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不知道热气球的实际作用多强，但她却能预料到这东西对作战双方的士气效果！
两军鏖战时，一方突得天兵相助，必然士气大增。
而敌军见此也必然会惊骇欲绝，士气全无。
届时攻守易位、优劣互换，只在一瞬间。
“奶奶，咱们去看看另一个热气球吧。”
检查完热气球和三个志愿者后，朱瞻壑又提议去追另外的热气球。
那个才是这次实验的重点。
徐氏与朱高炽自无不可。
“热气球能飞天归能飞天，但终究还是有缺憾。”
车厢里，朱瞻壑无奈地透过窗口，向快没影的另一只热气球望去：“不能自主行动。”
“风向哪吹，这东西就往哪飞。”
“风吹的快，它飞的也快，风吹慢了这东西就飞不动了。”
好在今天天气晴朗，即便高空中风也不大。
热气球还没飘远，稍等一会他们就能追上。
“壑哥儿，你要求也太高了吧？”
朱高炽惊讶地望着他，非常不理解：“能飞上天就已经是万幸，这还要在天上随意飞，想去哪就去哪……”
他都不太敢想这种情况。
徐氏也点点头，安慰道：“壑哥儿，不必想太多。”
“你能让人飞上天，就已经超越了无数代前人。”
“更何况你如今还年幼，以后还有几十年时间。”
徐氏柔和道：“以你的聪明才智，以后肯定能再做改进，不用急于一时。”
“奶奶说的是。”
朱瞻壑点点头。
聊天间，他们渐渐追上了在空中飘荡的热气球。
“放第一个信号。”
“是，殿下。”
随军而来的高武拿出一根火箭，点燃引信后，火箭蜂鸣着飞上高空。
朱瞻壑紧紧盯着上方的热气球，没过一会，飘荡着的热气球渐渐降低高度。
朱瞻壑观察记录着热气球在下降过程中的稳定情况，遇到气流表现如何。
热气球在众人的视线中越来越大，甲士宦官们甚至都能看到上面的人在对下面挥手。
徐氏和朱高炽也半好奇、半关切地盯着上方。
就在众人以为热气球就要顺势降落时，朱瞻壑又让高武连发两枚响箭。
随后人们隐隐看到篮子下方火源大盛，热气球缓缓向高空升去。
越飞越高，甚至比刚开始时还要高。
骑队，马车继续追赶。
朱瞻壑不断做着记录。
如此缓慢地反复升降数次后，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朱瞻壑也得到了想要的数据。
“打信号，让他们下来吧。”
高武点点头，一连放出五根响箭。
上面的热气球随即缓缓下降，最后就如第一只热气球一般，腾地一声落到地上，溅起一圈尘土。
朱瞻壑的马车到达跟前时，他看见侯成等三个志愿者已经在甲士的帮助下翻出了吊篮。
“感觉如何？”
朱瞻壑笑望着他们三人，这三个人不仅要负责操控热气球升降，还要记录升降中的细节。
他接过侯成递来的记事本，仔细翻阅着，同自己记录的内容进行对照。
“上面当真冷的很。”
刘宦官还裹着厚衣服，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越往上飞，那风就越大，越冷。”
接着朱瞻壑看到侯成也道：“若非殿下提前提醒，让奴婢等人多穿了衣服，这次肯定要着凉了。”
“天上比下面冷多了，即便中间烟囱一个劲儿发热，还是有些受不住那封，幸好这回穿得多。”
连那甲士一个劲儿地感慨。
人们已经对朱瞻壑未卜先知麻木了。
虽然他没去过天上，但他知道上面的情况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今日的实验圆满完成，所有目的几乎全部达到。
朱瞻壑与看的心满意足的徐氏、朱高炽坐上马车，向北平返回。
明天这里还会进行一场最终实验，五到六只热气球同时试飞。
只不过朱瞻壑觉得那时候自己就不用来了，交给下面人去做便好。
等最终测试结果无误，朱高炽那边的匠户、后勤应当也都供应到位了，直接开始量产！
……
永平府。
朱棣大军抵达永平已有数日，而战事与他在北平时预料的一模一样。
吴高、杨文得知燕军大军来援，根本不敢与之相抗，直接原路由山海关退回。
朱棣虽派轻骑追击，斩首数千，俘获后遣散的将士亦有数千，但依然不足令辽东兵马伤筋动骨，双方已成僵持之势。
“报~~”
“王爷，李景隆兵马还是不动。”
南军的动向每日一传，但燕军每次收到的都是失望。
“真是头王八！”
“还叫曹国公？不如叫龟国公得了！”
“这也不敢动吗？太怂了吧……”
帐中将校们有的嘲讽怒骂，有的疑惑不解，有的万分郁闷。
李景隆这么怂包，让他们无从下手。
引蛇出洞都引不出来，难道还要把手伸进蛇洞里去够他？
将领们探讨无果，一直注视着地图的朱棣却突然开口了。
“辽东虽隔山海，但数扰永平，长留之不妥，当思如何靖之。”
将领们一怔，没想到王爷刚刚思索的是辽东。
不过细细想倒也正常。
李景隆不来，他们在这干等着也是等着，还不如找点事干，比如一劳永逸地解除永平之危。
若辽东兵马有难，李景隆还会干看着吗？
只不过大家都明白，这山海关可不是那么好攻的。
朱棣亦没有强攻的想法，他道：“吴高虽怯，而行事差密。杨文粗而无谋。去吴高，则杨文不足虑矣。”
他已经有了计划。
朱棣这次写了两封信，信中盛誉吴高但诋毁杨文，随后他故意将二人的信相互装错，差人送往了山海关。
还是与上次对付喜峰口守将、大宁都指挥使卜万的计策相同。
久经沙场的将领都知道一句话，叫一招鲜、吃遍天。
谋略不在新奇，只要好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