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给林月皎宿醉之后不灵光的大脑干烧了,呆呆的转动了一下脑袋看向江逸,眼中充满了‘你是被人夺舍了对吧?’
江逸学着王斯羽平常那种的状态,和林月皎对视。
林月皎一阵恶寒,全身的汗毛都被江逸整出来了,使劲抖了抖身子,赶紧从自己的袋子中掏出一把瓜子,递到江逸面前。
“给。”
语气中充满了嫌弃,江逸伸手展开手心之后就像在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赶紧把瓜子塞了进去。
由于体型差的问题,林月皎的满满一把并不够江逸的一把,林月皎撇开视线先看向别处,努力的用景色清洗着自己看过这幅图画的双眼。
求一双没有看过的眼睛,在线等,挺急的!
江逸被嫌弃的彻底,有些哭笑不得,还没收起来的手掌心中又再次收到林月皎塞进来的一堆瓜子。
随后塞瓜子的人手在空中摆了两下,态度随意,江逸只是开玩笑却拿到了一捧。
无奈的看着手中的瓜子。
那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加入林月皎和她一起磕了,嘿嘿嘿!
不自觉在心中的几声猥琐的笑声让江逸被自己干沉默了,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中了邪,下次一定要去吴师叔那看看。
终于想起自己人设是高冷大师兄的江逸被自己击溃后,沉默的去拿了凳子,坐在了离林月皎不远也不近的位置,沉默的开始嗑瓜子。
在手腕上目睹一切的羽蛇整个身子剧烈抖动的林月皎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目光幽幽的看向罪魁祸首,罪魁祸首罪而不自知的还在接着笑,罪加一等!
莫名其妙被自家主人判为死刑的羽蛇被林月皎扔在了地下,眼睛微微眯起,羽蛇一靠过来就像碰见什么脏东西一样,躲开身子。
羽蛇气不过就一直试图蹭上林月皎的腿,林月皎不给,就一直躲,动作快到吸引了钱时的目光,钱时看了一眼林月皎在做什么,直接无语了,余光瞥见了旁边嗑瓜子看戏的江逸。
只觉得修真界可能已经没救了。
烦死了毁灭吧!
钟思感觉拎着自己的人有些快死了的美,悄悄的抬起了眼皮看了一眼。
嗯,不愧是你啊师姐,发挥稳定啊。
至于身边被同化的江逸,钟思已经习惯了,林月皎在星清峰的时候也是这样看戏的时候变成特别喜欢和人搭话的人,一边热情的给对方递上瓜子一边和对方叭叭个不停。
这边追林月皎追累了的羽蛇整个身躯趴在地上跟失去梦想的长虫一样,林月皎看了一眼,从喉咙之中挤出一句。
“噫,阿崽,你好丑啊。”
! ! !
羽蛇的一双蛇瞳瞪得跟铜铃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月皎的眼睛,灵活的尾巴在林月皎和自己之间来回指。
速度快到让人有些看不清。
“噗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从羽蛇的眼睛中看出了委屈的林月皎笑的更大声了,跟癫痫发作了一样。
羽蛇整个身躯都跟石化了一样,任凭林月皎怎么戳都不动了,看起来已经是一条失去梦想的废蛇了。
江逸垂下了自己的脸,缓缓的,把自己一点一点挪进了房间之中,试图装作不认识林月皎。
本来还在起头上的钱时被他们这么一闹,直接气极反笑,把手中的二人放下了。
重获新生的钟思看着自家还在不停跟羽蛇犯贱的模样,眼睛看了看天花板,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把师姐拉走还是感谢师姐救了自己一条狗命。
比起纠结站在原地没有看自己被衣领勒红的脖子的钟思,王斯羽就简单多了,下来之后,第一时间小心翼翼确认自己还没有被自己的衣物勒死。
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放心的拍着自己的胸脯,给自己顺气。
随后知道自己安全了就开始犯贱了。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犯病穿了一身粉红色衣裳样式十分像女装的王斯羽,装模作样的往前走了两步,又像是体力不支般向后走了一大步正好跟钱时在一排。
身子直接靠了下去,拿着扇子的手用扇子轻轻拍打着钱时的肩膀,薄唇轻启。
“钱师兄,干嘛那么凶啊?”
一句带着娇俏尾音的话,整的本来在逗羽蛇玩的林月皎鸡皮疙瘩瞬间在全身走了一遍,手直接放在了腰间将银鞭抽了出来。
钱时作为离得最近的受害者,暗下去的眸色已经昭然若揭了,他要宰了这个小兔崽子!
“我凶吗?”
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手紧紧的抓住自己面前王斯羽的肩膀,手上青筋暴起。
王斯羽却惊呼一声,带着灵力的声音扩大了范围,不出所料大概是全酒楼都能听到的那种。
“哎呀,你弄疼人家了啦,轻一点嘛。”
嗯,如果犯贱程度有分数,林月皎愿意给王斯羽101分。
你问为什么多一分?
那是鼓励分。
钱时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手重新拎上了王斯羽的领子将人提了起来。
王斯羽这时才有些后怕的咽了唾沫。
“钱师兄,同门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还没说完就被钱时拎在身前,一脚踹了出去,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
王斯羽被一脚踹到了一楼,有防备似得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虽然大,但是毫发无伤的从地上弹了起来。
一双眼睛在眼眶中转了转,看见了早上酒楼中少许的客人,“哎呦”一声就倒了下去。
林月皎挑高了眉梢,转开了视线,看向为了看戏勉强回到自己手腕上的羽蛇。手指捏了捏羽蛇似乎被养的越来越光滑的羽毛。
还没捏几下就被羽蛇甩着脑袋扭开身子不给摸了,林月皎再伸手,羽蛇再躲,林月皎讪讪的摸了摸鼻尖不敢控诉。
毕竟风水轮流转,是自己先动的手。
底下王斯羽已经在众人的眼光下开始哭哭啼啼了一会了,众人的目光随着王斯羽讲着自己和钱时的‘生动爱情’而变化。
林月皎看着越编越兴奋的王斯羽,以及听得十分开心时不时哦一嗓子眼光往上瞟的客人,和钱时黑成锅底的脸色。
好好好,好看爱看。
就这样。
开心了的林月皎恨不得兴奋的拍着自己的肚皮开始吃瓜。
没想到钱时被气笑了,连动都不动了,就倚靠着自己旁边的墙听王斯羽能编出来个啥。
“那日,他抛下我和孩子就走了,再也没有回头看过我一眼。”
刻意用女声说出来的声音带上了凄怨,雌雄莫辩的那张脸上带上了怨恨与可怜,用今天穿的一身粉色的衣袖遮住自己的脸,好不可怜。
不过在林月皎看来,看起来哭到在抖的身子八成是憋笑憋得快把自个厥过去了,眼泪都给孩子憋出来了,那是挺可怜的。
要是不用袖子遮住脸,怕是还能看见为了憋住笑发出呜咽声而狰狞的脸。
“...不对吧,钱老板不是这种人啊。”
人群中有人弱弱的发出了声音,想要为钱时正名,不过在王斯羽哀哀戚戚的哭声中闭上了嘴。
林月皎憋着笑到自己肚子疼,手抓握着栏杆紧紧的握着,生怕把自己整死了。
钟思翻了个白眼庆幸于昨天王斯羽发癫把自己的身份牌塞给自己了至少不能丢人丢到玄道宗来。
底下呜呜咽咽的哭声还在继续,听得人耳根子疼。
林月皎戳了一下站在自己身边想要代替栏杆的桩子钟思,在钟思低下了脑袋后,微微直起身子勾着脑袋跟钟思讲话。
“你要回忠勇候府吗?”
钟思猛地微微起身了一下,看着林月皎眼中亮晶晶的光芒,什么都没有,只是在询问一个普通的孩子你要不要回家一样正常。
气一下卡在了喉咙处,上不去也下不来,不知道做什么反应的僵在了那里。
林月皎却像是听到了钟思的立即回答一样,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着脑袋,自问自答。
“行,那就现在走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王灵他们回归本体后,钟思的身世变化了多少,但是应该不会很多,除了后面的来自自己身体的变化被篡改了一些,没有别的了。
在林月皎直起身擦掉了自己眼角因为憋笑而流下来的泪水时,钟思伸手抓住了自家师姐的衣角,就像之前身体没有恢复的时候那样。
衣摆轻轻的晃了两下,变相表达着自己的不愿意。
林月皎叹了口气,晃了一下脑袋,拎着快比自己高的小孩进了房,把王斯羽还在上演的闹剧隔绝在了门口。
钟思进门后到坐下,脑袋都耷拉着,像极了自己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样,玩着自己的双手,仿佛那就是全世界最好玩的玩具。
林月皎的心里有一片地方被戳动了,狠狠的颤了几下,蹲下身子和坐着矮凳的钟思平视。
开口的语气软了又软,在口中绕了好几回才吐出。
“怎么不想回家?”
钟思没有说话,余光偷偷摸摸的打量着自己的样子把林月皎逗得一乐,用手指指着自己。
“好看吗?”
钟思猛地抬起头,眼睛都亮了几个度,狠狠的点着自己的脑袋,把林月皎整的有些无语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无奈的扶着额头低声笑了出来。
钟思无措的绕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师姐为什么会这样。
林月皎实在是没办法,看着钟思耷拉着连余光都不肯给自己的脑袋,无奈的妥协。
“算了,不回就不回吧。”
带着温度的手掌轻轻拍了两下钟思的脑袋,钟思闷闷的声音从掌心下传出。
“那不是我的家。”
林月皎有些错愕,站起了自己的身子。
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耷拉着的黑色小脑袋,想了一会才明白钟思的双亲都不在里面了,里面只有不喜欢她的仆人,还有那修士鸠占鹊巢的两个孩子。
确实不是自己的家了。
点了点脑袋,手掌没控制住又摸了两下掌心中钟思毛茸茸的脑袋。
没想到一直说完这句话就把自己关的跟个鸵鸟的一样的孩子,突然抬起了自己埋着的脑袋,紧紧的抱住了林月皎的腰肢。
说了一句林月皎从来没有奢想过自己能听到的话。
“有师姐在的地方,才是家。”
被钟思抱来抱去这么久早就习惯了小孩隔着衣物的触碰,林月皎沉默的低下了自己的头,看着腰肢那个紧紧的用双手锁着自己像是溺水之人抱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的钟思。
手掌微微抬起,顿在空中停了很久。
林月皎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她有点看不懂了,渴望的亲情就放在眼前,她却突然不敢落下自己的手掌来拍一下自己面前这个可怜的孩子告诉她肯定的答案。
钟思锁着腰肢的双手越缩越紧,仿佛要将自己融入到自己师姐的骨血之中。
不能,不能没有师姐。
“我不是北辰国的小将军了,啊阿...姐。”
钟思的声音带着颤抖与乞求,像是一个找家长要夸奖的小孩子,带着自己的小小的请求的呜咽的声音把师字偷偷的抹去了,听起来像阿姐。
“姐…不要丢下我。”
林月皎的脑中浮现起那些离去的背影和那满墙的名字,还有钟思躺在台上被救下时的场景。
画面碎开又在眼前拼凑。
钟思说的是自己不再是北辰国的小将军了,而不是她曾经守护之人的将军了,她从没忘记钟家那对民众近乎愚忠的誓言。
她也曾是守城的将领,但她现在只是一个想要亲人的孩子。
林月皎的手掌最终落在了不安寻求安全感的小孩头上,轻柔的抚摸了两下。
“好。”
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钟思不争气的吸溜着自己的鼻子不肯放开林月皎。
“嗯啊..姐”
林月皎莫名的觉得好笑,哽咽带着委屈的嗓子都没能让她忘记耍那些细枝末节的小心思。
算了,随她吧。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歪着脑袋看着还在抹眼泪但笑容已经列到耳根的钟思。
“你在拜师那天,为什么像是受了我极大恩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