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道人起床的时候,郭京已经比他先起一步,正端坐在床上打坐。
云水道人本来想吃早饭,却发觉身上的钱财没了,“陈印啊,你身上还有钱吗?”
“如果我有钱,还会等你吗,早出去吃饭了。”郭京闭着眼睛回道。
原来是指望自己啊。云水道人无奈的与郭京出门找钱去了。
道家修行,讲究山医命相卜,一身都是本事,要赚钱还是很容易的。
两人来到一处人流多的地方,找个地方坐下来。云水道人将吃饭的家伙亮了出来,铺在面前。
路过的人见有人算命看相,又见这中年道人面容清绝,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就信了几分,围过来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
云水道人从腰间取下葫芦,喝了一口水,问道:“可有有缘人?”
一个嘴里啃着烧饼的中年女子挤进来,看了一眼云水道人,问道:“道长,我长得如此美丽,每次出门,都被一群臭男人围住,甩也甩不开,我又不好意思拒绝别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云水道人看去,这女子腰如铁桶,长得一副眯眯眼,脸上的厚厚的铅粉敷在肥胖的脸上,已经看不清她本来面目,咀嚼着烧饼的血盆大口上,涂得如同猴屁股。
云水道人将葫芦拿出来,从葫芦里倒出一缕清水。
“道长,你是让我心静如水?”
“不,我让你用水将妆卸了,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围观的人都笑了起来,那女子一愣,忽然明白过来,将手里的烧饼朝着云水道人扔过去。
水运道人轻轻伸手,将烧饼接住,递给了蹲在身边的郭京。
“不吃。”郭京头摇得如同货郎鼓一样。
“狗咬的兔子你吃不吃?”云水道人道。
“我宁愿吃狗嘴里的。”
两人的对话笑得让人肚子疼,那女子如何不懂这是取笑自己,气得将水桶一样的身材扑向云水道人,现场乱成一团。
陈可陪着袁霜正在逛街,陈家不缺钱,看见满意的就是买买买,这可苦了跟在后面的丫鬟,提着大包小包的跟在后面。
在又买了一件精致的发簪后,走出来,便看见不远处闹哄哄的一片。陈可好奇心起,拉着袁霜钻进人堆里。
云水道人的发髻散了,道袍也脏了,样子十分狼狈,嘴里还叫着:“好男不与女斗,你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啊。哎哟,你怎么咬人呢……”
女人也好不了多少,铅粉花了,眼角露出鱼尾纹,披头散发的抱着云水道人,不停的扭打在一起。郭京翘着二郎腿,幸灾乐祸的看着两人,闲暇时还喝上一口。
“云水道人,是你吗?”袁霜惊呼道。
……
当大家听着云水道人的遭遇,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性格清冷的袁霜都忍不住抿嘴轻笑。
云水道人气呼呼的道:“我好言与那女子说,却被她如此对待,真是不可理喻。子曰: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陈可佯装生气:“云水道长,天下的女子不都是这样的,也有很多知书达理的人,比如我和袁姐姐就是。”
云水道人细细的看着陈可:“你很刁蛮啊。”
大家又笑了起来,大家发现,这云水道人是个实诚人,实诚得不懂人情世故,怎么说呢,这道长挺可爱的。
云水道人替袁壁霄检查了伤势,见康复的不错,又送了两粒丹药给他。
官道上,一个魁梧的男子挥舞着皮鞭,骑着骏马疾驰而已,后面跟着一队扈从。
“二少爷,你慢点,慢点,快到苏州了,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别急。”紧跟在后面的一名随从叫道。
“那淫贼居然敢在咱苏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男子长得膀大腰圆,嘴边留着少许的胡茬,身上披着一件玄色披风,被风一吹,呼啦啦的飞起,煞是威风。
“是三小姐告诉你,家里来了客人吧。”随从笑道。
“切~,我陈博男子汉大丈夫,岂是贪图美色之徒。”
这人便是陈家二少爷陈博。
陈博与他大哥不同,自幼酷爱练武,拜访了无数名师,自觉地武艺十分高明,心高气傲,几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一行人骑着骏马从码头飞驰而过。工人们都停下脚步,羡慕的望着,直到这一行人消失,才恢复了劳作。
“哎,这辈子还没有骑过马呢。”童元周摇头叹气,“所以说,出身好,才是真的好。这陈家二少爷,虽然不同于一般纨绔寻花问柳,但是也是一个草包,一天就知道练武吃肉。”
一个工友说道:“这陈家二少爷练了这么些年,手上还是有些功夫的。”
童元周将肩头的木箱吃力的换到另一个肩,哼道:“他家里这么富裕,无忧无虑,练武只是爱好,怎么能和专门练武的武师比较呢,人家可是凭这个吃饭的。”
不知为何,身边的人都对自己敬若神明,不敢和自己搭话,楚恨天扶了童元周一把,“童大哥,其实嘛,练武挺简单的。只要身上有力气就行。”
童元周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是是是,楚少侠说得对。”
楚恨天听了,顿时意兴阑珊,他们都怎么了。
陈博一行人到达陈府家门,勒住缰绳,骏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
在院内和客人散步的陈端听了门口的马叫,脸上一喜,知道自己的二儿子回来了。
一个壮汉行色匆匆的闯进院子,将披风随手一扔,问道:“客人在哪里!”
一个仆役接过披风,“二少爷,你回来啦。”
陈博抬头看去,一群人正在大院的鱼池观赏景色,便匆匆的赶过去。
当陈博看见袁霜的时候,眼睛顿时就直了。这女子面容美丽,面若冰霜,浑身透着一股英气,让人不敢直视。
看着呆楞的陈博,陈可在他腰上使劲一拧。
陈博吃痛,这才反应过来,做了一个武人的抱拳礼,看着三名陌生男子,问道:“不知哪位是南北大侠。”
袁壁霄也拱手回道:“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