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热闹,阎景又带着沈白汐来到人少的地方。
沈白汐亲手把荷花灯放到河上。
“时候也不早了,孤送你回去。”阎景说。
两人先回了一趟宅子,换回原来的衣裳。
阎景又坐回轮椅,让沈白汐推着他。
等到了沈府门口,沈白汐要进门之前,阎景又叫住了她。
“殿下还有事情?”沈白汐回头,疑惑地问。
“给你。”阎景手里拿的,赫然是一个淡黄色的糖人。
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又从影卫手里拿回来的。
沈白汐瞪大眼睛,压抑不住惊喜地笑了,“给我的?”
“不要?”阎景作势把收回。
“多谢殿下!”沈白汐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一把接过糖人,然后朝阎景屈了屈膝,脚步轻快地走进沈府。
阎景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二门之后,才摇头笑了笑,转身离开。
糖人被沈白汐插在了花瓶里,摆在窗台取代插花。
虽然不能放太久会融化,但一抬眼看见,还是会觉得欢喜。
不知不觉,她周围多了许多阎景送的东西。
窗台上的糖人、腰间的玉佩、还有梳妆台上的首饰、箱笼里华美的衣裳。
来而不往非礼也。
沈白汐觉得,自己应该回送点儿东西。
但是阎景贵为太子,肯定什么都不缺。
沈白汐巡视一周,最后看见了自己已经绣得差不多的嫁衣。
嗯……那就绣一个荷包吧。
寓意好,而且简单。
说干就干,沈白汐毕竟是徒手绣完嫁衣的女人,一天功夫就绣好了一个荷包。
最后想了想,还在荷包里塞了一些可以提神醒脑的干花草。
准备好之后,她让丫鬟退下,把潜伏在暗处的影卫叫了出来。
“烦请你把这个交给太子殿下。”沈白汐说这话时,第一次感觉到不好意思。
人家是厉害的影卫,结果却被她叫来帮忙快递。
但是影卫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更恭敬地低着头,从沈白汐手上接过了荷包。
“沈小姐放心,属下一定不负使命。”影卫说得特别认真。
跟随在太子身边的人,不管幕僚还是影卫,只要长眼睛,都能看出太子对未来太子妃的看重。
所以,沈白汐在他们眼里就是主母一般的存在。
其实早在沈白汐动手开始绣荷包时,消息就已经传到了明昭宫。
阎景正在提笔写字,闻言皱了皱眉,好似不耐烦。
“荷包而已,值得什么?”
他、一、点、儿、都、不、期、待。
可是,时不时停下的狼毫不是这么想的。
一直到晌午,看见影卫把荷包呈上来。
阎景终于能搁下被蹂躏了半天的毛笔,佯作不在意地抬了抬手,“孤就勉为其难看一看吧。”
影卫:殿下您如果手伸得再慢点儿,属下就信了。
暗蓝的缎面荷包,上面绣着几片栩栩如生的竹叶。
确实简单,但也透着一股清新脱俗的气息,就像沈白汐一样。
阎景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睛,愉悦地弯了弯,直接将荷包系在腰间。
未来太子妃,果然无时无刻不把他记挂在心上。
阎景美滋滋地想。
怀着愉悦的心情,重新拿起狼毫,准备把刚才一直没写成的字写完。
可就在拿起笔的一刹那,他的脸色忽然一变。
一股浊气从胸口猛地升起,挡也挡不住。
阎景把狼毫摔到一旁,侧身作呕。
却不忘撩起悬在空中的荷包,生怕弄脏了。
好不容易止住呕吐,阎景脸色阴沉,直接从轮椅上站起身。
“去把闵先生请来。”
闵先生,就是当初舅父为阎景请的神医。
这些年,神医醉心制药,深居浅出,也只有阎景能请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