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外头的护院听见动静,朝这边赶来。
宋云荷担心被困在屋子里,翻窗逃走。
与她搏斗的黑影也翻出窗子,一路跟着她跑到府外的深巷中,仅仅用了两三步便追上她。
宋云荷感觉此人的武功在她之上,召唤出自己手下的两名暗卫,联手对付那道黑影。
奈何对方身法敏捷,招式诡异,一个人手握一把长刀,竟完全能应付他们三人。
宋云荷改变策略,由两名暗卫牵制住黑影,随后找准时机,拔出短刀近身。
黑影见状迅速抽出背后的另一把长刀,两道刀光闪现——
嘶!
两人的面纱同时被撕碎。
真容相见,宋云荷震惊之余,抬手拦住正要上前的两名暗卫。
风止微微一惊:“是你?”
宋云荷后撤到离他三米之外的地方,手中的短刀对准他,“你来侯府做什么?是受人委托取宋玉雪的性命,还是奉命保护她的?”
他收起两把长刀,“都不是。”
宋云荷眉间升起愠怒之色,“那你阻碍我做什么?”
风止垂眸回想起屋子里的场景,问道:“你想杀她?”
宋云荷撇过脸,胸脯气得起起伏伏。
见她咬住唇不愿回答,怒火冲天的双眼中又隐约冒着泪光,风止心上一揪,解释起来:“我听闻你在曲江宴上遭人下药暗算,动手的婢女又已经被大理寺处理了,我顺着线索查到了宋玉雪头上,才来查探一番。”
“你听闻我被暗算?”宋云荷的神色越发警惕,“此事已经下令封锁,你不可能是道听途说的。”
“那日我就在杏园,什么都看到了。”
风止带着苏氏两人到杏园,发现宋云荷跌跌撞撞走进厢房,他本要跟过去,谁知闻竞突然出现,抢先一步进了厢房。
他躲在屋檐上,窥见她扎破自己的左肩,晕了过去。
闻竞一走,他便进了房中想带她走,却没想到元松来得这么快,他只好为她点穴暂时止血,匆匆躲到房梁上。
直到皇后带着太医为她诊治,他才安心去办她嘱托的事。
今日看她还能使出武功,他便知道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抱歉,我刚刚不知是你,坏了你的事。”风止道起歉来,确实能听出有些诚意在里头。
宋云荷正要开口,又考虑到暗卫还在,“你们退下吧。”
两名暗卫发觉她与此人相识,暂无性命之忧,便退回了暗处。
宋云荷压低声音,继续道:“现在说这些没用了,我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再难取她的性命。”
她是又气愤又不甘,方才只差一点就能杀了宋玉雪报仇,此次刺杀失败,宋烨定会给宋玉雪加派人手,她很难再动手。
风止并不知她与宋玉雪的恩怨,多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恨她?”
宋云荷冷言:“与你无关。”
风止又道:“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闻言,宋云荷一双远山眉蹙起,注视着他许久。
“你这人真奇怪。”
“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却会担心吓到我。”
“坏了我的事,也要赔罪,现在竟然还说要帮我。”
“我与你只是见过几次面,你为何如此在意我?”
“我也不是什么腰缠万贯的富商,你要赚钱,也别从我身上赚。”
她说了一连串话,风止听得一愣一愣。
“我……”
“罢了,你走吧。”宋云荷收起短刀,警告他,“以后遇到我,你绕着走,若是有人雇你取我性命……”
“不会。”风止不假思索道,“我不会对你动手。”
他的神情太过认真,一双深邃的眸子极其具有蛊惑性。
宋云荷险些被骗,转身丢下一句话:“我才不信。”
风止眼睁睁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心中堵得慌。
长公主对他有恩,他只是想将恩情悄悄报答在她身上而已,可她对他的防备心太重,他也许要换种方式报恩了。
……
那日的后半夜,侯府乱成了一锅粥。
宋烨苦苦查了几日,实在不明白,那夜的刺客为什么要去宋玉雪的屋子。
这无缘无故的杀机,更令人提心吊胆,他只能派去更多的护院保护宋玉雪,顺带也分了一些人手给宋景翊。
说到宋景翊,宋云荷好几日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直到侯府迎娶新夫人这天的黎明,她早早起身,才撞见宋景翊倒在侯府门前,手里还抱着一只酒壶。
酒壶上写着春归楼的字样。
宋云荷有些讶异,宋景翊这么在意名声的人,居然会去勾栏院买醉?
进士二甲第一名,被塞去大理寺打杂,对他的打击有这么大?
前世位至宰相的人,竟然如此脆弱。
门房急急忙忙将宋景翊抬进府中,宋云荷甩掉思绪,吩咐雾草守在别院,随后独自一人赶去夏家。
天微微亮时,夏长意刚起身梳妆打扮。
霍飞莺按照宋云荷的吩咐,暂时迷晕了府里的婆子婢女,好让她进夏长意的屋子多吩咐几句。
“此毒服用后一个时辰才能奏效,你上花轿之后先服下保命的灵药,起轿再服毒。”
宋云荷塞给夏长意两只药瓶,提醒她分清两种药。
夏长意呆坐在铜镜前,没有接过药瓶,“那我岂不是会在侯府毒发?到时候,侯爷一定会怪罪夏家,夏家因为我惹上麻烦,名声也会被我毁了……”
霍飞莺没好气道:“你父亲和嫡母待你那么差,你还管他们的名声做什么?”
“我怕他们会迁怒我娘和兄长。”夏长意看向宋云荷,怯怯地开口,“宋姑娘,我能不能悄悄死掉,让父亲安安静静把我埋了?”
“你以为这样做,你娘和兄长就不会被迁怒吗?”
宋云荷坐下来,倒了杯茶水慢悠悠抿一口,“你告诉我,没出青云观的事之前,你在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夏长意起身来到她面前,低头缓缓道来:
“父亲不怎么管我们娘仨,夫人总是看我们不顺眼,偶尔会寻个由头找茬。”
“可我娘是通房抬上来的妾室,相比其他通房,她已是幸运的了。”
“父亲给了我们还算富裕的生活,我们挨夫人的训也正常,都是我们应该受着的。”
砰!
霍飞莺猝不及防一掌拍在桌子上,夏长意当场吓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