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空上看去，杭市整个笼罩在阴暗的黑雾里，里面鬼影重重，无数扭曲的人脸在窃窃私语。
东风宸受了好几次伤，在几乎要魂飞魄散的境地，恰好有一次机遇，这也是他反攻的底气。
轮回台，他竟然在追杀叛乱手下时收取了轮回台。
有了这件法器，谋划地府一事未必不能成事。
东风宸站在警局的天台上，鬼力轻易的侵蚀金光，那牛鼻子老道的符要是在百年前还算值得一瞧。
百年后鬼神精怪不存，人心的信仰缺失。
这世间再难存在神佛，是天欲魑魅魍魉盛行，地狱存于人间。
夜晚的狂风呼啸，东风宸的红衣在天台上猎猎作响。空洞的骨骼撞击回荡在整片区域。
“不自量力！”
他挥了挥袖，那大盛的金光转瞬灭如死灰，老道连着吐出好几口血，后退的趋势叫身侧的特警扶住了。
“学者您怎么样？”特警有些担忧的望向天台，透过夜视镜，那上面还有一个举着枪的警察。
老道条件反射摸上下巴，拧眉做沉思状沉吟道。“这是个大家伙！”
他有些不自然的收回手，一边心疼那几口血，一边心疼毫无所踪的胡子。
“楼上的鬼最起码也得几百年，我不太确定是不是受伤了。”
“官方不是召集不少能人异士吗？找个离得近的和我一起试试吧。”
说到后面老道倒真心一叹。“末法时代啊。”
当年能人异士鼎盛时，那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搬山倒海无所不能。
那种年代，没有一千年的厉鬼都不敢出来横行，除非天赋秉异。
胖子眼睁睁看老道吐血，代入感强的感觉自己也很疼，捂着胸口沉思片刻就扑了上去。“师父您没事吧？”
李然头疼的沉默了，感觉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顾小媛好奇的打量老道，想起家里的那些记载，良久才轻声。“好像是天师道的人。”
她没说的是，天师道的人竟然还有留存？
还以为建国那些年，都干净了呢。
高大青年左看右看，手机摄像头调长看向警局楼上，那腐烂鬼脸入眼第一反应就是打个哆嗦。
他手一抖竟然按了拍照键，好奇心驱使下还看了半天，才扯着顾小媛道。
“这上面好像三个东西？”
顾小媛探头看过去，惊讶出声。“还真是啊，这上面三个东西。”
特警此时也查出来了，其中一个接收消息的低声念道。“李毅锋，1989年生人，2011年入职，期间破获一共243件重大案件，2019年在杭市第九警察分局重案组任重案组长。”
“现年34岁。”
“欧阳璃，1999年生人……经检测没有生命体征，目前状态未知。”
欧阳璃其实不喜欢被控制，可若说这些人的恐惧，想到这些天凄惨的境遇全都源于这些人。
她觉得一阵快意，也毫不遮掩的在天台上探出身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惜你们都犯了我。”
特警目露沉思，字正腔圆的利落做了总结。“疑似反社会人格。”
老道可懒得管那些，脸色极其凝重的掏出一个罗盘，掏出一支法剑，脚踏七星念念有词。
“三清祖师在上，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饶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世界开始摩擦众人的三观，也没想到那罗盘逐渐放大，飞起来与黑雾交锋。
这符合量子力学吗？
作为一个传统的盗墓贼，李然感觉受到了震撼。
先不提盗墓贼讲什么量子力学，特警们即使如何三观坍塌，面上也冷着一张张严肃的脸。
远方的鬼怪虚影在吼叫，原本轻蔑的东风宸在看到罗盘，就展开双臂涌动鬼雾郑重以待。
这罗盘，大概是很多代人的使用和信仰，由不得他不郑重。
天地间似乎唯有两道光，一道是黝黑如同龙卷风，席卷着扭曲的人脸，笑声诡异低语。
一道是罗盘偏向金色的攻击，短兵相接一瞬，狂风大作，无数鬼嚎在痛苦扭曲的惨叫。
东风宸冷笑一声，一声空旷如同天音的低喝炸开。“万鬼速归。”
这是他身为鬼王的天赋，可召唤执掌万鬼。
老道惊了一惊，实在承受不住连连后退呕出一口血来，拽着一个特警念叨着。“不行我撑不住了，你们快叫人。”
还没等众人忧虑，他脱下身穿的法袍一扔，那法袍八卦大盛，黑白分明的撞向警局的鬼雾。
众人：？？
嘴上说着搞不动了，实际上法宝多的能媲美哆啦A梦，你们玄学界都擅长这么内卷吗？
老道拿着一支长剑，毫无刚才言语说的不行的样子，精神抖擞，倒了一瓶不知道什么东西。
好像是血。
还自言自语嘀咕。“隔了一百多年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三清祖师保佑！”
“第三十六代师祖的血，一定要管用啊！”
这天师道的道士好奇怪，李然听清老道的念叨，不由看向顾小媛，却见她眸光闪闪发亮。
一副对瓶子十分觊觎的样子，还喃喃自语着同伴一知半解的话。“正元，上玄，这就是天师道的镇派法宝吧？”
高大青年思索片刻，实在没想明白的直言问道。“那个我问一下，天师道到底有多少镇派法宝？”
顾小媛认真想了半天，不太确定的解释。“天师道三十六代传承，其实他们一代会留一件。”
好家伙，原来这位是个宝藏老爷子？
黑白两色的太极八卦撞上，无声的碰撞惹得狂风大作，街道上的碎石被卷起小石子，在东风宸看来，这不过是自不量力的挑衅。
他一展血红的衣袖，万鬼号哭不休阴风席卷天地。“万鬼听令，噬一切生人。”
就让这人间沦为地狱，当日的帝王若是能看到这番景象，应该很悲痛。
欧阳璃到底非人，不需要目光就能俯瞰全局，她穿着一身看守服，若非青白的脸色还算夺人眼球。
如同一朵有毒的花朵。
毫无血色的唇，此时已变为深紫的冰冷，她往下望，难得的没有再提出离开东风宸身边。
“东风宸，她的身体是健康的，温热的。”
“我要她。”
东风宸顺着看去，正见到艰难躲避鬼怪攻击的顾小媛，身为场中唯一一个女生理所当然得到了欧阳璃的恶意。
他心念一动，众鬼都如同得到号令般向着那边攻击。
这次的攻击极其险，更何况鬼怪都是无形之物，眼看着顾小媛就要被鬼魂附身进去。
孩童清脆的笑声，在这黑夜里窃窃私语的响起，拍手笑着唱起童谣。
一众白色的纸扎人，正抬着一顶椅子来到这里，飞起的小纸片发出孩童的笑闹声，贴在顾小媛头顶。
那虚浮的鬼怪惨叫一声，化为一阵黑色的轻烟。
身材健美的女人跃下，语气里充满怨恨恶意，还有轻蔑。“欧阳家的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如阴沟老鼠一样恶毒。”
她收回驱使的纸扎人，高声的冷笑响彻夜空，淡淡的评价。“真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