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白云山的山脚下,林晨轩见到了金昆、蒋石、袁科,谈到袁可立,三人止不住热泪盈眶。
祭奠完毕,金昆告诉林晨轩,袁可立临去前叮嘱将领团结和不让袁硕奔丧这两件事。
林晨轩沉思道:“袁可立为何不让袁硕奔丧?”
于是问道:“袁硕如今人在何处?”
金昆道:“这半年来,他一直在沈阳,说是方便了解后金需求,随时接应山西范家的商队。”
林晨轩明白了。
袁可立知道,山西范家一直偷偷与后金交易商品。
要打入后金势力范围,可以借用范家的商队。
曾是参将的袁硕进入范家商队,无论是决断能力还是领导能力都超过他人,自然能脱颖而出。
袁硕甚至当上了范家商铺的二掌柜,经常随同范家商队出入后金。
最近半年常驻沈阳,一定是袁可立认为决战时间已到,或者是他意识到皇太极可能出兵,意图攻破沈阳?
林晨轩问刘兴治道:“袁公可曾与后金开战?”
刘兴治道:“袁公将辽阳周围诸多堡城占了很多,辽阳守军想要夺回,都被我们打败了!”
对了,袁公占了鞍山驿堡、长宁堡、长定堡、长安堡、长胜堡等,只为激怒后金军,引诱皇太极出战。
皇太极率大军出击之时,鞍山驿堡等驻军暗地出发,在袁硕配合下攻破沈阳。
可是沈阳城一定有驻军啊,五堡守兵最多一万人,未必是后金军的对手。
金昆忽然道:“大帅,我们整理老爷遗物时,看到袁硕写给老爷的信中说,他已经说服一汉将,可以调动五千人支持老爷,可以提供一万人一个月的粮食。另外还发现了一份署名延庚的信件!”
刘兴治道:“延庚?一定是李延庚。我知道,他是李永芳之子,跟我们一样,憎恨后金的暴虐。对李永芳贪生变节为虎作伥的行径,李延庚常常叹息,说自己耻为永芳之子。”
一霎时,林晨轩全明白了。
林晨轩对金昆三人道:“三位将军,可否加入本帅帐下,前去沈阳?”
见三人沉默不语。林晨轩又道:“袁公此生最大愿望,应该是收复失地,给天下百姓以安宁。诸位不愿继承他的遗志,上阵杀敌吗?”
金昆三人齐齐站起道:“末将愿听大帅号令。百战归来,末将等再来替老爷守墓!”
回到海州城内,林晨轩不顾劳累,立即召集孙元化、公沙、刘兴祚、刘兴治、曹变蛟,商讨进军事宜。
刘兴祚听说李延庚为内应,立即请求率领所部前往沈阳。
“大帅,当初末将逃离后金,多亏了李延庚。如今有他已经担任后金参将,统领五千汉兵。有他为内应,拿下沈阳,不在话下。”
林晨轩道:“拿下沈阳城,然后呢?”
刘兴祚愣住了。
是啊,然后呢?皇太极会不会回援?抚顺及周边堡城会不会出兵?
林晨轩道:“我飞虎卫近三万人,海州驻军不过两万人,鞍山驿堡等五堡驻军不到一万。加上沿途堡城兵马及关宁铁骑七千余人,总计兵力不足七万。如果再分兵多处,那就不妥了!”
孙元化道:“祖大寿、赵率教有十万多关宁兵,将他们调来,不就解决了兵员不足的问题了吗?”
林晨轩看了一眼孙元化,没有作声。
征调赵率教,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
征调祖大寿,抢回的土地不分给他及其部下,他断然不肯再出兵。
即使同意出兵,纵然是关宁铁骑,战力也不及实际战力的三分之一。
以辽人养辽兵,在一定程度上提高辽人部队的战斗力。但另一方面,也可能形成尾大不掉的藩镇。
祖大寿不听调遣就是明证。
之所以不调赵率教,就是为了避免宁远、锦州都成为祖大寿的实控范围。
如今,要想突袭沈阳,必须得调集赵率教了!
能与祖大寿抗衡的辽东老将,只剩山海关总兵朱梅了!
想到这里,林晨轩道:“立即调遣赵率教部来海州城,调山海关总兵朱梅镇守宁远,调马世龙担任山海关总兵!”
刘兴祚道:“马将军去年已经去世了!”
林晨轩惊道:“五年前我见他时,他才三十多岁,怎么会……”
“那调谁呢?”
孙元化道:“下官在宁远修建炮台时,知道袁督师非常倚重的有三人:赵率教、祖大寿、何可纲。大帅何不启用何可纲?”
林晨轩听说过何可纲代表利益集团威胁赵率教扣押袁崇焕家属的事,对于何可纲非常不满。
“调大同总兵满桂出任山海关总兵!”
“西北战事已毕,那大同总兵由郑维城代理!”
赵率教的关宁兵尚未赶到,皇太极就已经进驻辽阳了。
当天下午,皇太极就对鞍山驿堡发动了进攻。
赵率教的关宁兵尚未赶到,皇太极就已经进驻辽阳了。
皇太极深知鞍山驿堡的重要性,因此决定先拿下鞍山驿堡。
当天下午,皇太极亲自指挥他的军队,带领着数千名后金勇士向鞍山驿堡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鞍山驿堡的守军是沈氏兄弟带领的火枪部队。
他们并没有料到皇太极会这么快就发起进攻,开始时被皇太极的进攻吓得惊慌失措。
但好在鞍山驿堡地方不是很大,两千火枪兵依靠城墙进行还击,后金军暂时也无法发起有效的进攻。
面对来势汹汹的后金军队,沈寿岳一面奋勇抵抗,一面安抚将士情绪,同时令人火速向海州求救。
经过几个小时的激战,皇太极也没能拿下鞍山驿堡。
眼看天色已晚,皇太极便收兵回营,准备第二天再战。
谁料此时李过、俞彬、田见秀、吴汝义、刘体纯、刘芳亮、刘希尧、张天琳、杨彦、孟善、马世耀等义军降将,听得鞍山驿堡受到皇太极进攻,率领一百精骑兵乘着夜色,来到辽阳城下。
他们用绳索攀上城墙,干掉守城士兵,将城下将士拉上城墙里。
他们见到华贵建筑,便冲进去大杀一通,竟然将辽阳守将李永芳、蒙古将领穆彰杀了。
临走时,李过又溜到存放干草料的大帐放火,趁着众人救火的间隙,大开城门,大摇大摆的离开。
第二天一早,皇太极得知当晚被杀汉官十多人,满蒙将领七人,大怒道:“刘兴祚,本汗与你不共戴天!”
他以为,袁可立已死,驻守海州的前线指挥官是刘兴祚。
他以为,这是有预谋的军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