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汁?”周世晚愣了愣,看着靳信霜听到苦瓜汁这几个字,微不可察的抖了抖肩膀,便意识到这丫头是多不喜欢,一时心下不忍,问道,“为什么要你喝苦瓜汁啊?”
“我跟着师父到……我跟着师父到全国各地跑,就,糖吃多了,血糖高血压高呗。”靳信霜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说,“然后我狠心的江师兄就逼着我喝苦瓜汁、吴茱萸……晚晚你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难喝,哕!”她说着已经做出一脸嫌弃。本来就是嘛,她一条巴蛇,天生就是吃肉的,可是江信坤却要限制她吃肉吃糖,这真是太不人道了。靳信霜心里想着,垂下的眸子恰好看到台阶上弥漫开丝丝缕缕地黑气,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
“刚刚有没有吓到?”靳信霜笑吟吟地问,一双桃花眼中闪烁着别样的神色,像只狡黠地小狐狸,“我带你去猎杀那只白羽鸡如何?让她也体验下你的痛苦,怎么样?”
“啥?猎杀?”周世晚觉得这一晚上自己听到的,比在地狱里听到的都离谱,当初看路西法杀卡戎,她并不奇怪,毕竟路西法是大天使堕魔,能杀了一个普通的堕天使,当然正常。但是靳信霜……她到底是什么人啊,说猎杀神使的时候,竟然就像是在说要带她去抓娃娃机抓娃娃一样轻松。
靳信霜笑得愈发可爱:“对啊,猎杀,去打猎,抓住白羽鸡拔毛炖汤。”她一边说着,拉着她快步往楼上跑去,那样子仿佛是个不谙人事的小姑娘,快活的前去追寻什么好玩的游戏。
周世晚被她拽着往楼上跑去,险些追不上她的步伐摔倒,两人刚往楼上跑了几步,周世晚就感觉自己撞到了玻璃上一般,前面一道看不见的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撞得她鼻梁生痛。
“这……”周世晚摸着撞痛的鼻子,有些惊讶。
“雕虫小技。”靳信霜勾唇一笑,手上随意挽了个剑诀,喝了声“破!”,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一般,眼前的空气微微一震,那道看不见的阻碍消失了,接着就看靳信霜又是掐了个诀,一道惊雷平地而起,劈在二楼某处,伴着雷声,一声痛苦的尖叫响彻所有房间。靳信霜咯咯笑出声来,拉着周世晚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白羽鸡见血了,不着急,杀鸡都得先放光血,你说是吧。”她歪头冲着周世晚一笑,仿佛花开。
周世晚觉得自己大概疯了,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欣赏靳信霜这一笑的美艳,这样想着,她忍不住问道:“真要杀了她?她不是神吗?”
“是神啊,可那又如何,我师父说了,只要不是妄杀无辜恶意作孽,就算我把天捅个窟窿他也帮我堵上,有什么大不了的啊。”靳信霜笑嘻嘻地说着,顺手又打出去一道符,果然惨叫声又响了起来,靳信霜脸上又勾起一个笑容。
原本躲在暗处设局看戏的女神使万万没想到,原本她才是猎人,是那个猎杀者,然而自从周家的小女孩儿中术被那个言语疯癫的小姑娘救出来,形势就发生了逆转。
女使正盯着幻镜中的周世晚,眼看她沉浸在幻境中难以自拔,正看着周世晚满脸的恐惧得意洋洋,忽然感觉心口一阵闷痛,仿佛是被锤子砸中一样,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连自身的力量都不能控制,神力无法再压制天生的恶意,邪念泄了一地,化作无尽黑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女使不知道的是,邪念一漏,立刻便泄露她的形迹,被靳信霜牢牢锁定。
彼时女使还不知道,被这个看起来娇小可爱的女孩儿盯上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正在她想要再行狠招的时候,却愕然发现自己的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一丝金线,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线,不屑地嗤笑一声:“小儿把戏,也想限制我?”她一面说着,刚想撤去靳信霜对自己的追击,却觉头上亮光一闪,一道惊雷当头劈了下来!女使大惊,顾不上多项忙举起手中的权杖去抵挡,没想到那道天雷之力之强,她根本抵挡不住,权杖甫一接触到天雷,立刻断成了几截,散落在地上,紧接着天雷便狠狠地砸到她的身上,女使尖叫一声,浑身的毛发都被炸的倒竖起来。这也罢了,雷电过后,她只觉颈间一阵刺痛,伸手摸了一把,抽回手来,入眼一片鲜红!
“血……”女使震惊的看着手上的血迹,她成神数百年,早已忘记受伤是什么感觉,更没有流过血,可是如今手上殷红的血迹分明是在提醒她,她受伤了。女使大惊,慌忙施术想要给自己治疗,却发现自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无论她用什么治疗术,血一直在汩汩流出。
不能坐以待毙!女神使终于明白那个小姑娘为什么敢如此嚣张的口出狂言——不,她不是口出狂言,她只是在陈述事实。意识到这个问题,女神使不敢再耽搁,立刻就要抽身撤离。
只是来都来了,走,谈何容易。女神使一个咒术使出来却发现毫无反应,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陷阱,现在她才是被猎杀的猎物,而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丫头,才是真正厉害的猎手。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说最厉害的猎手往往伪装成猎物出现。女神使心底一时惶恐极了,自她成神以来,便再也没有过这种惶恐的感觉。
还不等她作出反应,又是一道金光出现,直直刺入她的心口,虽然只是针扎般的刺痛,但是她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跑不掉,逃不了,而对方却随时能弄死她。如今对方时不时丢一根针,扎一根刺,并不是要她的命,而是如同猫抓老鼠一般,只是在逗她玩儿罢了。身上的伤口不好,血还在不停的流,逃又逃不掉,女神使一时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