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苏岸容不出所料地看见苏承谕停下了脚步,背影笔挺,看起来却又那么落寞。
苏岸容走过去,继续添油加醋地说:“你看,你失踪了这么久,你妈来找过你吗?在她眼中,你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
“……”
苏承谕一言不发,长睫低垂,如停留在眼睑之上的黑色羽翼,遮盖住眼底。
像是听进去了苏岸容的话,身上的气息安静而低落。
苏岸容接着说:“我故意在这个节骨眼把你带过来,就是考验你妈,看她宁愿是去见那个温宁克,还是会来海城找你。我猜是温可宁,没人比我更了解她。”
随后,苏岸容拍拍苏承谕的肩膀:“你对她掏心掏肺,她也不会把你放在心上,值得吗?”
苏承谕挥掉他停放在肩膀上的手,语调依旧疏远冷漠:“不用你管。”
苏岸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派人跟上他。
苏岸容可以肯定的是,苏承谕的心动摇了。
男人是最不能接受被轻视的,尤其是被女人看不起,黎滟太自以为是,根本不懂男人,早晚有一天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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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承谕被五个壮汉跟着,哪里也去不了,又返回苏家。
苏岸容当晚没有回家,住在码头。
知道这个消息的保姆在做饭时特地留下锅里的边角料,混成一道类似猪食的杂烩,端到一旁留给苏承谕吃。
秦可舒享用完晚餐,才让保姆上去叫他。
保姆用力地拍门:“吃饭了!吃个饭还要让人请,真当自己是大少爷——”
话音未落,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苏承谕盯着眼前的妇女,眼神透出凌冽,身量高大压迫感十足,吓得保姆心里咯噔一跳。
刚才还在叽里咕噜的嘴巴,瞬间发不出声。
苏承谕蔑视着她:“滚。”
保姆的身子随之哆嗦了下,本能地退到旁边,缓过来之后仍然觉得后怕。
苏承谕已经和当年那个男孩大不相同,他身上带着的威慑力穿透骨髓,令人惊惧。
苏承谕经过餐厅,看都没看餐桌上的猪食一眼,径直走进厨房。
厨房的冰箱里还有些耐放的蔬菜和鸡蛋。
他不喜欢胡萝卜,就拿了西红柿和鸡蛋,又翻到一些面条,打算做一碗鸡蛋面。
锅里接了水,开火烧热。
保姆下楼后看见苏承谕没有吃她精心准备的菜,而是在厨房里下面,惊讶至极。
原以为苏承谕没有手机,联系不到外面的人,也点不了外卖,不吃猪食只能挨饿。
没想到他竟然会做饭。
保姆哗地一下拉开厨房的推拉门,刚想开口,就看见苏承谕端着那锅烧开的水,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
保姆顿时不敢靠近,感觉再近一步,那锅滚烫的水就会浇到她脸上。
以前不是没见过苏承谕推秦可舒的那股狠劲,保姆也有点害怕降临到自己身上。
她退到推拉门后面,用玻璃门挡住自己,只露出一条细缝,才啐道:“早说你不吃就不做你的,浪费粮食。”
这比她昨天在秦可舒面前说的坏话文明多了。
说完保姆就关上推拉门,像只老鼠一样溜了,怂的不行。
苏承谕面无表情地目视这一幕,须臾转回去,继续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