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们耍我们呢?”记者指示摄影师停止摄像。
面对空空的墙面,闵静大惊失色,声调高扬:“怎么会这样,我们昨晚分明看见了刻字,我们还在上面留字了,对吧。”闵静看向陈茉、李思维,寻求求他们的认同,而陈茉着急地向记者解释他们昨晚的历程。
记者可不关心他们的假话,只要他们接受采访就行了,记者打断陈茉,“同学,你是叶同学的失踪事件的当事人吗,你和叶同学具体是什么关系?可以说说失踪那晚发生的经过吗?”,陈茉支支吾吾又咿咿唔唔。李思维黑脸示意陈茉不要接受采访,一瞥看见叶叔叔来了。
早上叶叔叔接到电话后,因为职业操守,没有告知叶妈妈。他本想亲自前往,但因为派出所事务安排抽不开身,而且今早他见过这个记者,摸到了他们家,嚷着要采访家属,叶妈妈不堪其扰打电话给叶叔叔,叶叔叔出面解决了,又耽误了时间。
所以早上是派负责该案件的小林警官带警员前往勘察的,可小林回来后却说没有任何发现。
林叔叔不相信李思维会说假话干扰案件,虽然也相信小林的能力,但是为了万无一失,他便趁着中午来到了现场确认,就看见了孩子正在跟记者纠缠。
他信任孩子,打断了孩子们和记者的对话,将记者打发走了,“案件正在调查中,有新进展我们会向社会公布的。”记者见到叶叔叔这个熟面孔,灰溜溜地要走,还不忘说一句,“走吧,真是浪费时间。”记者帮着摄影师收拾好设备,就一同离开了,留下他们面面相觑。
闵静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眼里噙着泪水, “不可能,怎么会不见了呢?”
叶叔叔去扶起了闵静,“别坐在地上,思维,电话里说的是怎么回事?”
李思维有点愧疚,“叔叔,对不起,我骗了你。”当看见陈茉解释时,记者一副他们疯了表情开始,他就不打算再说实情了,宁愿认下错误。
陈茉不这么想,她真真切切记得昨晚看见的刻字:“不是这样的,叶叔叔,昨晚我们来南明山真的看见了这面墙上有叶伟伦留下的刻字,这上写写了我们的名字,还有叶阿姨和您的,我们还做了标记,就是用这个笔写的,这是真的,我们没有撒谎。”
叶叔叔没有想到自己侄子的失踪,对几个孩子的打击也这么大,感到感动,“孩子,你们一定是太累了,晚上看不清晰,先回家吧,午休好好休息。”
李思维用手抚摸着墙壁,除了沾上一手墙灰外,这面墙干干净净没有过任何刻字的痕迹,事件不简单,他感觉触摸到了谜团,但仍在谜团之外。
“昨天我们不只做了一处标记。”陈茉想到原本的计划,“我们在南路上也留下标记了,至少证明我们明天真的来了南明山,我们真的看见的刻字。”陈茉用恳求的眼神看向叶叔叔,期望获得他的信任。
叶叔叔看着这几个奇怪但真诚的孩子,便同意去看看标记,一路上听着陈茉和李思维说着荒诞的故事,闵静在一边走着小声啜泣。
白天的南路格外好走,但陈茉扶着护栏一寸一寸地看,李思维扒拉路边小树一颗颗地辨认,从文殊庙后墙处出发,又走回文殊庙,来回全程原本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们愣是走了快两个小时,心情比他们昨晚怀疑自己走错路还要煎熬。
遗憾的是,白色护栏上也没有发现任何标记。
“一定是有环卫工阿姨清理掉了。”陈茉嘴硬着絮絮叨叨,李思维低头准备听训,闵静停止了啜泣,心灰意冷。
叶叔叔看着时间已经过了两点,他无奈地看着他们一个个硕大的黑眼圈,垂头丧气的神色,疲惫的面容,心里也难过:“孩子,先回学校上课吧。不要再开展什么搜索活动了,相信警察也相信叔叔,一定会把也伟伦找到的。”
当他们回到学校,被门卫叔叔拦截,因为迟到被登记了姓名班级,回到教室坐下不久,第一节课下课铃声便打响了。
小廖好奇问陈茉:“你们怎么今天迟到了?”陈茉说,“身体不舒服,一起睡过头了。”
“哪是什么睡过头啊,她们啊接受记者采访咯,跟我一样。”霍浩文小人得意地瞧着陈茉,挑逗着陈茉的神经:“你胡说什么……”陈茉争论的话语还未说完,广播声就响起打断了,而霍浩文也笑不出来了。
“高三3班……高三5班……高三11班霍浩文,以上几位同学现在立刻来级长主任办公室一趟。”
旁边的学生窃窃私语,陈茉和闵静趴着桌面上闭眼休息,七嘴八舌的讨论反而更清晰。
“这些人怎么了,怎么被级长叫去办公室了?”
“这些人肯定是中午接受了电视台采访的人,要挨批咯。”
“那陈茉闵静怎么没有?”
“别听霍浩文瞎说,他啧啧啧,你懂的。”陈茉隐隐约约感觉到不适。
“学生为什么不能接受电视台采访啊?”
“你傻啊,我们高三提前开学而且周六补课,他们肯定会跟记者举报学校的,就算没有举报学校,接受记者采访播放到电视上,外面不就发现我们学校违规了吗?”
“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啊,虽然他们被记过,但我们得益啊,如果学校被处罚,被禁止提前开学,那我们就又回去过暑假。”
“你傻呀,今天都8月30号,离正式9月1开学能有几天啊。”
“随便,能放一天是一天,至少我们以后就不用周六补课,耶耶耶。”
周围的同学接连摇头,嘲讽这位同学的天真,还有的心理并不愿意取消补课,毕竟高三了。最后果然他们这届高三级取消了周六补课,因为正如同学猜想的,本意要调查采访叶伟伦失踪事件相关的记者,退而求其次,真的把学校违规开学违规补课的事情公开报道了,导致学校被教育局批评监督。不过这是后话了。
之后霍浩文被记过后,故作满不在乎地回来,别的同学调侃他,他还说:“没关系,不过就是做些校园服务吗,记过就抵消啦。牺牲我一个,幸福大家咯。等着吧,等会就来通知了。”引得一些同学提前兴奋。
等到下午放学,广播通知通知响起,传来级长冷峻的声音:“由于明天台风到来,学生放假一天,本周周六暂停补课,9月3号正式开学。”星期五台风天停课加之正常的周末,学生多出三天的假期,整栋高三楼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只有陈茉和闵静心情苦涩,与周遭格格不入。
到晚上晚修开始,学生在沉浸在即将放假的喜悦上,而陈茉闵静李思维的座位空荡荡,因为他们直接无视校规,将晚修直接旷掉,提前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