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兰溪,这能行吗?”常乐年怀疑得看向我的一身打扮,因为我此时正是一副小厮打扮。
我扶了扶帽子:“怎么不行?你见过女的去青楼的吗?我这身打扮正好跟在你后面,而且在青楼乱窜也不会有人怀疑。”
“那我要不要也乔装打扮一下?”
“我们中间总要有个看上去有钱的才能进去吧?你就这样吧。”
“万一有人认出我怎么办?”
“行行行,呐,给你这个。”
我掏出一个假胡子递给了常乐年。
“这什么?”
“胡子。贴上去就行。”
常乐年乖乖得将它贴在了自己嘴巴和下巴上:“霍兰溪,你别说你乱七八糟得东西挺多。”
“咱们走江湖的,要的就是一个装备齐全。”
“对了,你刚刚回来的怎么这么快?饭吃好了?”
我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好像曾经无时无刻不存在的饥饿感,从我醒来之后逐渐消失了。
“啊,我吃了点,后来觉得帮你查清楚这个女人比较重要,再说去青楼不照样可以吃?”
常乐年还在不确定得摸着自己得胡子怕掉下来,看上去并没有怀疑:“你这份情我记下了,下次你有麻烦小爷我必定也仗义相助。”
你才有麻烦,你闭嘴吧你。
终于一路来到了翠一楼,我低下头跟在了常乐年身后。
“哟,客官,眼生的很呐。”门口揽客得老鸨见到常乐年,果然走了过来。
常乐年故意改变嗓音,为了配合现在得形象,声音多了一些沙哑:“听说你们这翠一楼姑娘水灵,爷来看看。”
“诶哟,那您可来对了。咱们今儿啊可是有新上牌的姑娘,爷进来看看?”
新上牌?
是因为水仙走了吗?
“新来的?”常乐年也表现出了兴趣。但是老鸨似乎还有一些警惕:“怎么?客官知道?”
我立刻将一包银子递给了常乐年,常乐年也是气派,随手便将银子抛向了老鸨。
“管他什么新来的旧来的,都给爷出来挑挑。”
眼神发亮的老鸨打了个手势,眼尖的仆人直接过来就领着常乐年进了包厢。
常乐年端着架子,等到进入包厢,老鸨陪笑着说道:“客官稍等,我立马叫姑娘进来。”
刚坐定的常乐年见四下无人,放弃了表情管理:“嘶,我现在背都弯不了。”
“挺住。正好你挺着看上去很不好惹。”
常乐年双手撑着大腿,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加油:“行,挺住。”
“你觉得新来的是替代了水仙位置的人吗?”常乐年问。
“很可能,刚刚上来的时候我看到她们的房间牌子,上面都写上了名字,都是花的名字,估计就是她们自己的房间。但是有一个牌子上的笔墨很新,很可能原来水仙的房间挂上了新牌。”
“新人叫什……”
常乐年还想再问,房门又被打开,是上糕点的。我连忙低下头却发现了不对劲,怎么这些仆人的脚步声这么轻?
等到来人离去,我有些不确定得说道:“只看一个兰字,况且不确定新上了多少新人。”
“那我不会还要牺牲色相去她们房间吧?”
“不用,你拖住她们。我自己去。”
常乐年还是不放心:“我怎么拖?她们要是霸王硬上弓怎么办?”
“大哥,这里分卖艺和卖身的。你让她们给你表演个节目不就行了。”
“是吗?你不早说。”
这时,老鸨带着一群姑娘进来:“爷,咱们姑娘准备好了。您看看,可有看上眼的?”
“这是月季,这是芍药……”
老鸨依次介绍,被点到名的姑娘娇羞得朝着常乐年行了个礼,
“这是兰香。”
点到兰香是时,常乐年没有着急喊停,等到老鸨全都介绍完,竟然只有这一个名字带兰字的,倒是出乎我意料。
常乐年显出一副细细品鉴的表情:“你,你,你不要。”
他随手指了三个,甩了甩手。随后身子倚靠在桌边,看似在认真选择:“今日算卦,红色见血光,那几个穿红的,带红花的不要。”
“她们几个可有什么才艺?”常乐年指了指剩下的几个。
“有有有,你看这兰香啊会弹琴,正好,这个梅清会跳舞。”
“倒是都合小爷心意。”常乐年点点头。
老鸨瞧了一眼常乐年:“爷,您要是都要那个,这银子,可不够。”
见老鸨话里话外都是暗示,常乐年嗤笑一声:“怎么?爷还会差你这几两?”
看着常乐年偷偷伸在后面的手在暗示我给银子我有些无语。你又不干那事你要银子干嘛!
忍住忍住,我恭敬得又掏出一袋塞他手里,但是心里恨不得把老鸨那袋都拿回来。这是赤果果的抢钱!
看着常乐年随意得又掏出一袋银子,老鸨立马变了态度:“诶哟,这是哪的话。爷一看就不差钱的主不是。”
说罢,走过来就要拿走那袋钱,却被常乐年直接一个虚晃,钱又被扔回了我手里。
“这什么都没开始呢,钱倒是拿的挺快啊。”常乐年撇了一眼老鸨,冷哼一声:“真是什么兴致都没了。”
老鸨被常乐年的举动搞得有些莫名其妙:“这……”
“先给爷奏乐,舞一段,把爷哄高兴了,这银子,少不了你。”
老鸨明白了常乐年的意思,退了一步,倒也没有胡搅蛮差,只是那眼睛时不时看向我手里的钱袋:“爷说的是,那我立即安排,先给爷解解乏,您看可好?”
常乐年懒洋洋得应了一声,也没多看她一眼,自顾自拿起一个点心吃了起来。
趁着众人退场,常乐年急忙端了盆糕点举到我面前:“快吃快吃!吃回本!”
我塞了一口糕点,本来想说我不饿,但是说出去应该不会有人相信。
“你别说,他们家厨子不错,这点心味儿不错。诶不对,这些你吃得饱吗?”
“没事,没事,你先把这些吃光,一会人来了我再让他们上。到时候我偷偷藏点出来带给你吃。”
看着常乐年自问自答的样子,我拿糕点的手顿了顿,机械得张开嘴巴,明明嘴里还没有完全咀嚼完,新的一块已经塞了进去。
“慢点吃,喝点水。反正我刚喝了药,肚子是饱的,这些都是你的。”
我看了看桌上五六盘的糕点,真想说倒也不必。
还好舞乐准备的时间并不长,等到她们开场一会之后我便借口离开了常乐年那间屋子。
大堂里人来人往,醉酒的恩客,倒酒的女子,我确定身后没人的情况下,跟在一对男女身后,走到了兰香的房间。
房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床褥换成了新的,上面还绣着兰花,仔细看去,这个屋子的家具竟然也都雕刻着兰花花纹,看上去是要对应着名字翻新。
我打开衣柜,也许是因为新人,柜子里只有零星的几件衣服,但是跟着姐姐也学习了一些暗格只是的我,发现了衣柜的不对劲。它太浅了。但是从外面看,明显是个大衣柜。
一定有暗格。
我瞧了瞧阻挡在中间的隔板,发现可以拿下来。果然,里面是成套的暗器。这个翠一楼的人果然都不简单。想到这些人也许都跟李星移有关,我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李星移的势力不仅有奇物阁,还有这个都是一些会武功的人的青楼,甚至开始算计起了常家,那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我将隔板放回,环顾了一下四周,根本没有水仙的痕迹。甚至一天都没到的功夫,就已经全部更换,她们这么着急抹除水仙存在的迹象是为什么呢?
我小心得在屋里走动,有些泄气没有发现有用的消息,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似乎越来越多,我只能走向窗户打算跳窗离开。来到窗亲,我却总觉得一股异样,我看着脚底下的砖石:‘一定又哪里不一样。’
‘是颜色吗?不对。’
‘是声音!’
我猛的惊醒,再次轻轻得踩过刚才的地砖。没错,有一块松动了,每次踩上去会有跟其他砖块的摩擦声。
说不定底下有什么!我急忙趴下,开始扒拉那块地砖。果然,那地砖底下压着一封信。来不及打开,因为怕离开太久被人怀疑,我将信塞进了衣服,准备跳窗离开。谁知刚落地就感受到了背后一股杀意。
来不及朝身后望去,只能快速躲闪,趁着间隙从怀中掏出了一袋粉末向着来人撒去。
随着我转身的动作,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我面前。
是伍云召。
他利落得举剑将粉末从他面前挥散,那双原本冷漠的眸子发现是我的那一刻带了一下惊讶,原本要刺向我心脏的下一招也转而指向了我的脖子。
脖子冰凉的触感让我从原本的惊讶中清醒了几分。
“霍兰溪。我不杀你。”
仿佛一个结论一般,从他嘴里冷冷得告知。
我平静得看向他,甚至还有走向他的冲动,但是他无动于衷的脸和丝毫不打算放下的剑提醒着我,他不杀我,不代表他不想杀我。
无论如何,再次见到,我终究还是带着相见的喜悦说出了那句:“伍云召,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