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圣回到太医院时,唐士德下意识问:“去了哪?”
张圣说:“宫里娘娘病了,方才你们都不在,只好我去诊。”
唐士德听此,笑了,他说:“往日里你向来不喜去娘娘们的宫里,这次倒是稀奇了。”
张圣不语,去档案上写下了‘萧妃湿邪入侵,安神药’这几个字。
唐士德看了眼,便收回了目光。
正好,李常福也来了太医院,说:“唐太医,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唐士德忙问:“陛下身子不适?”
李常福摇了摇头,说:“是御华宫的娘娘身子不适。”
记档的张圣手一顿。
唐士德便背起医箱,道:“知道了,走吧。”
他心底疑惑,明明方才张太医去瞧过了,为何又要叫他?除非是信不过张太医。
到了御华宫,唐士德朝陛下和二位娘娘行礼。
褚奕摆了摆手,道:“行了,爱妃身子不适,你来替她诊诊。”
孟棠开口:“荭芸今日心神恍惚,晚上……”
她刚想不着痕迹提醒唐士德两句,只是话还未说完,便被褚奕打断,道:“棠儿,过来,莫要站在那妨碍唐太医诊断。”
孟棠抿了抿唇,沉默了会,依言走到褚奕身边。
褚奕抓着她的小手,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唐士德诊脉。
褚奕问:“如何?”
唐士德内心大骇,指尖忍不住都颤了一下,他猛地抬眸,望向萧荭芸,见萧荭芸也不安的望向他。
唐士德想到了方才张圣记的档,他若实话实说,萧荭芸得死,御华宫和张圣也会跟着陪葬。
唐士德呼吸渐平,镇定道:“娘娘湿邪入体,微臣开副安神的方子即可。”
“看来先前那位张太医医术确实不错,棠儿说得对,能入宫的太医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褚奕淡淡道,“行了,你也退下吧。”
唐士德顿时如临大赦,说道:“是。”
孟棠也放下心来。
孟棠笑着说道:“瞧萧妹妹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患上了什么绝症呢,好啦好啦,没事的,喝几天药就好了。”
萧荭芸心口的大石落了地,接话都:“臣妾还以为、还以为是得了什么大病,着实害怕。”
褚奕大手一招,道:“朕还未用午膳,既如此,棠儿和萧妃,便一道用吧。”
“是。”
太医院。
进了屋,唐士德连医箱都没来得及放下,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额上冷汗连连。
张圣瞧了他一眼。
唐士德说:“张圣,你平日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你竟然……”
张圣道:“唐太医,御华宫的娘娘如何了?”
喜脉,那竟是喜脉!
不过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说出来就是个死罪。
他瞪了张圣一眼,道:“还能如何?心神不宁,开了副安神的方子。”
张圣顿时笑了,说道:“平日里皇后娘娘待我们不薄,想来唐太医也是记着娘娘的恩情的。”
“还用你说!”
*
褚奕和孟棠在御华宫用完膳,萧荭芸吃的不多,但因她身子不适,褚奕也没有起疑。
他下午还有公事要处理,便先回了勤政殿,走时还牵着孟棠的手,把孟棠也一道给带走了。
孟棠回头看了萧荭芸一眼,朝她眨了眨眼,让她安心。
褚奕忍不住道:“到底朕是你的夫君还是萧妃是你的夫君,我走时也没见你这么舍不得。”
孟棠伸手锤了下他,说:“陛下胡说什么呢,臣妾和陛下日日都能见,有什么舍不得的?再说陛下还让臣妾住进了乾清宫,只怕是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看都要看腻了。”
“朕怎会看腻?朕看不腻,棠儿你也不许看腻。”
“再好看的脸,看上个数十年,也没了新鲜感,臣妾不信,等十年后,陛下还能对着臣妾这张脸说出这种话来。”
兴许是十年后这句话取悦了他,棠儿竟已经想到了那么远。
褚奕将她拉上龙辇,说道:“十年后朕也看不腻。”
孟棠靠在他怀里,心思却重的很。
她在想荭芸怀孕一事要不要告诉孟赟。
孟赟是孩子的爹,理应知晓。
他哥知道后,不知会有多开心。
这两个人呀,真是……
萧荭芸和孟赟都是孟棠在乎的人,她要为他们想好万全的退路,之前的假死的方案是不能用了,不,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用。
“陛下,臣妾想家人了,可否让大哥入宫来陪臣妾说说话?”
“这有何难?朕一会就派人去北镇抚司,将孟赟叫来,可好?”
孟棠当即笑了,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说:“臣妾谢谢陛下。”
“高兴了?”褚奕见她这副喜笑颜开的样儿,眉眼一扬。
她真的太容易满足。
孟棠点了点头,说:“高兴。”
褚奕便勾着她的脖子,将她小脸转过来,吃她的小嘴。
他积攒了一个多月的欲望,吻的重,将那唇又咬又磨,吃的鲜红充血。
“陛下。”孟棠喘息着唤他。
褚奕低声道:“你乖一点,乖一点你要什么朕都给你,好不好?”
孟棠点了点头。
他爱极她这副温顺的模样,娇软的身躯靠在他怀里,满面都是清淡的茉莉香味,勾的褚奕神魂颠倒。
乾清宫,偏殿。
孟赟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虎步生风。
“棠儿。”
孟棠挥退下人,叫人门关好。
“有段时间没见了,大哥过的可还好?”
孟赟说:“一切都好,就是……就是……”就是见不到萧荭芸。
男人刚开了荤,对自己心悦的女人朝思暮想。
孟赟按捺住打探萧荭芸的想法,问:“棠儿呢?可有受欺负,身子好些了没?”
孟棠抓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缓缓写下了几个字。
荭芸有孕。
这儿是乾清宫,不消多想,便知隔墙一定有耳,且褚奕自己就耳力非凡,她不能多说。
孟赟似有察觉,当孟棠一笔一划在他掌心写完。
孟赟睁大了眼,他声音微颤:“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