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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年关(1 / 1)


“你这样做,你知道会有怎样后果吗?”

魏红衣闭着双眼,紧紧环着苏启腰身依旧:“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也许我这一生,只有这么一次。”

“好了,松开手吧。”

魏红衣的两个婢女站在屋门不远处,面对着影卫看向屋中的情景,呆愣原地不知所措之际。却见魏红衣再度笨拙吻上苏启。

魏红衣松开苏启,见苏启一双眼睛毫无波澜地看着自己,舔了舔唇角笑说:“谢谢你!”

魏红衣颤巍巍离开苏启怀抱,转身上了床榻侧卧着,双肩不由地耸动起来。

两个婢女默默流着眼泪,影卫捏紧了双拳,看着两个婢女的眼里不再冰冷。

当影卫将屋门合上之后,苏启走向床榻轻声问:“魏红衣,人的一生总是要往前看的。”

魏红衣听了苏启的话,起身坐到床沿,倔强地扶着床沿站起身来,苏启往后退了一步,魏红衣咬了咬牙说:“往前,这就是你说的往前?”

苏启定定看着魏红衣将自己剥光,赤条条站在床边!

“这就是你所说的往前!曾经的五王侧妃,一个飘泊了二十余年的女人!一个与雷蒙同辈的女人!被你看到了一切!这便是我要的往前。”

苏启长长吐出一口气上前,拿了魏红衣的衣袍给其披上:“早点歇息。我相信陛下不会为难你,如果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纵然你说的可能成真,我会为你求情。”

苏启转身之际,魏红衣说:“我只希望你记得,如果真要送我入京,我的请求!”

苏启带着两个影卫才到小院院中,魏红衣的两个婢女三步并作两步扑到魏红衣身边,双双跪在魏红衣跟前,抱住魏红衣的双腿嘤嘤哭了起来!

魏红衣拉了拉袍服:“起来吧。不用担心。”

两个婢女起身之后,一人去将屋门关上,一人连忙给魏红衣换上一杯热茶。

“小姐,怎么喝这么多酒?”

“这么些年,虽说衣食无忧,可时时提防于人的滋味,你们何尝不是饱尝了个够!到了驸马府中之后,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以前顶多只敢喝一两杯,不曾想喝多酒的滋味是这样的。”

“小姐,今日的举动又是何苦呢?”

魏红衣苦笑:“我说的是真的!大多女人三十四五岁时都有孙儿绕膝,得享天伦了,我呢?至今还是完璧之身!这是谁的过错?我的吗?我这样做有错吗?雷蒙枉负师恩!我让他不痛快,有错吗?”

孙晓急匆匆跑进书房,见苏启坐在书案之后沉思,轻步走到苏启身旁:“公子,魏红衣她想做什么?”

苏启拉过孙晓的手,孙晓顺势坐到苏启怀中,苏启搂着孙晓柔软的腰肢轻声说:“不论她要做什么,自此以后她们也只能留在府中,四院以内不可让她们进,待尘埃落定之后再作定夺。明日一早飞传京都,向陛下禀报此间情形。”

孙晓点了点头,一双美眸迎上苏启柔声说:“公子,奴婢……”

次日一大早,苏启写好奏折交给孙晓之后,径自往着后院而去。

锦安正在熟睡,苏启轻手轻脚坐到床沿上,锦安嘴角一弯出声:“苏郎,怎么不多睡会,这么早便到这儿来了?”

苏启脱了卧履轻轻上床躺到锦安身边:“安安,饿了没有?”

“有些饿了。”

苏启轻轻侧起身来,以肘支撑着身子,看着慵懒的锦安,锦安笑说:“苏郎,我该起床了,让宫娥进来吧。”

“安安,我服侍你。”

看着跃跃欲试的苏启,锦安拉着苏启的手握了握:“快去,你服侍我穿衣的话,冻到我怎么办?”

苏启只能到门外去叫宫娥进屋服侍锦安。

苏启摸到锦华屋门外时,宫娥向苏启拂了一礼轻声说 :“驸马爷,公主这段贪睡,还在熟睡呢。”

“好,那我一会再来。”

苏启往着北苑才进拱门,便见袁英英已在廊道上缓步朝着自己走来。苏启轻快向前几步,到袁英英身前,眼睛里全是暖意!

袁英英张开双臂:“夫君,抱抱我。”

苏启轻轻将袁英英揽入怀中:“怎么不多睡一会?”

“睡不住了,腰身感觉有些酸麻,起来走走。”

苏启在袁英英樱唇上吻了一口,袁英英抿了抿唇说:“一回来就知道使坏。”

“英儿,我陪你去饭厅。”

袁英英笑吟吟挽着苏启沿着廊桥缓缓走着,苏启将袁英英的裘袍拉了拉:“这段时日可得安安分分的,听到没有?”

“嗯,我听话呢。这段时日都没有再练剑。”

两人绕着池塘边上的廊桥绕了一圈之后,锦安锦华、映月许颖、柳虹、灵素小芷慢慢从圆形的拱门里缓步走了出来。

“快去迎一下安安锦儿她们,我在这里等你们。“

苏启快步走到众女身边时,众女笑靥如花!

“夫君叫姐姐起床,为什么不叫锦儿?”

“锦儿这段时日贪眠,所以夫君心疼锦儿,想让锦儿睡饱。”

锦华抻手挽住苏启,仰起俏脸,苏启在丰润的唇瓣上吻了一口。锦华放开苏启,轻挪一步跟锦安站到了一起。

苏启伸手在映月许颖和柳虹脸上轻轻摸了摸后说:“你们可别冻着,要不然以后孩儿们可是会怪我的。”

众女嗔怪地看了苏启一眼,映月说:“夫君,我们都饿了。”

苏启陪着众人吃过早食,孙晓进厅,先是朝锦安锦华众女行礼之后,才向苏启禀:“将军,邬大人求见。”

“好,先请邬大人书房奉茶。”

孙晓正待转身离开,锦安笑说:“孙晓,府中给你们添了新衣,还是你们公子定的样式,下去之后去找婉秀。”

孙晓恭恭敬敬朝锦安锦华一礼:“奴婢谢公主赏赐。”

苏启到书房时,邬同光起身一礼:“下官见过大人。”

“快坐。本官离开西关城近两月,诸事让你劳心了。”

邬同光给苏启倒了茶,苏启对宫娥说:“你先下去忙。”

“是。”

“大人,今年的税赋已经收录完成。”

邬同光说完之后将册目递到苏启手中。

“夏秋两粮粮赋应收五百七十八万四千五百一十五万石,欠收一百二十四万石余。”

苏启看到粮赋不由问:“欠收的原因是什么?”

“都以经营不善为由,把粮卖了还债;或是粮食欠收等为由。”

“那其中百姓欠的比重有多少?”

“不足一成。”

苏启朝着书房外说:“去把李逍叫过来。”

苏启又看了一眼册目后合上说:“邬大人,这一百万石粮够全郡兵马四月有余用度,年后得加紧时间收上来。将军郡要上交国库的粮食就是两百零两万四千五百石,上交之后,实际全郡大小粮仓只有两百五十万两千石粮,除了要供到军中储备一百二十万石,还要留在官仓以平抑粮价一百八十万石,且郡内路镇一旦发生灾祸等需米粮储备至少一百万石,也就是说,将军郡各级粮仓要有四百万石粮食!缺口足有一百五十万石。”

说至此处,苏启摇了摇头。

李逍进了书房,向苏启和邬同光行了礼后,苏启让李逍落座后说:“粮赋欠收一百二十四万石,过年之后急着安排官吏照着名单一一落实,若欠缴理由属实,与其契定缴补方案;若恶意与官府相抗,依律法办!不论任何人!记录。”

邬同光暗暗心惊!总有人不识时务。李逍飞快记录之后,苏启再度翻开册目看起来:盐税计收七十万一千八百两;矿税计收三百一十四万六千五百一十两;城中营生店铺集市计收两百六十万一千四百二十六两;郡内外关税计收五十三万七千六百七十七两,合收税银计收六百九十八万七千四百一十三两。

其中,需上缴国库两百四十四万五千五百两五钱五分;

全郡大小官吏衙役俸银合计度支六十五万零七百二十两;

度支官吏衣靴七千七百二十四两;

度支车马轿仗、骡马新置三万一千两,发卖年老骡马计收银九千五百零四两;

官衙刀枪武备置新两万三千五百零四两;

府衙修葺三十七座计一万八千三百两;

炭购三万九千四百二十两;

笔墨纸砚皮封度支一万两千五百一十两;

桌椅碗碟杯盏度支一万四千三百二十两;

烛台油芯封灯度支九千四百八十两;

牢监度支两万七千一百四十三两;

各级府衙酒宴度支四万三千五百七十四两;

整修官道六百四十八里砂石、石灰四万一千零四十两;

整修官道工银米粮车马八万一千九百三十五两;

整修河道三百五十五里砂石、石灰两万九千一百一十两;

整修河道工银米粮车马四万八千九百九十两;

加高加固城墙、军镇所七十五座度支两百一十八万四千三百两;

新修水库、整修水库十二座度支一百四十五万七千八百五十两;

差银度支两万三千九百四十两;

修葺馆学度支两万一千二百五十三两;

赈灾计银六万四千五百六十二两;

……

苏启长长吐出一口气:“五百一十四万三千六百八十三两五钱!欠了六十万一千八百六十五两五分银子!也就是说军队的米粮不算,把军队的甲胄、兵械、攻城器械、饷银算上的话,等我算一下,嗯……”

过了盏茶时间后,苏启说:“军队缺口有近一百五十万两,总的缺口就是两百一十万两。”

邬同光轻声说:“是的,大人。”

“接下来的三年,八百万亩新田是收不到粮赋的,这么大的缺口,难!难呐!夺了百鼎七关之地,加上在红陵路府给敲出来的银钱也不过一百七十余万两。”

“大人,一应战获查抄当然是要用在军中,至于六十余万欠银,各路各镇先欠着部分,并非不可。”

苏启端起茶灌了一杯后突然问李逍:“李延其回来没有?”

李逍摇头说:“还没有呢。”

“这人都在忙些什么?从七月之后本官便没有再见到他。”

“九月回来了一次,但那会刚好大人外巡未归。”

“也该回来了呀。”

苏启起身给邬同光和李逍续上茶,两人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来,直到苏启坐回座椅,才敢坐下。

“邬大人,一会回衙之后将监牢里的在押案犯的概况了解一下,这事得商议一番。

邬同光说:“大人是想?”

“本官想看看,哪些是必死之人,该执刑便执刑吧,罪不至死的人不要总是关在牢中,该找点事给他们做。要不然这一年近三万两银子养着他们,本官这心里堵得慌!”

邬同光一听苏启的话冷汗都要下来了,驸马爷!你的动作能不能不要这么激烈!牢役可是指着这些囚犯生财的呀!

苏启一看邬同光的反应便明白了过来,语重心长说:“邬大人,拢共牢役也就千余人吧!俸银若是官衙欠发也倒罢了,今年俸银都如数发了下去,新衣新靴都有了,刀枪械备也有了,若是有人心生不满,清除去!”

“李逍,把本官刚才说的记下来。另外发布政令下去,胆敢在收缴粮赋过程中作手脚刁难百姓,贪索米粮者,杖二十!革职查办!胆敢盗取盗卖米粮者,一律诛杀!胆敢向城中营生店铺集市商贾索贿者,依律查办外,其三代人不得入职官衙!胆敢与盐、铁、煤、铜矿主勾连贪没者,诛杀无赦!其三代人不得入职官衙!”

邬同光和李逍两人听了所言,牙关便是一紧!驸马爷这是上火了!

“大人,这般激进,是否过了?”

苏启看着邬同光说:“本官说过,但凡安分守法之人,有再多的银钱家产,本官绝计不会动他分毫!但凡秉公为官执法之人,本官只会敬他!欺压祸害百姓之人,便是欲置将军郡之危地之人!诸项政令历行至今半年已见成效,少数的一些人,任他蹦,他能蹦出将军郡去?”

邬同光揣在袍袖里的几条新刑律,让邬同光像是兜着一炉正在熊熊燃烧的火!让邬同光在大寒天下居然浑身冒汗!只是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

让邬同光稍感欣慰的是,苏启同意过完年之后再行发布,要不然邬同光不知今年的年关将在多少人的痛骂声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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