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陈茉回到家已经12点了,刘奶奶坐在院子里乘凉,刘爷爷还没回家。“小茉,今天这么晚才回家?”,在陈茉推单车进门后,刘奶奶帮她把院子关上,关心备至。陈茉撒谎说:“今天我请老师讲一道大题,比较难,花了很长时间才懂。”刘奶奶一脸欣慰又心疼地抚着陈茉肩膀,叮嘱道:“早点休息,孩子,别学太辛苦了,都瘦了。”陈茉允诺,向家走去,光亮透过门窗。
她一进门,就听见陈建功的严肃声音响起,“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陈茉一言不发,她不觉得一个不回家的父亲有资格质问她嘲讽他。
“问你话呢,哑巴了?”严厉的声音
陈茉撇了撇嘴,不情愿地回答:“今天作业多,在学校做作业,做完回来的。”
陈建功眯着眼审视陈茉,他知道女儿没说实话,他也是回家看见院子里没有单车停放,才想起在小卖部前看见的那架熟悉的破单车是自家女儿的。打他一回家,他就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回家,心里憋了一推教育的话语,但他跟女儿不熟,本该父亲教育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太别扭了,原本打好的温和友好的腹稿,脱口而出的确是阴阳怪气和责问。
他出口就后悔了,不怪女儿不跟他说实话,他知道她有怨气。他们实在不熟,而自己又多年未尽父亲职责,开口却以一个父亲的姿态,他也觉得羞愧和不配。
“您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去洗漱休息了。”陈茉撒谎后脸不红心不跳地反问父亲,见他闷声不响,就不理睬他,自顾自地收拾去了。
追在陈茉背后的是,陈建功的命令:“以后不许你这么晚回家。”
陈茉心想,装什么父亲。
但她的心情没有被父亲所破坏,想到今天的发现,一定能成为有效线索,满怀期待地等着白天快点到来,快点把这个信息告知叶阿姨和叶叔叔。于是今天她没等闹铃响,她就感觉到晨间的光照自觉清醒了。
她匆忙下楼,匆忙洗漱,匆忙做早。。。不,今天她不用做早餐了,她看见客厅桌子上放好的豆浆包子,一楼的卧室大门敞开,陈建功已经早起出门了。
她迫不及待要前往学校,与闵静和李思维见面,早餐也没搁在家吃,而是叼着,骑着单车冲去学校。
约好先到紫荆园(校园亭子)汇合,闵静早就在等候了,见陈茉来轻松地向她招招手,因为行动的有所收获,她们都沉浸在即将找到叶伟伦的幻想当中。
闵静向陈茉抱怨:“回去时我数了一下,我黄阿姨竟然给我打23个电话,奇怪的是昨天手机都没响,只有最后一个我们都听见了。黄阿姨说,我这么晚回家她就要打电话向爸爸告状,我央求了她好久,她才答应不说,只是我不能像昨天那么晚回家,唉,希望把这个信息告诉警察后,他们可以早点找到叶伟伦吧……”
听着闵静讲黄阿姨,陈茉想到了陈建功,随即她摇摇头,把陈建功严厉的话语甩出脑外。
“你为什么摇头啊,有什么不对吗?”闵静注意到陈茉的反应。
“没事没事,我在想无关这件事的其他事情。”陈茉连忙否认,“一定有用的,那个刻字,昨天以前都没有,证明了叶伟至少昨天在南明山过。”
“你记得吗,昨天那些刻字,叶伟伦是遭遇什么了会刻出那些内容?他是被人威胁了,非法囚禁?”
讨论着,李思维来了,“我刚刚已经先致电给叶叔叔了,把事情经过和刻字以及位置,告知叔叔了,叔叔说他会和小林警官立马去现场勘察。”听到叶伟伦带来的消息,她们都送了一口气。“那原定的今天中午的,从南门走到昨晚我们标记的地点,这个行动还继续吗?”闵静觉得可以暂时暂停行动了,接下来交予警察,一定会找到的。却遭到陈茉和李思维的一致反对。
陈茉知道闵静是担心继续向往日一样中午行动夜晚行动,晚上屡次晚归,纸包不住火,黄阿姨迟早告知她父亲,便提议,“今晚的行动先暂停吧,但中午要继续行动,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甚至叶伟伦那小子?”李思维帮腔:“而且昨晚那些字我们不是也没看清太多吗,今天再去看一眼,不是还带相机拍摄研究吗?”闵静点头同意。
上课铃声响起,他们匆忙分别,“中午行动继续哈,校门口别忘了。”
时间很快到中午,他们在校门口集结,不吃午饭,这几天为了节省时间搜山,他们都是自带小面包,在搜寻的过程中仓促解决午饭问题。
他们一出校门,便听见保安叔叔怒呵:“喂喂喂!别在这拍摄。学生都不许接受采访!”看见一个拿着话筒,自称是记者的人,四处抓着学生采访,身后还跟着一个摄像,扛着重重的机器怼着从校门出来的学生进行拍摄。
“不是已经报道过了吗?这次居然来学校采访了。”李思维提起昨天的新闻。
当他们才看清那记者正在采访的学生,居然恰好是霍浩文,霍浩文正说着什么,看见陈茉,前一秒他还用手指了一下,示意给面前的记者,后一秒,他就被保安叔叔抓到他接受采访,而被要求记录年级姓名。
“不好,快走。”没等陈茉他们跑掉,记者就追了上来,“你们好,我是本地台的记者,来调查一下最近的‘南明山少年失踪事件’的,刚刚有个学生说,你们是失踪少年的朋友,能不能采访你们几个问题。”远处保安叔叔凶巴巴地冲他们叫喊,“喂!”
陈茉和闵静一面回避摄像头,一面拒绝:“不是不是,我们不是叶伟伦的朋友,不了解不清楚。案件还在调查当中,有问题你应该去找警察。”李思维则站在最外侧,隔开记者,并用手挡着摄像头。
记者不依不饶,“现在外面有很多声音讨论说,失踪少年大概率已经死亡了,但家属依旧不肯放弃,请问你们对……”
陈茉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听到叶伟伦已经死亡的猜测,那么随意那么毫不关心,火气噌噌噌上来了,但是她憋住火气一语不发。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是,闵静压制不住情绪,气鼓鼓冲口而出“没有证实的事情,有什么资格可以胡说八道,我们昨天在南明山找到了叶伟伦还活着的证据。”陈茉和李思维对视一眼,一个拦住记者,一个轻捂着闵静的嘴,拉着闵静走。
闵静有些懵懂,她小心翼翼地问:“不能告诉记者吗?新闻持续报道可以吸引社会对阿伦失踪有更多关注不是吗?这是有好处的。”陈茉回答:“不能在学校门口,保安叔叔在看着。”陈茉点头示意李思维。李思维轻轻说了什么,记者就放他离开了,等走出保安叔叔的视线范围后,记者果然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