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爵心里大怒,却不敢在东厂番役面前动手,只能怒视林晨轩。
就在这紧张时刻,门前一阵静寂。
魏国公徐弘基走了进来。
原来,柳绍宗、汤国祚刚才见势不妙,赶紧骑马去见魏国公徐弘基。
徐文爵见父亲进来,顿时舒了一口气,赶紧上前,低声道:“爹,东厂的人拍卖宝物,孩儿没带银票,让他们到府上取银,他们不肯!”
徐弘基心里一惊,这事怎么还涉及东厂了?
他心中念头一转,很快有了答案。
一定是朝廷入不敷出,让东厂出来捞钱。是了,前段时间听说皇帝让魏忠贤抄了福王府,让魏忠贤向大臣们逼捐,看来这都是真的!
这次千万不能得罪东厂的人,他们的背后是皇帝!皇帝狠起来连最亲近的叔父福王的家都抄,还有哪家不能抄的?
想通了前后因果,徐弘基问道:“这怎么回事啊?”
李若琏拿出玛瑙杯道:“世子拍得此物,不能拿出银票,却想强行带走!”
徐弘基爱不释手地把玩玛瑙杯,心里很是喜欢。于是道:“我魏国公府向来公道,既然拍下,自然会付钱买下。多少银子?”
徐文爵道:“二十万两!”
徐弘基大惊:“区区玛瑙杯,怎么会这么贵?”
徐文爵没有答话,拿出随珠,递给徐弘基。
李若琏道:“拍卖的规矩,价高者得!世子出价最高,自然就归世子所有!”
徐弘基道:“若本爵就是不付银子呢?”
林晨轩道:“那么,明天应天府、顺天府全城人都知道魏国公府言而无信!”
林晨轩走近徐弘基,低声道:“皇上明天也会知道!”
徐弘基更加确信,眼前的人都是东厂派出的。
他连忙派人回去取来二十万两银票,带着徐文爵和宝物匆匆离开。
路上,徐文爵愤恨难平,不解地问徐弘基为何不给他们点教训。
徐弘基道:“他们虽是东厂的人,但他们背后的人是魏公公,更是皇上。我们国公府屹立二百年不倒,不能为了这点事在我们手中倒了。”
回去的路上,汤三很是得意,道:“林大人,在下表演得如何?”
巩永固道:“真没想到啊,一件宝物,这一拍卖,价格就提高了几十倍!”
林晨轩笑道:“勋贵们不缺钱,这些宝物都是上品,汤三扮傻,还有人性等等叠加,才让宝物价格提高几十倍!”
巩永固道:“那把我们的宝物全拿出来拍卖,那不是上千万两银子了?”
林晨轩道:“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值钱了!”
“再过几天,我们将剩余的八件宝物进行拍卖完,回松江府。”
林晨轩砖头对李岩、巩永固道:“李兄,你和汤三回去领十件宝物到苏州府拍卖!巩兄,你和李若琏回松江府取十件宝物到扬州府拍卖,顺便打听一下两淮盐运使有没有被放出来!”
过了三天,林晨轩刚打开门,就见吴语、赵封坐在门前。
林晨轩惊讶地问道:“你二人怎么不陪着宋先生?”
二人齐声道:“宋先生把我们赶回来了,那位袁硕掌柜的也说我们跟在后面多有不便。大人不必担心,那宋先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人能把他卖了!”
林晨轩笑了,这两人肯定吃了亏,要不然不会这么说话。
林晨轩笑道:“你们回来了正好,本官正担心安全呢!没了你们两位,我觉都睡不好!”
两人对视了一眼,暗说刚才来的时候听到房间里鼾声如雷,这是睡不好觉吗?感觉林晨轩在跟他们开玩笑,二人心里也很开心。在魏忠贤面前,二人战战兢兢,没有半点开心。自从到了林晨轩身边,一直沉默寡言的吴语,渐渐也开口说话了,两人也没有半点负担。
想到两天后的拍卖会,林晨轩再度来到媚香楼找老鸨,却被凭栏站立的幽兰看到。
幽兰见到林晨轩,忙下楼将林晨轩迎进自己的屋内。
幽兰问道:“前几天幽兰见公子所拍宝物,俱是上品。公子急于拍卖宝物,是否遇上了什么困难?”
林晨轩道:“我大明北有东虏,内有百姓作乱,朝廷入不敷出。我等既为大明子民,自当有力出力,有钱出钱,上报效朝廷,下解民之疾苦!”
幽兰沉思片刻道:“公子有此大志,幽兰佩服得紧。幽兰积有七千两纹银,原为赎身之备,如今一并献给公子,助公子早日实现宏愿!”
林晨轩震撼了,一个青楼女子,尚且如此,那些朝廷败类、王公贵族,为何都不如一介女子!
幽兰见林晨轩不应,忙道:“公子莫不是嫌弃这银钱不干不净?公子,幽兰虽是瘦马出身,但至今尚是完璧之身。所有银钱,俱是客人打赏所得。”
幽兰所说的瘦马老鸨出资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后调习,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长成后卖与富人作妾或入秦楼楚馆,以此从中牟利。因贫女多瘦弱,“瘦马”之名由此而来。
林晨轩道:“幽兰小姐想赎身,林某可助你一臂之力!”
幽兰茫然地摇摇头:“此时赎身,幽兰能去哪儿?”说完又娇笑着试探道:“除非公子能收留幽兰,幽兰愿为奴为仆,终身服侍公子!”
林晨轩见幽兰美丽动人的笑容,心中不禁一动,却又想起兰婉儿,不由轻叹一声。
幽兰听得林晨轩轻叹,笑容顿时收敛:“幽兰这辈子,或许都要在媚香楼了!”
林晨轩道:“林某愿为小姐赎身,并与小姐结为异性兄妹!”
幽兰有些失望,懒懒地说道:“来日方长,再说吧!”
林晨轩找到老鸨,谈及过两天的拍卖,老鸨没有反对,态度却很冷淡。
听到林晨轩谈到要替幽兰赎身,老鸨立马有了精神。
老鸨道:“公子替幽兰赎身,是幽兰的福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幽兰至今还是处子之身,这价码可不低!”
林晨轩让老鸨报个价。
老鸨道:“林公子,我不为难你,两天后的拍卖会上,所有拍卖的物品,从起价到最终价格,我们媚香楼得三成!”
想来上次拍卖给老鸨极大震撼,三千两起价卖到五万,两万两起价,最终卖到二十万,如果三成就是六七万收入!
林晨轩道:“这不可能!”
老鸨道:“林公子想清楚再回答!幽兰已经不小了,过段时间,我可要安排她出台了!晚了可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