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顿时眉开眼笑,单膝下跪,“久闻袁大侠威名,今日才得一见,请受晚辈一拜。”
袁壁霄呵呵一笑,上前一扶,陈博有心试这声名远扬的袁壁霄的底细,暗中用劲,岿然不动。
袁壁霄面露微笑,陈博就感到一阵软绵绵的力道,将自己托起来,心中不由大吃一惊,袁壁霄真的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两人暗中试探了一番,都心照不宣。
“博儿,快来拜见云水道长和陈印。”
陈博又立刻单膝下拜,云水道人云淡风轻的轻轻一扶,就将陈博扶起来。
陈博心里又是一惊,今天怎么遇见的都是高手,随即又是一喜,今天遇见的都是高手,这是我陈家之幸啊。
陈端不是练武之人,对这个儿子还是挺期待的,为了他练武,他还曾亲自登门拜访名师,让儿子拜入他门下。
毕竟,陈家的家业,只能由大儿子继承,二儿子痴迷练武,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家中,只能由一人做主,免了夺权夺利的麻烦,做喜欢的事,富贵一生,对这二子也是一件好事。
“袁大侠,云水道长,此子武艺如何?”陈端指着陈博笑问道。
袁壁霄道:“不错,武艺没有最高,只有更高,令郎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云水道人却摇头道:“长得倒是粗壮,然而步履虚浮,显然是基本功不踏实,与常人过招是够用了,遇到真正的高手,不堪一击。”
陈端和袁壁霄等人都笑了起来,这云水道人还真是实话实说。陈端是不在乎儿子武艺怎么样的,只要他有兴趣,就任由他去了,难道陈家还要靠儿子的武艺来防身?
陈博满脸通红,显得很不服气,说道:“云水道长,如果你能在十招之内打败我,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云水道人认真的道:“不用十招,一招就够了。”
大家又笑了起来。
于是大家都来了兴趣,一行人移至陈府后院的演武场。
演武场较为宽阔,大约有两亩地,周边的架子上放着十八般兵器,云水道人看得直摇头,所谓多而不精,就是这样。
陈博站在袁霜身边,闻到一股幽香,用余光瞥了一眼袁霜,然后大步的走进演武场内。
来到一个沙袋前,陈博蹲了一个马步,暗暗用力。只听他“嘿!”的大叫一声,食指弯曲,打在沙袋上。
沙袋破裂,从里面簌簌的流出河沙。陈可高兴的蹦蹦跳跳,鼓掌叫道:“二哥好厉害!”
陈博露了一手,脚轻手快来到云水道人面前,“请!”
袁壁霄也不知道这云水道人的深浅,也是期待的看着他。
云水道人看着陈博摇头,“人是活的,能打破沙袋有什么用。”
这时微风吹来,一片树叶从面前飘过,他手一伸,铁剑从剑鞘拔出,朝着树叶轻轻一划,树叶顿时变成两片,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
袁壁霄微微颔首,云水道人这一手他也做得到,至少他不在自己之下。
陈博暗吸了一口凉气,抱拳道:“云水道长,晚辈向你讨教一二,请手下留情。”
云水道人展臂道:“请。”
云水道人刚要走进演武场内,郭京用传音入迷的法术说道:“云水道长,有时候太真诚未必就是好事,你且让着他一点,免得伤了他自尊。”
云水道人也传音入迷,向郭京道:“这是为何,做人不应该坦诚吗?”
“你听过善意的谎言吗。如果他在你手里一招就败了,他便会在练武一途上自暴自弃,说不定就会整日浪荡于花街柳巷,走上邪途。年轻人需要鼓励,而不是打击。”
云水道人一听,觉得颇有道理,心里有了计较。
陈博调整呼吸,向云水道人行了一个抱拳礼,云水道人装着严肃的样子,也庄重的行了一个拱手礼,斜行拗步,做了个右勾左撑的姿势。
陈博做了一个起手势,左手在前,右手在后,这是一个攻防兼备的起式。
云水道人点头叫道:“果然厉害,好!”随即一个耕手内格切入陈博中宫,陈博前手一挡,化解了这一式,后手反手为攻,切向云水道人腹部。
云水道人又是一个侧闪接耕手外格,底掌拦臂,架住陈博的一掌。
两人手臂一碰,陈博感觉到对方手如钢铁,震得手臂疼痛不已,暗叫一声,果真好武艺。
陈博一个日字冲锤,强突云水道人中宫,云水道人不停后退,双手扇动,粘住陈博的发劲点,陈博只觉得自己力气好像如泥牛入海,找不到着落点。
云水道人见他这招冲锤力道已尽,一招弓步云掌打他后腰,陈博向后一腾,还以一个后侧蹬脚,云水道人身子一侧躲过这一脚。
两人贴身短打,谁也没有讨到便宜,可谓旗鼓相当。看得周围的陈家人不停点头,陈博这么多年的武艺,果然没有白练。
其中袁壁霄父女自然看出门道,袁壁霄为了不破坏这良好的氛围,也含笑点头。
郭京暗道,这云水道人演戏看来比自己还能,毫无破绽,还真是他娘的是一个人才。
两人在演武场中,各自施展本领,你来我往,又打了十来个回合,云水道人一个圈手炮捶,陈博单手拨臂推打化解了攻势,两人同时冲锤推掌对崩,结结实实的对了一掌。
陈博在强大的力道之下,连连后退,随即单手着地,一个漂亮的空翻,站起身来,又是一个起手式对着云水道人。
陈博又待进攻,忽见云水道人哈哈一笑,收了招式,拱手道:“贫道看走眼了,你武艺还是很好啊。五十回合,咱们平手,一百回合,我优你劣,一百五十回合,你必败无疑。”
“不过你也不必丧气,贫道六岁开始习武,迄今已经习武四十年,自下山以来,还从未遇到过你这般的对手。你还年轻,继续练下去,是大有可为的。”
陈博气喘吁吁的笑道:“今日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说着单膝下跪,态度十分诚恳的道:“受教了!”
陈印心道,这云水道人倒是一个可教之才啊,什么都一点就透,一说就精,谎话说起来毫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