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何进去?”宋宴回看到前面那群搔首弄姿的风尘女子不禁头皮发麻。
云不归抬脚往前走,“自然是走进去,都是男子你怕什么?”
看他样子坦然,宋宴回不禁低骂,“修行之人进这种地方脸不红心不跳,还说自己修的是无情道,真不要脸。”
云不归回头哭笑不得,“小团子,下回在为师背后说坏话最好小声点,为师听得到。”
修行之人,耳朵自是比普通人灵敏些。
“你听错了,我没有。”宋宴回扬起下巴否认,快步走在他前面。
云不归宠溺摇摇头,“呵,这小家伙。”
“这位公子瞧着眼生啊!第一次来吗?”
“不知道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呢?”
“公子,您看看我如何?”
宋宴回因样貌卓绝,刚上前便被一群女人团团围住。
她们手刚碰上自己宋宴回就鸡皮疙瘩掉一地,连连躲闪,“你们别碰我,找我后面那人,我没钱,他有钱。”
身后云不归闻言苦笑,这小家伙坑师父倒是一绝。
好看不能当饭吃,宋宴回话一脱口周围的女人立马转身去围着云不归,连装都不装一下。
“这位公子怎么不用真面目示人?”
“哦,我知道了,难不成公子喜欢玩这种神秘的?”
“没想到公子还好这口。”女子说着还朝云不归抛了个媚眼。
宋宴回抱着手回头一脸看好戏。
云不归:“……”
早知如此就不逗他那小徒弟带他遁进去了。
“阿嘁,阿嘁,阿嘁!”云不归连打三个喷嚏,“各位姑娘,我对你们身上胭脂过敏,烦请你们离我远一点。”
他说着还用手往自己的身上抓,那表演才叫惟妙惟肖。
姑娘自动散开,云不归脱离魔爪,走到宋宴回身边倾身凑近他耳边,“你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何时能改改?”
“我为何要改?”宋宴回理所当然。
云不归摇摇脑袋,“你呀!”
被两人拒绝,身后传来那些女人尖酸的声音,“都来这种地方了,还装什么清高啊!”
“是啊,现在装君子之风,没准脱了衣服比任何人都猴急。”
“嘻嘻嘻,姐姐说的没错。”
话传到耳朵里,两人满脸黑线,宋宴回突然转头笑容狡黠对云不归道:“说你呢。”
他说罢快速往前走,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云不归哭笑不得,“你真是……大逆不道。”
跨进门,醉花楼里面比外面更豪华。
云顶檀木梁,水晶碧玉灯,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步步生花,极度奢靡。
楼分左右两排,背靠山体,两侧八层楼全是房间,空中走廊交错,楼梯盘旋,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嬉戏其间。
一楼大厅酒香肆意,无数轻纱垂下,隔在桌与桌之间,生出朦胧之感。
大厅正中央有一个圆形台子,两人进去时台上两个戏子正在唱戏。
“两位客官,喝酒还是寻香啊?可有相识的姑娘?”楼内小二眼尖,看到两个人便赶忙迎上去。
寻香就是嫖,不过是换了个好听的说法。
宋宴回看台上唱戏的小生道:“看戏。”
小二一愣,很快回神,热情道:“好,二位请随我来。”
小二一边带他们往位置走一边暗自吐槽两人假正经。
寻欢作乐的场子酒自然少不了,两人坐下的桌上已经放好酒,小二殷勤给两人各倒一杯。
“两位客官若是还有其他需求可随时找我。”
毕竟这不是喝酒的地,他就不信这两人喝了酒还能把持得住。
“等一下。”小二转身时云不归突然叫住他。
小二回头,笑脸盈盈,“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吗?”
“请问你们这里的花魁是哪位姑娘?”
小二心中暗笑两人果真假正经,面上不动声色,“我们这里新来的头牌是春儿姑娘,今晚是她第一次接客,等这台上戏唱完她会登台表演。”
小二说着还特意停顿一下,贼眉鼠眼,“至于这花落谁家,妈妈说了,价高者得。”
“多谢!”
看两人这衣着打扮不像缺钱的人,小二客气道:“不客气。”
宋宴回从进来到现在就四处寻找淫煞的身影。
奈何这里轻纱飘扬,除了中间台子,他们根本看不清其他桌客人模样。
加上这里这么多房间,要是一间间找怕是找到时它已得逞。
听到云不归的话宋宴回立马明白他的用意。
怨煞有点石成金的能力,所以就算是还愿也会挑最好的,想必这青楼头牌就是它的首选。
不过宋宴回突然生出戏弄云不归的想法。
感受他灼热的目光,端起酒杯的云不归不解道:“你这么看着为师作甚?”
宋宴回眯了眯眼,满是玩味,“师父,没事打听人头牌做什么?莫不是平日不好意思,今日好不容易借着除煞的机会一饱眼福?”
这声师父虽然是叫着,但这些年宋宴回经常打趣云不归,没有做到尊师重道,活生生一个逆徒。
当然他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有人纵容。
他平日总绷着脸不怎么爱笑,如今这么一坏笑看起来特别欠。
云不归没忍住上手捏他的脸,顺他的话接下去,“你怎知为师这不是帮你问的?”
“你放屁!”宋宴回拍开他的手,就连小木都知道他不喜欢与女子亲近。
“你看,恼羞成怒了不是?”手被拍掉的云不归不怒反笑,轻抿一口酒继续挑逗他。
没事拿对方取乐是这师徒俩的日常。
“你……”宋宴回刚想反驳,这时台上突然响起杯子破碎的声音,“啪!”
“这他娘唱的什么戏,龙阳之癖该去南风馆找小倌,跑这青楼凑什么热闹!”
勃然大怒往台上扔杯子的是宋宴回他们隔壁桌一个醉醺醺的男人。
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原本在台上唱戏的女子丢掉朱钗扯开衣襟变成了男人。
两人刚进来不知这戏的前半段是什么,可其他人看得津津有味,这突然转变着实难以接受。
“管事的呢?出来给个交代,在此处安排这样的戏是故意恶心人吗?”
男人觉得受辱,端着酒壶骂骂咧咧。
家中娘子就是整天跟女人牵扯不清他才跑来这里借酒消愁,没想到到了这还能往他心上捅刀。
他动静不小,很多人都朝他那里看,台上两个小生更是吓得不敢动。
他们只是按照雇主的要求这么唱的,没想过会这样。
管事的没来,台子正前方的桌子上倒有一个配刀侍卫站出来。
“这戏班子是金家大公子安排的,你可是有什么意见?”
那侍卫眼神凶狠,一看过来男人气势瞬间减弱。
闻言周围人开始低声讨论,“金家大公子金冠玉?他不是断袖么?怎么会跑到这青楼来?”
“这场戏若是他安排,那这戏子这么唱倒也不奇怪了。”
“不过他干嘛要跑来这青楼安排这种戏啊?这不是招人恨吗?”
毕竟来青楼的可都是喜欢女人,更甚者根本无法接受断袖,觉其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