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女朋友凶的样子很少,陆祭生闻言愣了一下,意识一瞬昏沉,抬眸正撞见少女眉眼冷清,低声道。
“闭上眼睛。”
那嗓音清冷裹挟冰雪般,与淡淡的幽香十分相配,如能蛊惑心神,他闭上眼睛陷入唇舌纠缠。
青年的眉眼微皱,碾吻间呼吸凌乱的难以反应,即使已非第一次,也青涩的憋红了脸颊。
泛起的潮红令人心生怜惜。
两人的唇瓣相触,淡淡的红色光晕逐渐笼罩整间屋子里,陆祭生的影子莫名的动了动。
在屋里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奇怪。
无论是影子该有的样,还是并不重合的动作,都能看出不对。
“你竟然找回了生死簿,你竟然成了新任鬼帝……”那黑影低低鬼语,说不清恐慌还是愤恨。
“它们不会让你轻易登基的。”
长歌连一丝余光都没分,勾勒着青年的秀气眉眼,勾住软舌肆意掌握交锋的节奏。
陆祭生胸膛剧烈起伏,半晌忍不住轻推自家女朋友的肩膀,眼尾泛起水光与潮红。
平缓了一会心神,他无奈的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不远处那个影子,恰好扭曲的发出一阵惨叫。
魂飞魄散之间听见少女嗓音冷漠的漫不经心,极致轻蔑般回了一个字。“哦。”
或许新任鬼帝真的可以做到重立地府轮回,枉死城那些鬼王都死定了。
去洪荒拆掉人家地府,到这种小世界就还得重立,长歌思索这个循环到底是不是报应,半晌未果。
黑猫似有所觉的仰头,一双圆圆的莹绿色猫眼盯着,甩了甩尾巴。“喵喵喵。”
算了,也不是大事。
长歌放弃了思索,拿过来手机正看到两局都过了,陆祭生定了定神,冲着话筒语气郑重。“我马上就到。”
说罢又觉得不妥,补了一句。“把钱准备好。”
到底是几条人命,尤其是刚才那边发生的嘈杂,显然遇到了危险。
即使自家女朋友已解决了,说不定还会有别的麻烦。
他翻了翻乱七八糟的箱子,找出很多老头子压箱底的东西,还有背包隔层里的几张符都整理好,这才对长歌问。
“华小歌,你在家还是一起?”
长歌换好了裙子,庄重偏黑的古风礼服,裙摆上是帝女花纹,一块玉佩温润压下弧度。
她一招手黑猫跳进怀里,秀眉分毫未动的淡定道。“走!”
陆祭生触及那身衣裙,总觉得庄重的不太像现代风,与自家女朋友平时穿的风格也不太像。
长歌自然没提,这是那些工具人下属连夜赶制,说什么不穿着冕服登基。
明天他们就挨个魂飞魄散。
这届下属是不是有点勇,一哭二闹三上吊挺六。
想到下属魂飞魄散,回头干活的就剩下她自己,地府三十多年的事,都要堆在案上。
饶是长歌能摘星捉月,生撕天族都不费劲,也感觉到了头疼。
算了,不就是换衣服吗?就当是为了地府的安定,穿呗。
两人坐电梯下了楼,外面的夜色沉的没有一点光亮,除了这栋楼的整个小区都陷入全然的寂静。
两人没遮掩身形,轮流守在这栋楼的两队军人自然看到了,就算无意间的庇护,中元节他们也过的还算安稳。
其中一个军衔高点的上前道。“首长,您是要用车吗?”
很显然两人没有车,长歌忙了那么久捐学校也没时间买车。
陆祭生神色惊讶,转头看向自家女朋友的坦然气势,又看了看一身军人气质的来人。
他不由得思索,华小歌看起来好像有好多秘密啊。
特别是那声首长,在北国唯有军政高层的领导会用这种敬称。
不过他们从古墓回来时候,怎么没看到这些人在?
长歌空出一只抱猫的手,牵住自家轻拿轻放的男友,面无表情应了声。“用。”
那位军官招了招手,一辆专车很快就开过来,他很自然的打开车门,等长歌领着陆祭生坐后排,这才坐进副驾驶。
“首长想去哪?”前排的司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身上透着军人气质,从镜子里瞥一眼询问。
陆祭生拿着没挂断的手机,朝话筒那头问。“具体地方在哪?”
胖子在那边都听愣了,好家伙这又是首长又是专车,这位鬼祖宗不是刚从墓里出来吗?
他心里百转千回,嘴皮子利落应话却是不慢。“在悦香楼往右拐的路口,有个电话亭,我们旁边就有一个警局。”
那军官闻言有些疑惑,大家都是北国执法人员,自然关心,余光瞄一眼后面撸猫的首长问道。“你们怎么不去警局求助?”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那头的身份是几个盗墓贼,显然是说了废话。
胖子没听出来动静,大晚上的话筒里有些失真,还以为没换人,也认真的往警局看了一眼。
连悦香楼都亮着灯,警局黑暗的全无动静,透着不祥。
他是这么感受,自然也这么语气夸张的回话。“好家伙,警局那边可能要不好了,那家伙黑咕隆咚,没有半点人气动静。”
就在这时,深沉的夜色中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
“天地无极,乾坤阵法。”
一个身穿唐装的老者,灵活的比划出花里胡哨的手势,符纸放大成金色的光影罩在警局上方。
身边还有一群随行的特警,那架势和玄幻的效果,看得胖子瞪大了眼睛。
这是由现代转成玄幻,还是大家其实在做梦?
李然他们几个看向那边,也一个个僵立当场,感觉三观摇摇欲坠。
片刻后胖子最先反应过来,瞪圆眼睛盯着一眨也不眨,还喃喃自语出声。
“这不科学啊?这科学吗?”
什么科学不科学的?
老者脸色苍白,那维持的符纸也开始逐渐暗淡,反而是警局里冲霄的黑色鬼力重新笼罩。
他脸上闪过一丝肉痛,极为大力的锤了胸口一下,呕出一口血在符纸上惹得金光再次大盛。
为首的特警都傻了,刚才还寻思这位大师竟忧国忧民至此,打不过都把自己拍吐血了。
结果原来是种手段,敢情你们学法术的都需要自残?
警局里的李毅锋被逼到极限,那红衣的大鬼似乎深恨官方,不断的驱使手下厉鬼附身他的同事。
一次次追逐和逃亡,就为了看他拔枪对着同事的样子。
这厉鬼死前心理变态吧?
李毅锋被堵在顶楼的天台,狂风吹的满头汗水冰凉,一身警服粘腻着浑身的冷汗。
他此时极其狼狈的靠在栏杆,那个同事附身的鬼怪正在靠近,唇角的弧度勾的几乎到耳根。
下一秒,本来的穷途末路反转为鬼怪附身的同事一声惨嚎,一阵轻烟升起。
那红衣的鬼王也冷着脸,骨骼撞击出空洞的大喝,语气森冷,朝着楼下的路口道。
“何方的老道士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