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是那样,她该如何是好?
萧荭芸心慌意乱,一下子失了主意。
便在这时,彩薇带着孟棠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彩薇道:“娘娘,我把皇后娘娘带来了。”
萧荭芸连忙放下手上的铜盆,起身唤了一声:“皇后娘娘。”
孟棠握住她的小手,她朝四周瞥了一眼,遣退了下人。
孟棠急急开口:“怎么回事?”
“娘娘,我这两日心口闷,还总是犯困,呕吐不止,看见什么都食不下咽,闻到荤腥更是觉得恶心,娘娘,您说……我会不会……会不会有了呀……”她怯怯的问道。
孟棠问:“这月可有来月事?”
萧荭芸摇了摇头,她月事已经有一个月没来了,起先也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和以前一样推迟了,没想到……
萧荭芸紧张的抓着她的手,说:“娘娘,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万一被人发现……”
确实有点难办,倘若真怀了,这假死药可能就用不成了。
孟棠镇定道:“先别慌,荭芸,你老实与我说,你要不要这个孩子?”
“娘娘您说的什么话,这孩子我是万万不会打掉的。”打从知道自己可能怀孕了后,萧荭芸就没想过不要它,这是孟赟和她的孩子,她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要呢。
只是,作为深宫妇人,肚子一天天大了,这事迟早瞒不住,若是被人发现……
“既如此,荭芸,如今有两个法子。”
“什么法子?”
“勾引陛下,促成好事,如此一来,便可顺理成章谎称皇嗣。”但褚奕也不是傻的,风险极大,此法成功率不足三成,且褚奕事后,极有可能会不管不顾处死萧荭芸。
萧荭芸当即否决了这个方法,她说:“不行,我是断然不会拿自己的身子谋前程的,也做不到,我心中只有孟指挥使。”
听见这话,孟棠忍不住笑了。
他哥果真是个有福气的。
“莫慌,此法风险太大,即便你愿意,我也不放心让你施行,那便只能……去安宁堂躲一阵,冷宫里边清净,我会安排人照顾好你,你可愿意?”孟棠问她。
萧荭芸说:“但凭娘娘安排,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孟棠拉着她坐下,她说:“具体计划先不谈,得先确认一下你这腹中是否真的怀了子嗣,可有叫太医看过?”
萧荭芸摇了摇头,道:“臣妾哪里还敢叫太医啊,吓都要吓死了。”
孟棠沉吟片刻,说:“我请太医过来一趟。”
“这怎使得?”
“别怕,太医院里有孟家的人,你若真有了身孕,有个太医也方便照料。”
“我听娘娘的。”萧荭芸没了主意,孟棠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好。”
孟棠去外间,让芳宁去太医院请了张圣张太医,特地吩咐了芳宁不要太刻意。
张太医在太医院名不见经传,平日里低调的很,混杂在了数十个太医中,他是最普通最不起眼的一个,不巴结讨好嫔妃,也不作妖,本本分分,在太医院内风评也不错。
这根安插在太医院的眼线这七年来孟棠一直没用过,一来怕褚奕起疑,二来要安排在最关键的时刻启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这是一道保命符。
张圣一来,便向孟棠行礼。
孟棠道:“张太医,麻烦你此次帮萧妃把个平安脉。”
“是,娘娘。”
萧荭芸坐在榻上,张圣站在她面前,隔着帕子为她诊脉。
过了会,诊脉有了结果,张圣额上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孟棠问:“如何?”
张圣压低声音道:“回娘娘的话,滑脉。”
滑脉便是喜脉。
孟棠道:“辛苦张太医了,今日之事……”
“下官明白,必不会透露出去。”否则可是杀头的大罪,嫔妃私通外男还有了身孕,这不管放在哪个朝代,都是要掉脑袋的。
孟棠对张太医说:“近来天凉,以后萧妃娘娘的平安脉,就都交由你来诊了,务必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下官明白。”
孟棠挥了挥手,说:“下去吧。”
待张圣离开后,萧荭芸担忧的问:“此人可靠谱?”
孟棠说:“此人曾是朔北军医,后改名换姓入了京。”
一听是朔北之人,萧荭芸便放下心来。
“真没想到,我哥这么厉害,我马上就要有侄儿了,也不知是男是女。”
萧荭芸抚上自己的小腹,说:“是男是女都好,要像孟赟才好。”
孟棠唇角扬起,她说:“依我看,像你才好,无忧无虑,天性率真。”
“娘娘……”
“好了,这些日子,除了彩薇外,莫要让其他人近身,谨慎为上,可明白?”孟棠不放心的嘱咐她,谁让这小傻子总有一种把事情办坏的本事呢?
萧荭芸点了点头。
褚奕本想和孟棠一块用午膳,一问才知,孟棠去了萧荭芸那。
她与萧荭芸一向交好,褚奕便起身,也摆驾前往御华宫。
褚奕来时,正好撞见了离开的张太医。
张太医跪在地上向他行礼。
褚奕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会,觉得眼生,他问:“你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
张太医说:“微臣是太医院的张圣。”
“进太医院有多久了?”
“十年了。”先皇还在时,那会时局动荡,京内需要个眼线,孟家便安排他入了太医院。
“这么久了,行了,你下去吧。”褚奕挥了挥手。
“是,陛下。”
褚奕走进屋时,孟棠和萧荭芸正坐在桌前吃着点心品着茶。
褚奕问:“谁病了?怎的还请了太医过来。”
二人起身,朝他行了个礼。
萧荭芸道:“妾身近日胸闷多梦,晚上睡不好觉,这才叫太医来瞧瞧。”
“那太医眼生的很,医术怎么样,靠谱吗。”
孟棠道:“陛下说笑了,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入的宫,如何能不靠谱?近日入了秋,萧妃妹妹心神不宁,太医给开了副安神的方子,想来要不了多久便能痊愈。”
褚奕盯着萧荭芸看了会,不知怎的,总觉得那眼生的太医不对劲,但具体何处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便道:“叫唐士德来给萧妃瞧瞧吧。”
萧荭芸一惊。
孟棠桌底下死死捏住她的手,怕萧荭芸露出异常的表情来,赶忙道:“也行,唐太医可是太医之首,那臣妾就替萧妃妹妹谢过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