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白师父,能劳驾进宫,想必是本宫赏你的那顿板子已经好了。”甄嬛直直盯着她。
曹琴默垂眸,甄嬛这是提醒大家,她和静白有过节,保不准这姑子就是蓄意报复,才进宫来作伪证的。
“呵,您赏的板子倒是教会了贫尼说实话。”静白一脸老实巴交。
熹贵妃满满道:“但愿如此。”
祥贵人柔柔笑道:“静白师父快快回话,免得耽误回寺。”
静白作揖,恭敬回话,表示熹贵妃素日蔑视众人,时常和温太医独处一室,她们被打骂后再也不敢管了。
“……后来熹贵妃称病离开甘露寺,去了凌云峰修行,小寺拗不过便同意看,此后的事情贫尼便不得而知了。”
祥贵人回头问道:“请问师父所说的太医此刻可在殿中?”
静白指着跪在地上的温实初,唱道:“阿弥陀佛,甘露寺少有男子往来,温太医时常前来,贫尼不会认错,便是眼前的这位了。”
皇上垂头闭目不语,手指却一个劲儿的拨弄着碧玉珠串,熹贵妃,她会不会?
“皇上,臣妾听得难受,想回宫休息。”
宁贵人起身冷言道,见皇上大大地点头同意,便转身要走,刚刚走到静白身边,忽然给了个笑脸。
她问静白她在甘露寺供奉还愿的海灯需要多大的,静白回答说自己两年未踏入后宫,但是按照习俗,她一个贵人,供两三斤就可以了。
宁贵人点头一笑,随即一阵风似的刮出去了,众人都在想她供什么心愿呢,那么高兴。
曹琴默和甄嬛却上下打量了静白,两年不入宫的人,怎么会认识宁贵人,还知道她的位份,一句话便露了马脚了。
皇后见众人话都说得差不多了,连忙转向皇上。目光探寻道:“皇上,温太医时常拜访熹贵妃,不知可是皇上的意思呢?若是皇上的安排,那么此事倒是个误会了!”
皇上沉默不语,甄嬛心虚地瞥了一眼他。
温实初连忙道:“皇上!虽然微臣前去为熹贵妃诊治,但是微臣和娘娘确实是清白的呀!”
祥贵人一下来了劲,回头瞪着他一眼,又看着皇上,声音清脆无比。
“皇上,温实初和甄嬛本就是青梅竹马,甄嬛在甘露寺二人便私相授受,回宫之后也不知收敛,这才叫别人都瞧见了!”
眼下没有人能够为熹贵妃作证,皇上听了这大半日的话一言不发,在殿内沉默了许久后,他缓缓抬起头。
目光阴鸷盯着熹贵妃:“你有没有?”
甄嬛大惊,连忙屈身拜倒,目光坚定地直视回去道:“臣妾没有!”
二人对视了片刻,皇上终究还是一抬手,示意她坐下。
婉嫔连忙道:“皇上,祥贵人和姐姐素来积怨,眼下必定是串通了宫女和姑子污蔑姐姐,温太医平日还照顾惠妃娘娘的身体,这难道可以说明惠妃姐姐也不检点,那臣妾们岂不更是人人自危?”
“罢了!朕相信熹贵妃的清白。”
闻听婉嫔所言,皇上一甩袖子,想起当年齐妃污蔑淑贵妃的事来,不由得盘腿坐着。
“叮~”
曹琴默注意到了,皇上还在不自觉地甩着手上的碧玉串,他的疑心根本没有被打消。
“皇上若是要还熹贵妃清白,就应该彻查此事,以免日后再有流言蜚语困扰呢。”皇后的声音温润而又缓慢,叫人听着诚恳。
香嫔得到皇后的提示,连忙进言:“熹姐姐回宫后不但协理六宫,还诞育了皇嗣,为皇家立下了功劳,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还姐姐清白呀!”
安陵容定定瞧着香嫔,她这话是提醒众人,别忘了东西甄嬛双生子呢。
祥贵人立刻暼着甄嬛道:“熹贵妃宫外得子而归,皇上不便时常去探望,倒是温太医时常前去,那么这一胎……”
祥贵人话音还没落,众妃私下又议论起来,皇后不免大声呵斥起来,生怕皇上听不见。
“你们素日就爱这般胡乱议论说熹贵妃早产,孩子并非皇上亲手,但此事尚未定论,本宫不许你们胡说!”
皇上略微沉默了,也没有阻止众人,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福意和温宜的话,心下的怀疑再也无法遮蔽。
曹琴默见状,连忙添油加醋道:“皇上,臣妾想熹贵妃的早产乃是野猫冲撞所致,并不奇怪呢。”
祥贵人笑道:“齐贵人和公主与熹贵妃无冤无仇,又怎么会驱使野猫扑她,且熹贵妃再不多追究,臣妾觉得甚是可疑!”
曹琴默暗笑,祥贵人这话说得真是聪明,这下齐贵人的罪名便变为蓄意帮助她混淆皇室血脉了。
这时斐雯忽然说那晚她听到的熹贵妃和温实初的对话,皇上闻言,一下就想起了那晚,熹贵妃执意要保下两个孩子的决定,原来竟是先被温实初询问做了决定的吗?
祥贵人看向皇后道:“臣妾敢问娘娘,妃嫔私通,罪该如何?”
皇后一脸不忍地看向熹贵妃道:“皇上,看在熹贵妃为您生育皇子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皇上还在沉默中。
“从轻发落吗,可此时尚未确凿证据啊!”
慎贝勒忽然走了进来,行了一礼道,陈述了他在此的缘由,又把熹贵妃夸了一通。
最后道:“臣弟愿意为熹贵妃和皇子公主担保!”
谁知祥贵人暗讽慎贝勒与熹贵妃亲密,皇上听着生气,呵斥了她一顿。
曹琴默摸了摸玉镯,慎贝勒怎么忽然掺和进来了,不由得瞧了皇后一眼。
皇后立刻道:“事关皇室血脉纯净,不得不仔细啊。”
皇上道:“那怎么仔细呢?”
皇后努力压着嘴角,狭长的眸子狠狠盯住了熹贵妃,缓缓道:“滴血验亲!”
她看了会甄嬛,又道:“这个法子原本不难,只是要刺穿龙体取血,臣妾实在不敢呐。”
曹琴默立刻明白了,皇后要在水中加入白矾,让温实初和两个孩子刺血,好坐实罪名。
不由得放松下来,勾起冷笑,等血混在一起时,自己再指出这水的问题,曝露皇后污蔑贵妃的恶行。
待甄嬛和皇上都放松警惕,自己再轻飘飘挑出果郡王,那这场大戏才叫真的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