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内的观众突然都不说话了,只有说书先生仍旧说着。
“十招兔两步一杀人,五步一封喉,地主恶霸的人手尽数倒下,他正要求饶,却被十招兔一剑封喉,血溅当场。”
嗯,那个人当时求饶了,把他的金银财宝全捧到了我的面前。
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很显然,是的,我把他的金银财宝全部私吞了。
但是我不讲信用,还是把他杀了。
后来天剑云宫为此,没收了我私吞的那些金银珠宝,差点没把我哭死。
谢肥猪指着我,又怒又气:“你胡说八道!我何时要强掳你?!明明是你说你有痨病!”
见吴小小朝我跑来,我也不再装模作样,擦了眼泪,冷声说道:
“光天化日之下,能说出轻薄女子的话,可见谢公子平日里行为不端,今日虽无证据,不代表以前没有,往后没有,谢公子还是谨言慎行,有你此子,是你爹上辈子造孽。”
“江姐姐,怎么了这是?”
吴小小刚牵起我的手,谢肥猪就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起来。
“方才是我贸然冲撞了贵人,我该死,我该死。”
你当然该死,连姑奶奶都敢惹,出门不看黄历的吗?
照我从前行走江湖的性子,这死胖子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但如今吴小小在,代表的是将军府,如今镇远大将军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树大招风,皇城人多眼杂,我不能给吴小小和将军府惹麻烦。
就算再恶心这死胖子,也只能当着大家伙的面,放他一马。
我假笑着说道:“谢公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今日之事不过是个误会,不用行此大礼,谢公子既然有事,就赶紧走吧。”
“是,是,都是误会,对,对,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谢肥猪被家仆从地上扶了起来,汗如雨下,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寻南馆招待不周,为表歉意,今日两位小姐在寻南馆所花费的银钱皆不记账。”
南曲朝着我与吴小小拱手一拜,笑容和煦,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就是说在寻南馆里的吃喝免费的呗?正好,好久没敞开肚子好好喝一杯了。
“多谢南曲公子。”
“多谢南曲公子。”
我跟吴小小当场决定,不醉不归。
但吴小小这酒量,一杯下肚,就已经神志不清了。
“江小姐,夫人派了轿子来接小姐回府,您要一同回去吗?”
“不!我不回去,元宵节有烟火,我要和江姐姐去看烟花。”
“不必了,我晚些回去,你们先将她带回去吧。”
我倚在窗边,又喝了一大口酒,看着好几个侍女把吴小小搀进了将军府的轿子。
我朝着楼下茶摊上坐着的周舍和阿逵使了个眼色,阿逵十分不情愿的样子,暗中跟上了吴小小的轿子。
月色皎洁,人群熙攘。
我突然想起了桥上的那一幕,宋裕与令狐小姐有说有笑的样子,我从未见过。
说到底,我与宋裕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若不是阴差阳错,也不会相遇。
他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而我却对此嗤之以鼻。
既然佳人在侧,新人相伴,我与他纠缠的那些日日夜夜,便都化为云烟吧。
我饮尽了壶中的最后一杯。
“酒虽好,却不可贪杯,江小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闻声看去,南曲一身紫衣站在那里,笑盈盈地着看着我。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恍若天人。
“陪我去看烟花吧。”
“好。”
我本来是随口一说,不知道南曲为何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我与他一前一后走着,没有任何的话语。
“要放烟花了,江小姐,我们去桥上吧。”
“嗯。”
我和南曲站到了宋裕和令狐小姐曾经来过的地方,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我却无心欣赏。
宋裕此刻应该也与令狐小姐在看烟花吧?
宋裕一定笑得很开心,就像南曲对着我笑一样。
我踮起脚,把自己的唇贴在了南曲的唇上。
南曲的身上很香,是一种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的香味。
但他唇间苦涩,不像宋裕唇间那般甘甜。
“抱歉,我喝醉了。”
我推开南曲,往人群里走去。
南曲身上的味道很奇怪,我闻到之后,会忍不住想和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