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港口,天海一线。
港口停泊着数以百计的船只,帆樯林立。繁忙的船舶,升降的航机,还有停靠在港湾的国际邮轮,壮观宽阔。
苏岸容带着苏承谕参观他的货轮。
起重架卸完集装箱,货车来回穿梭,机器在码放集装箱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在介绍这些的时候,苏岸容的语气骄傲又自满,眼前这一切都是他白手起家打下的江山。
苏承谕不以为然道:“当初你和妈离婚,从妈那里拿走了很多钱。”
“那些是我应得的。”苏岸容的语气略显激动,须臾恢复平和,“你不要只信你妈的片面之词。”
苏承谕盯着他,浓墨般的眉毛下,双眸泛着清冷的光:“你出轨,就应该净身出户,更何况那些本来就是妈的钱。”
苏岸容一口气提了上来,但很快又压下去,皱着眉说:“你还不懂,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分得清是非对错,黑白分明,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苏承谕觉得好笑,讽笑道:“难道你出轨还有冤情?你现在说是我妈逼你出轨的,我都不奇怪。”
苏岸容沉默着,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好一会儿才说:“不跟你说这个,你看,这是去年我给你妹妹买的轮船,叫雅诗号。另一艘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承谕号。看它们在海上,多么威风凛凛。”
很多次苏岸容站在码头,面向大海时,才感到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
不被轻视,不受欺压,这片海能施展他无限的雄心壮志,让他顶天立地。
他觉得苏承谕被黎家利用了那么多年,应该也有和他一样的感受。
苏岸容问:“你现在什么感觉?”
苏承谕听到你妹妹三个字,顿觉荒唐:“你们不愧是一家人,利用苏雅诗欺骗我的感情,让她给我下药,蛇鼠一窝。”
那天苏雅诗在电话里哭着说发生了不好的事,苏承谕极度担心,开车过去查看情况,却被一杯下了药的水迷晕,醒来之后就到了车上。
在这件事之前,他一直以为苏雅诗是可以信任的。
没想到人心如此荒谬。
苏岸容听到苏承谕的形容,脸色当即黑下去:“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苏承谕眼底无光,如漆黑的深渊,慢条斯理道:“你最好每分每秒都盯紧苏雅诗,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被迷晕,关在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她是你妹妹!”
“轮到她你就心疼了。”
“……”
苏承谕不由冷笑出声,一字一句:“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是把我放了,还是献祭苏雅诗?”
话题从港口转移到父子关系上,苏岸容的面色就没有好看过。
苏承谕的每句话,每个举动,都在打他的脸。
他不明白黎家有什么好,让苏承谕这么念念不忘,看了他公司的一点也不心动。
“你就这么想回你妈那边?”
苏承谕言简意赅:“对。”
苏岸容道:“你知道你妈什么时候领养陆权的吗?在我和她第一次开庭之前,她打官司只是想拿回那些她觉得是她的钱,不愿出你的抚养费,实则早就找好你的替代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