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行的援军已在街角陆续出现,陈子御继续下令:“弓箭手掩护,军阵后退十丈,列阵备战。”
黑虎军有条不紊后撤十丈,留出一片战场。这样做防备援军跟赵府自西、北两面的夹击。
随着黑虎军的撤退,自西面赶来的盐行援军也终于到了。
陈子御自阵中观瞧,打前面的都是一些凶煞之人各持刀枪弓箭。身着统一制服,类似衙役打扮,只是颜色不同,胸前着大大的‘盐’字,这应该是盐行缉查私盐的队伍,人数大约五百人左右。至于为什么建这个队伍,自然是为了垄断。要知道大宋不止一处产盐地,这么做说白了就是地方保护。
中间的大多是粗布衣衫,小到十三四的少年,大到皓首老汉。持斧头、扁担、耙子等各种工具,这些是给盐行做工的人。而最后面的人则是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你们先退回去,咱家来会会这个小子。”顾忻站到援军队前对赵东年说道。
“一切有劳顾先生了,今日若是打退这些贼人,我赵家每年给‘重明楼’的供奉再加两万两。”赵东年藏身在家丁身后回应。
“好说,不过等打退这些贼子,我‘重明楼’北方分舵要分些海盐的份子。你看如何?”
“只要能胜,万事好商量。”
“儿郎们,建功的时候到了。看见没有?前方是入城抢劫的山贼,杀一人赏白银五两,杀头目赏百两,活擒山贼军师赏万两。杀”
顾忻一挥手,被赏格激红眼的缉查私兵吼叫的往上冲,瞬间就跟黑虎军接战。
黑虎军的箭矢、飞石、投枪纷纷招呼上了。缉查私兵也不含糊,他们也持有弓箭,双方不仅对射,阵前也是激战不休。
武松、秦明如两把尖刀,身先士卒杀入人群。铁狼筅、长矛交替配合掩护着二人。大盾手、镗叉手逐步压上;刀盾手、弓箭手用箭矢飞石远程打击。
陈子御躲在阵中拿过一把弹弓,专门朝对方脸面招呼。身前三名刀盾手,用盾牌把他护的严严实实。
身边的罗玉婷跟他同样用的是弹弓,不过她的命中可比陈子御高多了,简直是弹无虚发,说打眉毛,就绝不打眼。
随着战事的胶着,黑虎军也不断有人中箭矢受伤。但是对面盐行的援军伤亡更是巨大,双方战损从开始的一换七、慢慢到一换十。
若不是有对方有弓箭,黑虎军的军阵根本不是这些人能攻的破的。更别提前面两个杀神了。
当这些缉查私兵死伤超过三百的时候,士气轰然倒塌,丢下武器转身就跑。恐慌的气氛逐渐蔓延。
“败了,败了。”
“快跑,这些人都是杀神,晚点都没命了。”
“别杀我,我投降。”
人都是盲从的,有人带头就有跟随的。
顾忻只是单纯的一个武人,根本不会行军作战,这些人都是仓促集合起来的,靠的就是赏银激发的士气,又没有督战队,基层军官。一旦崩塌顿时就溃不成军。
“不许跑,给咱家回来,后退者杀。”
顾忻在人群中挥刀不断斩杀逃跑的私兵,可他一人能杀多少?反而被人群裹挟的不断后退。
罗玉婷远远看见顾忻,拉满弹弓暗中瞄准。一石飞出,顾忻正用刀左砍右劈,砍杀溃兵,根本没注意也防不住,被石弹打中左眼。
“啊呀。贼子,竟敢偷袭咱家。”顾忻拿手捂着眼眶,流出的血水顺手臂滴落,他环顾四周始终发现不了是谁下的手,不由骂道。
武松、秦明见此机会想冲上前结果顾忻,可前面尽是人,一时半刻赶不到。
黑虎军如坦克一般碾压着溃兵,追着砍杀。顾忻见回天无术,便叹了口气:“罢了,回去免不了受些责罚,好过把命丢在这里。”
退意已生,顾忻便再无斗志,将自身的身形隐在溃兵之中,用月色掩护逐渐消失不见。
陈子御见大事已定,便不想再做无谓的杀伤,下令道:"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黑虎军边前进边喊道。
盐行的援军听到纷纷放下武器,跪在街道两旁。还有不少溃兵都远逃了。
武松、秦明找不见顾忻,也放下武器,俩人厮杀片刻,这时也缓口气,恢复下体力。
“秦老哥,麻烦你带骑兵迂回兜住这些溃兵,不要让他们祸乱百姓。”陈子御对秦明喊道。
“军师仁义,秦某遵命。”说着去鸳鸯阵后,带骑兵掉头堵截溃兵去了。
陈子御看着街道两边一长溜抱头蹲着的俘虏,脑中灵光一闪,叫过许烈吩咐:“把这些俘虏集中起来,每人给十两银子,让他们打头阵去攻赵府。”
“军师,这不妥当吧,这些俘虏被咱们黑虎军吓破了胆子,还能提的起刀?万一反水咋办?”许烈问道。
“笨,就是让我们黑虎军打败了,才知道黑虎军的恐怖,这样就不会生反叛之心。你仔细瞧瞧这些人,大多都是穷苦人家,你再给每人赏五亩地,这士气不就起来了吗?”陈子御当即就给了许烈一个暴栗。
“军师,咱哪有地啊”许烈揉着脑袋说道。
“尼玛,劳资怎么碰到这么笨的手下,我们没有,这益都城的地主有啊,之前探子不是查明了吗?等解决了赵府,随便找些作恶多端的财主,地契一烧,你想咋分就咋分。这招叫做-打土豪,分田地。清楚了没,清楚了就快去办。”陈子御说着一脚踹在许烈屁股上。
“军师,这招儿高,实在是高。”许烈揉着屁股跑了。
"弟兄们,别泄气,再加把劲儿,等破了赵府,全军犒赏三天。"陈子御对列阵的黑虎军说道。
“军师万岁!”呼喊声此起彼伏。
许烈带上人,去俘虏那边一鼓动,这些俘虏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听到每人给五亩地,有人当即就跪下磕头。
他们都是失地的农民,没活路才去盐行做苦工。有了地,就有了饭碗。
许烈让他们撕下衣衫,把布条绑在头上,作为分别的标识。又领着人伐了一处院落的枣树,粗粗修整一下,作为撞木,让俘虏抬着就去撞赵府的大门。
不少黑虎军搭了人梯,把弓手送上赵府的墙头,先占据制高点。
赵府前院儿有不少人,随着飞进来的投枪,箭矢,这些家丁又无盾牌,纷纷往后面撤。几下功夫,就撞开府门,俘虏们当先涌入。手持兵刃跟赵府的家丁砍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