蔓延至整个房间,蓝光所到之处,血迹和鸡毛都消散一空,房间内仍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脏东西留下。看着房间内收拾干净了,靳信霜这才笑着收手,替她推开窗子,将房间内残留的浊气清扫出去,笑着笑着说:“好了,浊气扫清,现在干净了。”
“她是神啊,神怎么会有浊气?”周世晚诧异地问,“不是说只有妖魔鬼怪才有魔气吗?”
“天生万物,一视同仁,哪有那么多神魔之分。”靳信霜清扫干净房屋,大剌剌的在房间里拉了把凳子坐下,抬头笑着看着周世晚茫然地神情解释道,“一念成神,一念成魔,魔和神的区别不过是作恶还是作孽罢了。神若作孽,也是魔,魔若为善,也是神,不要有血统偏见啊,神爱世人,爱你们的才是神。”
“啊?”周世晚听着靳信霜的话愣了,这种言论她不是没听说,但是头一次看到“神”真的在自己面前被打回原形,这种震撼让她还是一时难以消化。愣了些许时候,她又问道:“靳姑娘,你是什么人啊?
靳信霜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回过头来又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我啊,我是世人口中魔啊,你怕不怕?”巴蛇一族是上古神兽,但是的确在神魔之间,难以定性,倒也不算她说谎。不过靳信霜拿不准,周世晚听到她是魔会作何反应,毕竟人心难测,她很想试试看。
“嗯?”周世晚也有一瞬间的失神,片刻便笑了起来,“你不是说了吗,作孽的才是魔,为善的就是神,那你就是神。”
靳信霜哈哈大笑起来,站起来跑过去抱着周世晚就亲了一口:“哎呀晚晚你太可爱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和那些俗人一样,一听说我是魔就害怕我,哈哈哈哈,我太爱你了。”
靳信霜毫不掩饰的笑容热情如火,感染了周世晚,小姑娘也笑吟吟地捏捏她的脸颊,笑道:“是不是魔都没关系,你救了我和哥哥,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怕你。”
两个小姑娘笑成一团,片刻,靳信霜笑道:“让周将军去仁甫吧,这会儿路上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了,何况还有文文跟着他们,就算有什么东西也没关系,她打得过,我在这里看护你,免得他们又盯上你这漏网之鱼。”她眉眼含笑,好看极了。
“好,我听你的。”周世晚也笑了起来,掏出手机给哥哥发信息,转达靳信霜的话。靳信霜无聊的打量着房间里,看她发完信息,笑着问道:“我好饿啊,你这里有没有吃的?我想吃酱肘子红烧肉烧鸡烤鸭烤羊排……”
周世晚也笑了:“好,都有,走,我们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