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放心,大计可成。”曹琴默含笑看着端贵妃。
端贵妃微微颔首,眼里都是恨意,露出了一个克制的笑容:“终于要等到这一日了。”
“娘娘要保重身子,如今有公主在膝下,总算是称心如意了吧?”曹琴默忍不住想这样膈应一下她,可是对方是不可能听出来她的话外之音的。
反而笑得灿烂:“恭定那孩子不爱说话,本宫不比你有福,有了温宜这样可爱的女儿,如今又有了七阿哥,不过现下有了恭定,这日子就有了盼头了。”
闻言,曹琴默笑得更加灿烂,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是啊。”
领教过恭定的乐袂和小卫子站在一旁也忍不住偷笑,端贵妃如今还不知道那公主是什么德行呢。
二人说了一会子话,便也散了,曹琴默拾掇出针线,也开始准备给福意做小衣服。
自这日端贵妃来过后,众人见状也纷纷赶来道喜,只有皇后、华妃、齐嫔、惠嫔没有来过。
丽嫔来了一副谄媚嘴脸,曹琴默有些不想搭理,而浣碧也来了一次,不过除了贺喜,她更关心曹琴默什么时候把她引荐给皇上。
曹琴默只和她说了还得要过一阵子,封妃之后再说,浣碧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回去了春禧殿。
隔了两日,安陵容在七八天的时间里倒是紧赶慢赶地做出了无麝香的舒痕胶送来了,另外还问曹琴默喜不喜欢她绣的帕子。
曹琴默每次与她见面几乎都是故意将那帕子拿出来用的,那帕子料子好,但她却不喜欢梅花,见安陵容果然感动,便直说喜欢,高兴得安陵容又准备绣个曹琴默喜欢的图案的。
“娘娘,您当真放心用她给的舒痕胶吗?”
乐袂见安陵容走了之后,担忧地望着曹琴默手上的舒痕胶,曹琴默打开细细闻了闻。
这一次她不会放麝香,自然没有送给甄嬛那一盒的那么花香浓郁,只是样子看起来还是一样的。
“任何人的东西,本宫都不放心。”
“那娘娘何必和她讨要这膏子呢?”乐袂更加困惑,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一来是叫她以为我极为信任她,二来嘛,舒痕胶可是个好东西,甄嬛的胎没了全靠它。”曹琴默盯着手上的东西,笑得舒心。
乐袂心思一转,便明白了曹琴默的意思:“那奴婢去请杜太医来?”
“今日就不必了,叫他寻一味麝香吧,然后融到这盒膏子里。”来日安陵容若是敢背叛自己,那么这盒舒痕胶就是她谋害龙嗣的证据。
乐袂不禁感叹自家娘娘的心思缜密,随即便去太医院传递消息去了。
隔了几天杜有秋还是从外头弄来了麝香,并查了这一盒舒痕胶并无问题,方才重新混合调制,又加入了鲜花汁子,做得和甄嬛那盒差不多,乐袂将此物锁起来收好,曹琴默又让杜有秋亲自做一盒舒缓疤痕的药膏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皇后刚被皇帝疑心,齐嫔被贬,华妃忧心家里,其他嫔妃都等着看年家的笑话,倒是无人生事,一直风平浪静到了九月初十。
如今天气一下就凉得很,秋景都带着肃杀的气息,秋风瑟瑟,年家也已经是秋叶一般在风中摇曳,随时便能败落下来。
这日午后,曹琴默换上了厚厚的衣服,无聊的时候就做些针线活,甄嬛和安陵容是来得最勤的,这日三人都在,一起说笑间,传来了前朝的消息。
年羹尧在申辩的折子里历数自己多年来的功劳,尤其是青海之功,可是有甄家和方家、瓜尔佳氏的大力弹劾,敦亲王也败了,皇上对年羹尧已经是忍无可忍。
当日下了旨意,革去年羹尧川陕总督之职,贬为杭州将军,其职务由岳钟琪兼任。
一时间三人直拍手叫好,这个消息传遍后宫的时候,皇后原本有些郁郁的心情一下便好了,立马写了一个“顺”字练手,欣贵人也满面春风来和曹琴默分享消息。
接下来的三四天,皇上多番对年羹尧进行斥责,并追究其党徒,六宫皆称快,唯有翊坤宫上下惴惴不安,失了往日风采,不过内务府迫于华妃多年威势,仍不敢造次。
这些事在曹琴默的预料之中,故而听闻消息的一刻觉得心里顺畅了许多,随即更加关注自己四日后封妃的事宜,便派乐袂和小卫子时不时去内务府盯着,绝不能有纰漏。
而皇上料理了年羹尧,心情舒畅了起来,竟想起了淳贵人,时不时召她去跳跳舞取乐,不巧有一日华妃跪在殿外求情,可皇上只顾陪淳贵人,闭门绝不见华妃,这事也成了后宫笑谈,她年世兰也有这一日。
很快到了十五这一天,众人去景仁宫请安,曹琴默方才做了二十五六天月子,为了稳妥,故而并没有出门,其实也是为了躲避告发华妃的晨会。
果然这一日早上,皇上下旨削年羹尧太保之职,革一等功爵位,撤除其子年富年兴的所有职位。
于是众人来景仁宫请安的时候,皇后便提醒众人都是姐妹,要多多宽慰华妃,众人听着这场面话,谁也不放在心上,甄嬛随即给了丽嫔一个眼神,丽嫔立刻会意,慌慌张张地跪下了。
皇后不想今日丽嫔有这一出,连忙道:“丽嫔,你怎么了?”
“启禀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今日不得不说的!”
皇后一挑眉,随即严肃道:“什么事啊?”
“当日莞嫔中毒,就是华妃指使余莺儿身边的小印子下的毒!”丽嫔面色十分惊恐,像是忍无可忍的样子。
言出满堂哗然,皇后内心窃喜不已,但面上皱紧了眉毛:“丽嫔,这么大的事,你可不能胡说啊!”
“臣妾亲耳听到华妃指使手下周宁海去找小印子接头,还说什么找药,弄得神不知鬼不觉!”丽嫔言之凿凿,反正周宁海已经死了,随便怎么说。
皇后怒拍案面,随即又看向丽嫔,带有质疑。
“华妃竟敢如此大胆!你既然知道此事,为什么今日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