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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争利(1 / 1)


鲍荣硬着头皮说:“大人,若是一个处理不当,各路各地的富绅串联起来与官府对抗的话,下官担忧郡府压不住。”

苏启端着茶水喝了一杯,放下茶杯,轻轻叹了一声说:“若是不愿依本官政令行事,那么,算来便是想跟皇朝作对了。”

鲍荣只得一脸苦色继续说:“大人,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本官知道鲍大人之意。本官只问各位同僚一句,是否愿意回家中与族中之人商议,尽力配合本官施行本条政令。”

厅中二十七名官员只能是依次朝苏启回禀:“下官愿意。”

苏启回到府中,孙晓坐到苏启下首说 :“公子,派往各地的紫甲卫均还在为大人的棉桑收赋一事做着铺垫,此时大人便向郡府一众官员颁下政令,会不会适得其反?”

锦安锦华众女进厅时,刚好听到孙晓所说的话,苏启和孙晓起身迎了众女落座,锦安说:“苏郎,你和孙晓刚才所说之事可是有棘手之处?”

苏启笑说:“安安,你们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掌握当中。可还记得我们大婚之后,父皇在给军侯的旨意当中,让军侯给刘治将军派了三千紫甲卫配合为夫经略将军郡军政诸务?”

锦安说:“苏郎,这事安安知道。只是孙晓适才之所以这么说,想来震动不小。”

苏启解释说:“将军郡棉桑种植地亩五百万余亩,导致郡内粮食供给不足是其一,其二便是种植棉桑之人都是富绅世家之流,假借着以七成价格将棉桑售与百姓为名而不缴田赋,从而导致至今需要上缴国库的银钱居然已欠百万两之数。他们打的好算盘呀,我新任将军郡,这亏负争银钱要么是上书京都请罪揽下,请领陛下圣裁,要么便是想法子补缴。他们都认为我不敢为这天下先,都认为我不敢跟全郡富绅之流正面争夺,注定他们只能是失望。”

众女陷入沉思,云鸣快步入厅朝苏启和锦安众女施了一礼后说:“将军,今日以来,末将撒在府邸周边弟兄,发现形迹可疑之人对府邸进行窥视。”

苏启请了云鸣落坐之后,知画奉茶。

“云大哥先喝杯茶再说。”

云鸣喝下茶水,将茶杯轻放小几之上后说:“将军,末将已吩咐了几个经验丰富,轻身功夫很好的兄弟跟上窥视之人。虽说现下还没有具体进展,但末将终是担心会有意外,是以末将斗胆先行向将军禀报。”

苏启右手拇指轻轻摩挲着椅把说:“云大哥,看来有人想要挺而走险。”

厅中人听了苏启所言,俱是心下一凛!整个西关城,任谁都知道驸马爷主政将军郡,更知道驸马爷手中有着数万大军!有人胆敢窥视驸马府,其主使之人可见其并非普通人,那么有这能耐之人,在这西关城,点着名数一圈 ,划拉一下也就有头有脸的这一拨而已。

苏启朝孙晓说:“孙晓,去将你的姐妹们叫到厅中来。知画去将钱林、赵忠、刘林、蒋丰也叫来。”

“云大哥,西关城中暗卫有多少人?”

“回禀将军,末将整合商行、镖局、山庄中的一众好手,足有近千人撒在城中。”

“今晚之后,通传一众兄弟在城中把棉桑地亩将要纳粮之事在城中好好宣讲出去,务必让百姓们明悉其中利害,不要被有心人利用。”

云鸣眼中泛起了浓浓的激动神色问:“将军,你已把这项政令颁布了吗?”

“对,今日在郡府中已经跟众官员说了。不论他们配合与否,配合的程度如何,这一步我们必须迈出去。”

云鸣说:“将军所言极是,若是再不扼止棉桑种植地亩,地亩的兼并将会在接下来的数年间呈现燎原之势,届时,将军郡谷米紧缺将愈演愈烈!一旦天年不顺,外郡谷米只能自足之情形之下,大量百姓将无粮下锅,若是大兴或是百鼎乘机进犯,后果不堪设想。”

“紫甲卫在各路及各个卫镇,对田亩、矿产、人丁、商营、湖库河道、路道、匪霸等的摸查已近尾声,最后他们将要完成的便是向各路及各卫镇百姓对棉桑不纳粮,棉桑扩张之危害一一进行说明。这一步完成之后,对于试图公然与官府对抗的所有人……”

苏启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重重叹了一声,显然不想把话再往下说。但是厅中所有人都明白,苏启没有说出来的话,意味着屠刀。

孙晓带着储星儿、张兰、倪敏、向羽梦、江雨儿、黄真真、唐琴、襄玉进了厅中之后站成了一排。

等知画、钱林、赵忠、刘林和蒋丰也到了厅中之后,苏启说:“云将军适才向本将禀报有人窥视府邸,显然有人想对驸马府不利。自今日起,府中所有进出人员,你们都得仔细甄别,尤其是采办购进一事,务必着稳当之人去办,不但要确保外出人员的安全,更要防范有人在采办诸物上动手脚。府中影卫自今时起,哨巡值守以平素两倍兵力防护。”

孙晓和知画等人退出厅后,苏启对云鸣说:”云大哥,着人通知城中各处粮仓守卫分明暗两层布置。”

云鸣领命离开之后,袁英英说:“夫君,会不会是三大盐商?”

“不好说。但为夫感觉不是他们,三大盐商不论是选择与为夫正面冲突,又或是想要暗中下手,他们都没有这个动机。三大盐商身后不单是其家族,还有站在他们身后的一干人,牵连之广,他们不单要权衡激怒于为夫的后果,还要考量其身后之人能否与为夫掰这手腕,他们明白,留得盐巴营商权,还有银钱可挣,但若是他们不自量力之下,试图想压为夫一头,无疑于自取灭亡之果。”

映月听完苏启所言,灵光一闪之间开口说:“夫君,是否有人想要将我们引往英儿所说的方向呢?”

“月儿所说,也是为夫所想。一是有人想要取代三大盐商,二是有人想把水搅浑了好摸鱼。”

锦安问:“苏郎可有怀疑对象?”

“目前还没有,但以云大哥他们布置的人手暗中进行跟踪,想来不久之后便有眉目。”

“苏郎,除了西关城而外,郡内的八路及各个卫镇都得通传下去,让边军把粮仓给守好。”

苏启看向锦华笑说:“锦儿说的对,为夫即刻着人去传令。”

锦华看着苏启轻松的笑意嗔说:“苏郎必是已经着人传了令到各路边军将领,还哄锦儿开心。”

众女有了身孕,陪着苏启坐了一阵,都嘱咐苏启外出一定要带足护卫兵卒之后,结伴回了内院。

厅中只留下了知画服侍苏启,见苏启陷入了深深沉思,知画侍立一旁,将自己的呼吸尽可能调整得轻一些,再轻一些。

苏启起身往书房而去,知画往后退了一步,抬头见苏启额头冒出细汗,连忙到厅外端了水到书房,将棉帕打湿拧了拧后递给苏启:“驸马,擦把脸吧。”

苏启接过湿帕,擦了擦脸和脖子,感觉轻爽了许多,心中纷乱的思绪也好似得到了宣泄。知画接了帕子在水盆里搓揉两把后拧干水担在盆沿说:“驸马,奴婢给你按摩减减乏?”

“好,你帮我按按。”

知画到苏启身后,抬起纤纤玉手给苏启按摩,双手贴上苏启额头后,知画身子微微一颤!于知画而言,这是一个巨大的喜悦!自从张皇后将自己派往公主府起,知画便明白终此一生,要么在公主府终老,要么被公主或是驸马指许某个男人,在公主府终老是定数,被指许某人基本可望而不可及,纵是上天眷顾之下,也只会是在年老之后,因为作为公主身边的贴身管事而言,所知悉的一切都涉及皇家,皇家不会允许一些隐秘泄露的可能。是以,知画作为自小在皇后身边长大的侍女而言,自知不可能像普通百姓家的女子一般嫁作他人妇,那么若是能够贴近苏启,哪怕只是靠近一些,于知画而言,就能够让知画在心理上感受拥抱到了云彩般的美好。

知画显然是府中最为精于按摩之人,苏启很是享受!知画从一开始略显紧张,到逐渐放松下来尽力施为,从抚摸着苏启的肌肤是那样的不真实,到实实在在将小腹贴着苏启后脑,知画感觉自己怀抱着一方美玉,又感觉服侍着的是自己的爱郎!

苏启在心中梳理着自赴任将军郡以来的桩桩件件。

想着紫甲卫历时近三月在各路暗中摸查进展。

想着新军在各路卫所操演进展。

想着天宁军五千军卒巡边与百鼎边军数军对峙冲突。

想着蔡敏率领的前探军卒操训。

想着亲卫营三千人派出到各路的村落中对十条政令进行的宣讲进展。

想着,想着,陷入了沉睡。

知画看着苏启枕在自己臂弯睡得香甜,听着苏启匀静的呼吸声,不时看向书房门外,若是公主或是襄主看见驸马在自己怀中沉睡,会不会命人打杀了自己?想来是不会的吧,毕竟公主和襄主们都是那么宽和仁厚。

苏启醒来的时候,已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知画见苏启醒来,轻柔地将苏启搂正贴靠着自己说:“驸马,奴婢打水来给驸马净面吧?”

苏启轻轻伸了伸腰背说:“知画,你专门学过按摩推拿?”

“奴婢跟着宫中的姑姑们学过,在宫中时奴婢也时常服侍皇后。”

苏启坐正了身姿,知画仿是被抢走心爱之物一般,心里都空了一多半。苏启起身看着温婉可人,脸含失落的知画说:“以后我困乏了便找你。”

知画眼中流露出浓浓喜色甜甜一笑说:“驸马但有所需,知画无所不从。”

知画说出这句话之后,便心生悔意!驸马爷会不会认为轻贱?

“驸马爷,奴婢不是轻贱之人,奴婢只是,只是……”

知画慌乱得不知如何把话说下去,清丽的脸庞羞红一片。

“我知道知画是守礼明德之人,辛苦你了。”

知画听了苏启所言,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

晚饭后,邬同光端坐厅中,族中几位族叔和兄弟听邬同光把棉桑缴纳粮赋一事说完,脸色都阴沉下来,邬同光环视了族叔和几个兄弟一眼缓声说:“目下,数年以来之欠缴粮赋虽呈了公文到京都禀明的一干原因,可按照户部回执,明年必须缴齐。现下,驸马新任郡守,且统领近八万大军,首先驸马能娶陛下两位掌上明珠,可见驸马恩宠之重!而驸马之所以受此恩宠,与驸马智勇双全,一心公忠息息相关。纵观大炎四十九郡,只有驸马一人掌一郡军政!我们自种植棉桑以来,得益几何,我们心中清楚,并且作为普通百姓而言,棉或丝织,他们真的用上了吗?这一点,全郡种植棉桑之人皆是心知肚明。”

邬同光一族叔说:“同光,这是宋郡守任上为鼓励棉桑发展定下的契约,经大人在任之时,也一直这么走过来的。”

邬同光说:“四叔,如今驸马领政,有话说新官不理旧事,驸马这条政令便是行得通的;其二便是我刚才所说,棉桑对于百姓而言,本就是奢侈之物,是以契约所说今日被驸马弃之也是在所难免。”

“大哥,棉桑我们也是在缴纳商税的。”

邬同光看着自己的三弟说:“三弟,棉桑其中的获利几何?重点在于,现下近百万粮赋缺口,驸马怎生来填?若是有人胆敢阳奉阴违,我们不妨都看一看明家、平家和屈家的下场。”

“同光,你认为若是棉桑粮赋不依驸马之命执行,驸马便会大动干戈?”

邬同光正色点头:“五叔,驸马紧锣密鼓连发政令,为的只是稳定民生,以腾出手来便于专心练军。”

“好,就依同光。同光既为同政,我们邬家率先响应驸马政令。同光是邬家的依托,此时不支持同光,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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