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铮铮认真道:“家里可有人得过肺病活着有咳血的症状?”
白芹眼泪还挂在脸上,摇头确认道:“没有。”
宋铮铮皱眉低声道:“那就奇怪了。”
孩子天生身体康健,又不是遗传或者传染,按理说得病的几率非常小了。
白芹强忍者悲痛,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儿还可救?”
宋铮铮看了孩子一眼,又摸了摸他的手心,道:“倒是能救。”
白芹像是听到了什么震惊的话一样,激动的抓住宋铮铮的胳膊,瞪大了眼睛确认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宋铮铮被她抓的吃痛,理解她救子心切,郑重的点了点头。
“爹,你听见了吗,她说红哥儿有救了!”
曲老七激动的从床上站了起来,本来因为年迈颤抖的手此刻颤抖的更加厉害,连肩膀都跟着上下颤动起来,他声音沙哑如同枯叶,听的人喉头发紧:“丫头,你若是能救了红哥儿,你就是这十里坡的大功臣,过去的事,既往不咎。”
宋铮铮悠然道:“如果我治好了,只求老先生放了我们的人,然后找一条船送我们南下。”
曲老七重重拍了一下胸脯,打包票道:“没问题。”
宋铮铮抿唇笑了笑,也不再拖沓,开始着手救人,好在她有随身带着银针的习惯,毕竟吃饭的家伙,去哪都不能丢。
她让人把红哥儿扶起来,从针包里抽出一根银针扎在了孩子的百会穴,接下来是灵墟、神封穴、天溪穴、天池穴......直到针包里的最后一根针扎在膻中穴,红哥儿突然睁开了眼,像是刚刚睡醒一样,看了一圈人,望着白芹叫了声“娘”,还没等白芹的喜意扩散,就双眼一闭,倒了下去。
白芹紧张道:“这是怎么了?”
宋铮铮淡定一笑:“他还有意识,这是好事,只是他太虚了,撑不了那么久。”
白芹不明白:“这半年来顿顿参汤、虫草吊着,怎么会虚呢?”
宋铮铮扫了一眼周围,想提醒她这里人太多,有些话不方便说,白芹一颗心都在红哥儿身上,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还是曲老七拉了她一把,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父女二人和一个亲信。
曲老七率先开了口:“丫头,这里没有外人,你有话直说。”
宋铮铮不疾不徐道:“我刚才摸了红哥儿的脉,觉得他病的蹊跷。”
她这样说,听的几人心头一惊。
“红哥儿的症状之所以又急又凶,多半是反复感染才会如此,但要反复感染,除非是不断接触病源,所以我问你们平日里能接近红哥儿的还有谁?”
白芹一听,死死咬住下嘴唇,心底升起了一股巨大的寒意。
原来她的红哥儿不是病了,而是被人害了。
一想到这人居然对四五岁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她为母的本能让她双目圆睁,瞳孔里直白的写满了愤怒。
曲老七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沉着一张脸,好像在极力克制住情绪。
曲老七:“白芹,你有想到是谁?”
白芹双眼微眯,望向远处,冷冷道:“红哥儿这次昏厥,只有她在屋。”
宋铮铮一下子想到了刚才喊人的那个仆妇,那人长得很老实,又不太起眼,导致存在感很低,宋铮铮进屋后就没发现她。
可能是刚才遣众人出去的时候,她也跟着出去了。
宋铮铮走到八仙桌前,快速的写下一张方子,交代道:“这副药现在就要喝,先差人去抓。”
白芹一听,一刻都不敢耽误,让曲老七身边的亲信去药房抓药。
“余婉这个贱人,她为何要害我儿。”白芹咬着牙说道。
曲老七闷声想了一会儿道:“她只是把刀,真正用刀的人还在帮里。”
白芹眸光一凌,寒声道:“那就把人引出来。”
宋铮铮从房间出来,楼下的屠南安担忧的立马上前问道:“没事吧?”
她绽出一个安心的笑:“我没事。”
屠南安见她神色有些沉静,小声道:“上面发生了什么?”
宋铮铮简短的跟他说明了一下,屠南安领会能力强,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轻哼一声:“有好戏看了。”
说完就抓着宋铮铮的手坐了回去。
众人在一楼坐着,不一会儿,抓药的人回来了,那仆妇煮好药后就端着上了楼,不一会儿,就听见楼上发出瓷器破碎的声音,和尖锐的叫骂声。
二楼房间的门开了,白芹与曲老七从里面出来,旁边是被人按住堵了嘴的仆妇。
几人站在二楼的扶栏处,面色冰冷的面向一楼的人,寒声道:“刚才余婉这贱人要害小公子,被我抓了个现行,逼问之下,她承认这半年来多次加害小公子,致使小公子命悬一线,我本欲依照帮规吊死她,可是她说她是被人利用的,现在,她要当场指认幕后黑手,这背后之人一天不揪出来,十里坡一天不得安宁,今日我便给她个机会,也让众兄弟给做个见证。”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炸开了锅,行色震惊的议论起来。
“这人害小公子,是想搞垮十里坡吗?”
“对啊,这种叛徒,应该绞死。”
“谁敢对小公子下手,看我不砍死他。”
“对小儿也能下手,真是个畜生。”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曲老七举了个安静的手势,他暮气沉沉的说道:“有人想搞垮十里坡,我们偏不如他意,小公子已经在神医的救治下醒来了,他就是十里坡唯一的大当家,但小儿年幼,便由白芹代理帮中事物,等小公子及笄只时,正式举办交接仪式。”
众人听说小公子好了,都跟着高兴不已,都念大当家在天之灵保佑了小公子,保佑了十里坡。
曲老七眼光一转,锋芒侧漏道:“现在就让这个女人说出帮中的叛徒,杀了他用他的血祭奠大当家的在天之灵。”
众人:“好!”
白芹走向仆妇,不动声色的掐了她一把,虽然这仆妇刚才被他们点了哑穴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但是被她猛掐了一下腰部最敏感的薄肉,立马痛的“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