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境回过头，目光炯炯地看向宁羽衣。
“你没猜错，这就是魔界被污染的源头。”
雷姆脸色阴沉，向前一步，责问道。
“你身为魔尊，为何不阻止？”
凌天境苦笑说。
“我也想阻止，可是我无能为力。业力池是仙界设定的空间规则，自古至今一直通往人界，并且将人界凡间所有的业力全部聚集到这里。
在上一次三界大战后，业力池的业力原本就消耗得差不多，但最近这一万年间，人界世道崩坏，业力不断增强，源源不绝地聚集到业力池。
我费尽心机重新打开魔界通道，原本也想阻止污染的扩大，但一万年时间太长了，污染早就扩散到魔界的各处，隐藏在精灵们的心底里，一旦发作，魔界就会像过往一样，重启战端。”
雷姆全身一颤，问道。
“难道连我体内都被业力污染了？但我并没有像他们那样失去理智呀。”
凌天境笑容更苦了。
“如果只是像我们这样，站在业力池旁边一年半载，估计业力也渗透不了多少。
但你们已经被慢性渗透了一万年，有的人被渗透得严重一些，就会被腐化堕落，变成了黑暗精灵，也有的人如你一样，被渗透得轻一些，暂时还能保持理智，区别仅此而已。”
龙芽突然开口问道。
“那为什么不破坏了这个业力池？或者填了它？”
凌天境继续笑笑，转身，将手伸向围栏里面。
只见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凌天境的手挡在了护栏外面。
他重新回头，对龙芽说。
“看到了吗？这是魔界前几代魔尊耗费无数心血制造的屏障，目的就是为了令业力的污染减慢，并且无法腐蚀魔神殿。
如果我硬是打开这个屏障，业力会第一时间将修罗境彻底污染，以后再无办法去修复，这样的结果，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龙芽顿时哑口无言，闭上嘴巴不敢再说话。
宁羽衣自言自语说道。
“业力也是一种魂力，可以算是精神力量的一种，会对所有具备灵魂的生物体造成精神上的污染。
并且它无色无形，最难防御。
这个法阵设计得很精妙，可惜也无法彻底阻挡业力的泄露。”
凌天境用恳求的目光看向宁羽衣。
“宁真人果然是具有天然魂境的奇人，对魂力的理解比我们要深刻得多。
这就是我邀请您来魔界的重要原因，希望您能找到办法，彻底封印这个业力池，另外我还恳求你帮助我重新唤醒那些被污染的精灵们。”
这下轮到宁羽衣苦笑了。
“你太抬举我了，以我的能力，没有任何办法将业力池封印。”
凌天境忍不住追问道。
“难道是因为修为不够吗？我可以用血神大法将功力全部转赠与你，这样你就能拥有无限接近仙人的力量。”
宁羽衣叹了一口气。
“何止是修为不够，要改变这里的空间规则，以我的估计，除非是大罗金仙出手，才有可能将业力池彻底封印。
这里面涉及到的空间规则太复杂了，不仅仅只是魂力的问题。”
一向事事淡定，如智珠在握的凌天境，此刻终于脸色一变。
“竟然连你都没有办法，想不到……”
雷姆看向宁羽衣，问道。
“那有没有办法消除我体内的业力污染？我看之前你对付敖海的时候，好像使出了一种奇怪的招式，似乎能够将元素也禁锢起来。”
宁羽衣再次苦笑道。
“消除业力的方式，我也没有，我能感觉到我体内也有大量的业力存在，可是连我自己都没办法消除，更何况是替你们消除呢。”
宁羽衣现在的境界，已经接近合体境界与大乘境界之间的瓶颈，面对斩三尸这道门槛，他早就在想办法解决。
他很清楚，自己过去这些年，所造的杀戮并不少，尤其是在妖界，为了修炼斩杀了无数妖兽，吸收它们的精华，所产生的业力自然也非常巨大。
过去他还不懂得业力的可怕，但到了合体境界后，那些忽然苏醒的记忆和知识，令他不得不谨慎考虑，如何去减少或者消除自身的业力，否则境界将再无提升的可能。
匹夫一怒，流血十丈，虽然表面上快意恩仇，十分痛快，但实际上后患无穷。
这也是为何到了魔界之后，宁羽衣会尽量控制自己和龙芽，不去使用致命的手段解决问题。
看到宁羽衣确实没有办法，雷姆也只能叹气住嘴了。
“消除业力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凌天境忽然自言自语地说道，脸色也越变越古怪。
“什么办法？”
雷姆第一时间追问。
“因果律，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凌天境惨然一笑。
“难道你真的要重启三界大战？”
宁羽衣脸色一变，忍不住责问道。
业力既然是从人界流传而来，那回到人界最快捷的办法，无非就是重启三界大战，将业力引导回到人界，血洗人间。
面对宁羽衣的责问，凌天境却收起笑容，对宁羽衣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先不急着谈这些，宁真人会下棋吗？我们不妨先到殿里手谈一局，我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完了再做决定不迟。”
看着凌天境神秘兮兮的表情，宁羽衣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心脏不争气地顿了一下，令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好吧。”
宁羽衣强忍住情绪的波动，答应了凌天境的邀请。
更重要的原因，是现在和凌天境翻脸实属不智，还不如先听听他要说什么，再做决定不迟。
万一凌天境并没有重启三界大战的意思，那自己岂不是表错情么。
龙芽跟过去，准备和宁羽衣一起，结果被凌天境轻轻拦住，笑着对她说。
“我有些重要的事想和宁真人单独谈，请您先去休息一会吧。”
龙芽不放心地看向宁羽衣，想看他是什么意见。
宁羽衣笑着说：“魔尊大人如果想害我们，早就可以动手了，龙芽你先去休息会吧，我和魔尊大人下完棋就回来找你。”
龙芽看见宁羽衣语气坚决，只好点点头同意留下。
丁红雪和凌天境小声交谈了几句，就带着龙芽到偏殿休息去了。
白有方看见没自己什么事情可做，叫上了几个红袍长老，说是到练武场那边练练，几个长老不情不愿地跟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