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池野扯了扯唇角，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啊，不可否认也不想否认。
起初，他是想拉着顾怜下地狱的，也确实是这样一步步做的。
就算是现在，池野也不后悔，可...他突然就想让顾怜好好的活下去了。
至于对顾怜做的这些，他并不认为就是地狱。
更不认为地狱有什么不好的。
只有真的掉进了地狱，顾怜才会真的跟他灵魂契合，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但...顾怜好像远比他想象中要痛苦。
眼中多了一丝柔和。
“顾怜，道歉，我带你走，我们俩好好过日子行吗?地狱也不怕的，我会陪你，你....”
“道歉...?池野....哈哈....你竟然要我跟你道歉吗...?”
“我不喜欢你这么跟我说话!”
他已经极力压抑情绪了，顾怜到底还要他怎么样?
“那你就把我做成标本啊，或者做成玩偶，在你需要的时候下达指令，我就乖乖听话，那样就好了啊!你...”
“你他妈再说一次!你以为我不敢?!”
顾怜眉上的伤口顺着下巴滑落在池野的手上，无比艳丽。
“我再说一次你又能怎么样?”
狭长的双眼狠厉地眯紧。
池野看着顾怜笑，“不识抬举也要有个限度，顾怜，你那点口子不会要你的命的，我要让你知道激怒我是什么下场!”
“你给我记住了!”
布料撕碎的声音尤其刺耳。
顾怜连死都不怕，却在这一刻怕了。
他抵触池野的触碰，更别说这样的身体接触，耗尽全身的力气推打着池野。
可他哪里能是对手?
池野猩红着双眼，一把扯下了衬衫的领带，粗暴地缠在了顾怜的双手上，满含怒气地一脚踹在顾怜的腿弯处。
顾怜跪在地上，池野扯过他的双手摁在身后，在顾怜绝望地求救声中，一阵金属解开的声音，撕裂的疼随即而来。
“还有尊严是吗?那我就帮你杀了它!”
言落，池野拽住顾怜手上垂下的领带，狠狠地拉在手中。
“顾怜，看啊，现在狗都比你有尊严!你这个让人，骑，才会听话的东西!”
*
结束时，顾怜已经晕了过去。
看着满身斑驳血迹的顾怜，池野才稍稍有了些理智。
拦腰抱起了他走出了这里。
回了别墅，家庭医生已经等在那了，别墅内的所有人齐整整地低着头，连眼皮也不敢抬一下，这阵子池野又恢复了三年前的模样，毫无人性可言，谁都怕招惹了他。
家庭医生给顾怜输了液，打麻药缝合伤口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问，“池总...您看还要放吗?”
池野捻灭了最后一根烟，眼神晦暗莫测，隔了好一会儿，“不放。”
“池总....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
“小夫人这个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我介意....适当用些药物让小夫人好好睡几天觉，无论对于身体还是心里都是好的....”
池野冰凉的眼神扫了过去，默了几秒后，他嗯了一声，以顾怜现在的心理状态醒过来一定又会要死要活，池野只要一想到，顾怜那双毫无色彩的眼睛就烦闷的厉害。
*
凌晨，顾怜的状态才算平稳了下来。
池野吩咐王管家看好他，连衣服也没换就开车走了。
引擎地声音似和车主一样，怒气滔天。
*
顾阳已经睡了，正做美梦呢，就感觉头上突然一阵巨疼，被烟灰缸砸的发懵，一句脏话还没骂出口，他就被从床上粗暴地扯了下去。
“操你妈的!我让你去劝顾怜，你他妈的倒是劝他妈什么了?”
顾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打他的人的脸，听这声音心尖就抖了起来，这不是池野是谁?
“池总，我真的劝了，您这是这么了，您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我...”
“我怎么了?你他妈说我怎么了?”
又是一脚，猛地踹在了顾阳的胸上。
顾阳整个人撞在墙上，咚地一声。
“池总，您听我说，我...”
池野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几大步奔了过去，一脚一脚踹在顾阳的肚子上，“我他妈让你劝他好好跟我，你他妈把人给我劝到自残，操你妈的，老子都舍不得打他一下，你是真她妈有能耐!”
顾阳支支吾吾地说什么，池野完全听不进去。
他脑子里都是顾怜满脸是血的样子。
打了许久后，池野许是累了，招了招手，丁欲从门外走了进来。
“池...总。”
池野阴沉着脸，“欺负我的人，这张床一年之内别让他能走下来，还有，顾怜伤了左脸，你看着办!”
*
从这天后，池野经常在办公室忙工作，其实他这个身份地位，完全不用天天呆在办公室，可不知道怎么，他一回家看到顾怜那满是绝望的脸，他就生气。
不看到顾怜，他还想，玩命的想，几次签字，签的都是顾怜的名字。
池野对自己的定位一直一来都挺准确的，他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
但疯子绝大多数都是天才，是十足理智的。
这他妈的像是谈恋爱相思的感觉让他有气也没地方出，回去跟偶尔醒着的顾怜说话，顾怜也不搭理他，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垃圾一样。
扯了扯领口，池野郁闷十足地点了根烟，看了看手表，晚上五点了，六点是用餐的时间，五点到八点这个时间段，顾怜是醒着的，一想到顾怜醒着，他这双腿又不要脸地想要往家跑，多看一眼也成。
车开到中途，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沈塘的，“哄老婆，要用心，那什么，以前我...做面给她，她很感动...不如你试试?”
池野眉间拧到了一起，“你怎么知道他生我的气了?”
“不如你照照镜子?你那长脸阴的比鬼都吓人!”
池野骂了一声，不屑地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什么哄不哄的，天天给他摆脸子看，难不成他还要哄顾怜开心?
顾怜只是个玩意而已，至于吗?
回到了别墅，池野走到大门的时候，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就想起了以前，顾怜笑盈盈系着围裙在门口等他回家的画面...
眉间有松动。
路过厨房的时候，池野脚步顿住，紧握地双手一点点松开，冷声吩咐，“你们都回去，不用做饭了。”
佣人们也不敢问为什么，五分钟内走了个干净。
早秋的天已经有些冷飕飕的了，池野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挽起袖口，摸到碗筷那秒，像突然触电了一般。
这些东西...顾怜也曾触碰过...
他忍不住的去想，顾怜对他满怀爱意在厨房系着围裙为他做饭煲汤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一定很甜吧?
毕竟，顾怜爱他的时候，他深有体会过。
顾怜总是会对他眉眼弯弯，笑着的时候两边两个小梨涡也会露出来....
握着碗筷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
他突然好想顾怜。
好想以前那个顾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