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尘”把酒杯往岁弦手里一塞,又在岁弦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便等着岁弦的服侍,颇像个肆意妄为的千金大小姐。她本就是仙门世家符禺宗初氏最耀眼的明珠,贵不可言。
“师傅,你醉了。”
话虽这么说,但岁弦却鬼使神差地,接过酒杯倒满,递到“初尘”唇边,他盯着那双红唇在酒液中浸湿,小口抿尽。
“还要。”
“初尘”醉意醺醺,呵气如兰,勾住岁弦的脖子,在他耳边嘟囔,热气让岁弦从耳根一直痒到了心里。
“好。”
岁弦嗓音低哑,眸色深深,又倒了一杯,又一杯,“初尘”本就殊色倾城,今夜更是艳色无双,仿若在他怀中绽放的一株妖娆玫瑰。
“热。”
“初尘”似乎有些难受,伸手拨弄自己的衣领,将它扯松了许多,露出惑人的锁骨和颈间系着的红绳,那红绳蜿蜒着向下,在起伏处消失不见。
她已是媚色无边,却透着一股懵懂纯稚,只知讨要美酒,不管身下的人遭受着怎样的折磨。
岁弦身体僵硬,紧紧捏着酒杯,似乎要把它碾碎,他一边觉得今日已太过脱轨,一边又想着让师傅尽兴才是,他是弟子,就该听话不是吗。
“初尘”迟迟没喝到酒,有些恼了,她拉住岁弦的衣领,让他靠向自己,两人脸贴着脸,近在咫尺,“你敢违抗师命?”“初尘”清冽的气息已沾染了果酒的香甜,让人沉沦与生出无边的幻想。
“不敢。”岁弦的眼中似乎燃起一团野火,他骤然将“初尘”搂紧,唇与唇若即若离,暧昧悄然流转。
“初尘”似乎有点迷惑,两人勾缠半晌,她有点不耐烦,推开岁弦少许,抓过岁弦拿着酒杯的手,将酒杯叼住送到岁弦嘴边。
岁弦神思已是兵荒马乱,他衔过酒杯,“初尘”松开贝齿,轻笑道:“你是不是怨我不给你酒喝?这下我们不就能共饮了吗?”说完,她再度贴上,去喝杯中的美酒。
岁弦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悄然断裂,酒杯滚落,跌在地上碎成几片,而“初尘”早已被岁弦禁锢在怀中,唇与唇激烈地纠缠到一起。
空气中满是暧昧的喘息声,“初尘”在岁弦怀中难耐地颤抖,衣衫滑落,露出半边酥肩。
半晌岁弦松开“初尘”,两人皆是昏沉迷醉,“初尘”醉意朦胧,伸手拂过岁弦的眼,鼻,最终手指在唇上流连不已。她主动仰起头,用意明显不过。
“不。”岁弦突兀地推开“初尘”,“师傅你醉了,我也醉了,我们都不清醒,不可以,不可以……”
“什么不可以。”“初尘”衣衫凌乱,娇躯泛起桃花似的粉色,已是动情,在月色下更加魅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岁弦却仿佛彻底清醒,冷静的就像刚才把师尊圈在怀中肆意亵渎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驱动船只,小船朝来处驶去。
“初尘”似有怒意,她突地站起身来,理了理乱成一团的衣物,冷冷命令道:“跪下。”
岁弦呆了片刻,依言照做,低着头不敢再看“初尘”。“初尘”居高临下,勾起岁弦的下颌,迫使他抬头对她对视。
“你心悦我。”“初尘”的语气并非疑问,而是笃定。
岁弦心神一震,四肢僵硬。
“你入了我的师门,竟敢对我怀着这样的龌龊心思,嗯?你算什么东西?”“初尘”眼中是浓浓的厌弃,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你别忘了我们之间就是一场交易,没了你,我照样能找到替代品。”
“不。”岁弦抓住“初尘”的手,面色苦郁,整个人看起来既脆弱又可怜。他虽然特殊,但从来都不是唯一,这份认知一直让他不得安宁。
“初尘”抽出手,轻佻地摩挲岁弦发红的眼角。
“我愿意时,你是我亲传弟子,我想取乐了,你就是下贱的男伶。”
她话锋一转,语气彻底冷下来。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肖想我。真让人恶心。”
岁弦方寸大乱,他已经有预感自己最惧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师傅!”他眼尾湿润,声线有些哽咽发颤。
“从今往后,我们师徒名分尽断。”“初尘”催动体内的天火种,五指按在岁弦的心口,不断吸取岁弦体内的“子种”,没了它,岁弦便再也不能做天火媒介,还会遭受重创。
岁弦喉头涌起腥甜,只觉五脏六腑都要错位,苦苦哀求“初尘”,“师傅,我错了,不要,不要……”
“初尘”已然将他抛弃,看着岁弦痛苦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无情地就像一个局外人。
岁弦心如刀绞。
他愿意为师傅付出一切。
他的性命本就是师傅的。
他爱师傅。
他……岁弦霍然抬头,眼中浮起一抹青色,周身灵气涌动,天火和青色火焰交缠跳跃,一股磅礴灵力将“初尘”震开,岁弦飞身将“初尘”接住,眼中满是占有,“师傅,你是我的。”
“你……”“初尘”恨声指责,“你敢欺师灭祖。”
“我只想陪在你身边,谁也不能赶我走,师傅你也不可以。”岁弦将“初尘”抱紧,又蓦地将她推开。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已经意识到这里是幻境。生辰那日师傅根本没有贪杯,她说菇如果酒珍贵,留着日后每天养身最好,只喝了他最初敬的那杯便罢了。
岁弦眼神凌厉,他感到金丹灼烫,气血涌动,他要突破了!
幻境骤然破碎,他置身于一片虚无之地,尽头是一株萦绕着荧光的碧草。
那就是镇魂草!
岁弦迅速朝它掠去,然而就在他要取下镇魂草之时,结界外的雷云已蓄势待发,降下紫电雷霆。
“快看!幻境迷阵破了!”
“那是镇魂草,天呐,怎么那人在镇魂草旁边渡劫。”
镇魂草已经找到有缘人,幻境迷阵立时消失,许多人被遣退出去,茫然四顾,不知发生了何事,有眼尖者抢先发现了岁弦。
岁弦瞬间将镇魂草收入储物袋,但雷劫已避无可避,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历劫了!
众人见这雷劫声势浩大,恐被波及,纷纷撤退。
逆着人群,一白衣女子和绿衣女子一同走出,朝岁弦靠近。
“师傅,别过来!”岁弦苦笑喊道。
两位女子正是初尘和流光,他们又前行了几步停下,就地等着岁弦。
“秋姑娘,你和我们一起走吧,这里太近了。”一青衣女子朗声提议,她是符禺宗问箬长老一派的高阶执事,名为竹音。
初尘从幻境退出后被初雯霏找麻烦,竹音直言不讳将初雯霏狠狠讽刺了一番,又邀她进自己的队伍。
初尘摇摇头,谢过她的好意,解释自己需要为岁弦护法。
竹音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尊重了她的想法,自己护着弟子们走远了。
还有一人也只略略后退,离得很近,那便是巫族圣女容师偃,两位护法随侍在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