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翻涌,明明是白日却黑沉一片。
岁弦的雷劫不同凡响,那雷电之势极为可怖,似乎要将苍穹震碎。
“如此大的动静,看着不像结婴,倒像是要一举通玄。”流光讶异非常,浮上一抹忧色,“岁公子可千万要撑住啊。”
她转头朝初尘望去,只见她面目沉静,不动声色,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来。
岁弦坐定凝神,他需要撑过八八六十四道雷电,尽管渡劫突然,但是之前是初尘强硬压下,他早已有准备,因此并不匆忙,不过这雷电的力量却是有点出乎意料。
雷电劈头降下,岁弦周身燃起火焰,法衣上的避雷真言发出幽光。
“圣女,那火焰?”
容师偃的护法之一语气含疑,那火竟然有巫族圣火的影子,但是又不大像。
“日后查明。”
容师偃懒懒说道,她对这个人越来越好奇了,两人只见过一面,但在幻境之中却有他的出场,她胸口的印记此刻也烫得火热。
“是。”两位护法沉声应道。
二十几道雷电过后,岁弦的法衣效力减弱,被焚得破烂不堪,露出大片肌肤,容师偃趁机观察岁弦的胸膛处。
竟然没有印记?!容师偃一时有些措手不及,虽然之前还未验证,但是种种迹象分明都指向一个结论——岁弦是她的命定之人,然而却是她猜错了吗?
越往后,雷电越强,不多时,岁弦浑身已无一片好肉,又一道雷电降下之后,他呕出一口血。
初尘微微皱眉,就算是天火的缘故,雷劫也不应该凶悍到这个地步。她已看出岁弦的灵火有所变异,难道是因为它?
在她安排之下,岁弦的晋升尽管快得异于常人但并不虚浮,她时常刻意压制让他巩固,长久以来他又被天火锻体,因此即使每次雷劫异乎寻常,他也能安然度过,但今日却有些无法预料。
初尘不禁又往前走了几步,流光急忙扯住她,叫道:“秋姑娘,危险。”
岁弦似有感应,他睁开眼睛,露出一个笑容,嘴唇动了动,虽然无声,但口型很好辨认,他说:“师傅,别担心。”
初尘和岁弦遥遥对望,狂风呼啸着卷起初尘的衣裙和发丝,灵力在她周身波动,但又慢慢趋于平静,初尘敛眉不语。
这是他的劫,插手只会让他得不到应有的磨炼。
初尘放弃动用戊息壤,她相信自己的弟子。
雷霆没有丝毫怜惜,迅猛而强烈,争先恐后地直逼岁弦而去。
岁弦全身染血,已不成人形,但他依旧端坐地挺直,如一颗劲松,立在悬崖之上,不动如山。
还剩最后一道劫雷。
是成是败,是生是死,在此一举。
电闪雷鸣,紫色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秘境,粗如蛟龙的最后一道雷电,以撼天动地之势向岁弦袭去,似乎要将其就地斩杀。
岁弦强撑半晌,砰地一声倒地,无声无息。
“天哪。”流光捂住嘴巴。一片白色衣角从她身边一闪,冲向了那倒在地上的人。
“不嚣。”初尘将岁弦扶起来,他一身血污,立刻将初尘也染脏了。
怎么会没有心脉?初尘紧抿着唇,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压,赶来的流光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不嚣。”初尘再次唤道,来自戊息壤的黄色灵力源源不断涌向岁弦。
没有用,怎么会没有用,初尘思绪有些凝滞,若是,若是她早来一步,不坚持该死的修炼之道,是不是就不会有现下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