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他白衣入世,取自书友——帝君的妈妈粉。
晚霞天欲火,风摇云中树。
璃月港的傍晚时分,属于归航的商船,纤夫的哨声,担担的吆喝,还有归家之人的远远呼唤。
每有一个小孩扑入航员的怀抱时,家人的团聚之火,便往天上又添了几分温暖。
那艘商船去往至冬和枫丹,遥遥数万里,往往一次往返,花费时间便以年为计。
所以至冬的大袄,也能裹住璃月的萧瑟秋风。
“嗯...”远远观望的黑袍男子轻蹙眉头,鼻息间闷哼一声。
明明是一副阖家团圆的场景,怎么反而让自己觉得这秋日甚是萧瑟。
丝质手套的柔软触感轻抚额头,他捏紧自己的眉心,端起茶桌上的香茗,微尝一口。
嗯...
这茶,凉得太快了些。
茶肆里的伙计点上了烛火,将灯罩盖上,长明灯亮起。
街道上嬉戏打闹的孩童,相伴而行的年轻男女,又或者是伙同的饭友,脸上都带着轻松惬意的笑容。
在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之后,此时的璃月港,烛火长亮,灯火通明,是云来海手捧的一颗夜明珠,是冉冉升起的不夜之城。
钟离环顾四周,茶肆里闲坐的宾客愈发多了起来,聚拢成群,高谈阔论。
以往时分,作为见多识广的往生堂客卿,还能讨来几句友好的探讨询问。
但是不知今日为何,心情有些起伏,只好先起身记账,选择离开茶馆。
吃虎岩街的喧闹,在万民堂最为鼎盛。
钟离站在街角边的不远处,看着昔日老友正端着盘子,穿插在各个餐桌之间,偶尔犯错挨了红衣少女的训斥,先是低头沮丧,紧接着又屁颠屁颠重新工作起来。
少女的手抚慰在他的脑袋上,他又笑得眯起了眼睛。
钟离出神得看了好一会,而后紧了紧身上的披毡,往前踱步而去。
到了夜晚,玉京台的风更为冷冽些。
月海亭打破了以往时分的静谧,时不时传来少女的娇笑声。
一袭碧色衣裳的女子立足在门前的庭院前,手中细剑翻飞,好似在月光下绽放出一朵寒光闪烁的花朵。
阿萍在舞剑的时候,数千年的回忆便好似洪流。
可是往日舞剑时英气逼人的阿萍,此时却眉眼带笑,不是舞给他看,也不是舞给庭院里拍手的甘雨看。
在阿萍的眼里,是舞给谁看的呢?
那偶尔走神看向弯月的甘雨,想到的又会是谁。
钟离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逐步走向山林。
山林里的风呼啸而来,在他的耳边又变得柔和。
他抬手轻轻一挥,那风又卷往别处。
“无事,去忙你的便好。”
而后钟离又紧盯那道远去的风,这孩子,越长大,话反而愈发少了。
他走到了一处崖边,身下的海面泼洒碎银,缓缓起伏。
偶尔有花船经过,便在他的心中荡漾出一道精致的波纹。
这块已经承载数千年岁月冲刷的石头,在此刻显得无比的疲累。
他的指尖摩挲着一颗小小的琉璃百合,远望璃月的万家灯火。
人间事物皆可对影成双,唯有我钟离独守空城一座。
“先生若还不来,璃月...再难找到一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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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似来过,取自书友——帝君的妈妈粉。
璃月港的天有些许转凉,秋风裹挟着落叶,落在一张木制桌面上。
钟离垂首,定定地看着那片叶子,仔细着它上面的脉络,以及它散去生机的昏黄。
他面前的翠蓝陶瓷杯里还剩下小半龙井,袅袅地升腾着热气。
虽说品质比不得松山针叶茶,平日里也入不了他的口,但是热度尚可,放现在也还凑合。
耳边的说书声若远若近,他的思绪逐渐飘远。
邻座上的茶杯早已经见底,只剩下空荡荡的杯子,还有似乎还留着温度的椅子。
苏小友喝茶,向来都是这般...豪饮。
他心中兴许是想用“牛饮”来形容的,可是转念一想,那也不符合苏小友的气质。
眸若天星,温其如玉。
这便是苏小友。
喜欢穿一袭白袍的他,中间是对襟褂,桃木系扣,长袍只到膝盖,还时不时地喜欢卷起。
里面的丝质内衫,袖上还带系扣,方便撸起,腰间挂着流云佩,还有一枚木刻的琉璃百合。
黑色的踏云履,纹着三边银纹。
如是想着,苏小友的穿着,是极为合衬他心意的。
更不谈他的言辞。
那种感觉,就像是相识数千年的老友。
钟离的眉头轻蹙起,可是...却偏偏想不起来。
他将手肘靠在桌面上,茶杯里的茶叶便上下浮沉,泛起波纹。
等到杯中茶水静停,倒映出自己出神的面容。
第一次喝茶...是什么时候了?
是天衡山脉上不知名的茶树,还是阿萍亲自炒制的茶叶。
又或者是千百年来,发现的一味又一味崭新的茶叶品种。
那些都不是...
好像越往前追溯,茶的味道,便越香醇。
数千年来,品茶是自己难以放下的心头好。
自己好像也忘了,辛辛苦苦寻找发现不同的茶树品种,试验不同的炒茶方式,甚至让阿萍练成了一代炒茶宗师。
为的是什么?
好像是为了...寻找某个熟悉的味道。
那长存于自己脑海中的味道,宛若在梦中的味道。
只要让自己再尝试一次,只需要一次,便能记起关于那味道的所有事情。
可是...至今还未曾有机会。
似乎是因为回忆起自己品茶的原因,钟离的眉头又舒展了些。
他撑起的手肘又放下,掌面覆盖在旁边的椅子上,那是苏小友刚刚坐的位置。
眼角似乎瞥到人影一闪,钟离抬起头来,看向身边那道白衣身影。
苏悯嘴里叼着一个烧饼,毫不客气地将他的手赶开。
“讲到哪了讲到哪了...”
四目对视,苏悯眯起了眼:“你不会没听吧?”
钟离轻咳一声,将手轻轻撤回,在自己的大腿上摩挲,似乎是在驱赶那刚才存在于自己掌心的温热。
那是属于苏小友的温度。
他淡淡回道:“自然听了。”
苏悯将茶斟满,说道:“我刚买的零食,你快说,我等着听呢。”
看着再次将茶一口“豪饮”而尽的苏悯,钟离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苏小友...气质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