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正在翻转食材的陈子御,其余土匪齐齐站起恭敬抱拳喊:“见过大小姐。”
看着她手中挣扎地山鸡,本想鄙视一番的。不对,她拿着弓箭呢。这活山鸡可不好抓的很,这婆娘功夫肯定不弱。
“又是这个彪婆娘,碰到准没好事儿”陈子御心里嘀咕着,努力露出一副笑脸说:“大小姐见谅,属下这双手都不得闲,属实失礼了。”
罗玉婷一瞧陈子御这副脸就想生气,人家又没犯错,虽说缺了礼仪可也是情有可原。
本想等下找个由头整治他一番的,又想起自己欠他一个人情。
只是片刻之间,心思就如高速路上飙了一百八十迈跑车,在大脑中转了N多回。加之闻到散发着浓烈奇异香味的烤肉,只是吃了几个野果的罗玉婷也不免满口生津。
“此时,先饶过你这小子。”思索间也不客气,大大咧咧走到火堆旁。
机灵的二娃子赶忙从溪边搬来一块干净的石头,讨好的放到最好的位置请罗玉婷坐下,又盖上了荷叶。
罗玉婷满意的点点头,微微仰着有些傲娇的嘴角坐了下来。
这山洼一处野塘子里长的密密麻麻的野生莲藕。其实,这个季节中山里有很多可食的东西,这些土匪脑子僵化的很,除了灾年之外,就知道吃粮食,平日里这些东西都是小孩子的零食。
一路上边逛,陈子御边认真观察着这处山脉。可说的上是物产丰富了,上万人养不起,两三千号人还是没问题的。
那一丛丛密长疯了般的金银花足足二十多亩地,还有天麻、杜仲、山药也是多的要死。
手边的金饭碗看不见,只晓得去跟私盐贩子抢饭吃,一个个的死脑筋。
那棍子把火堆边的山药翻个面,肉也熟了,变得金黄金黄,不想了,先吃饭。
“大小姐,来,尝尝。”
陈子御先撕下半只山鸡放在荷叶上递给罗玉婷。又把其余三只山鸡的翅膀都撕下来--这是自己的。剩余的都给这帮憨货,让它们自己分。
“为何你只留下干瘦的翅膀?是在邀买人心吗?”罗玉婷看着陈子御的动作不解地问。
“嘿嘿,一看你就是不会吃的。用蜂蜜烤出来的鸡,翅膀是最有味道的。这可是我的独门秘籍哦。”陈子御朝她眨眨眼笑道。
罗玉婷听他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也是信了几分,没看见旁边的土匪们为争鸡肉都打成狗了?
浓烈的香味实在是引诱人,浅浅尝了一口。罗玉婷眼光不由得一亮,软糯香甜,又弹又滑。当真是绝世美味。
还没有细品味道,半只鸡就下肚了,想到之前大口吃鸡的样子,确是不是很雅观,虽是土匪,却也是姑娘家,此刻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看向陈子御。
刚吃了一只鸡翅膀的陈子御感受到旁边美女的灼灼目光,犹豫了半秒就把剩下的鸡翅膀都递了过去。
一个美女死盯着你看,能吃得下去吗?算啦,都给她,反正自己有后招儿,别人还不会抢。
东西其实也不多,五只野兔儿,四支山鸡。奈何手下一个个都是大肚汉,陈子御早都不打算跟他们抢。
“大小姐,来尝尝这个,先缓和一下口味。”
陈子御把用两根树枝把山药小心地夹在荷叶上,用之前从手下哪里拿过来匕首切开,均分,递给罗玉婷。
“谢谢。”
烤山药罗玉婷之前看到过,一直以为是引火的树枝,在旁边看着他把灰扑扑的‘树枝’切开就露出雪白的‘肉’。
“小心烫。”
陈子御又贴心的递过来一双‘筷子’,罗玉婷第一次觉得他笑的不猥琐,耳根忽然一红,轻轻‘嗯’了一声。
自己第一次露出小儿女的姿态,用树枝夹着挑起一小块,低头尝了一下,微甜,糯糯的就如之前拿着奇怪的吃食。
抬头看了一眼,一群土匪们正瞪眼等着陈子御分山药,暗自庆幸这群憨货没注意到自己刚才的模样。
“老大,这个东西没啥滋味儿,我们再去打些山鸡咋样?”
“不知道好赖的东西,这是补血良药,给你们吃还不如喂狗。”陈子御踹了两脚二娃子骂道。
“来,尝尝这个,麻辣兔肉。”
陈子御先把一只串在树枝的兔子给了罗玉婷,把剩下的四只兔子用过荷叶包了,交给二狗:“拿去分了。”
“你不吃吗?”
“东西不多,先仅着你们吃,这东西我之前吃过的,兴趣不大。”
陈子御把一个竹筒打开,喝了一口酒。这是二狗在酒宴上偷回来的一坛子酒,巡山时候就用竹筒装了。之前被他抢走了,虽然有些喝不惯,此刻也是聊胜于无。
“嘶,好辣,好辣。”
罗玉婷一把抢过陈子御竹筒,赶紧喝下两口,大口呼着气。
这味道好怪又麻又辣,她断定不是茱萸,是另一种调料,具体是什么她想不明白。可是就这种感觉,既想放弃,又实在想吃。
一边吃着麻辣 烤兔,一边喝着酒,还不停伸舌头喘气,这种体验很是新奇。既美味又享受,还有些受罪。
“麻辣烧烤,只能配啤酒,耐心等断时间,到时候请你喝新酒。”
“你,你还会酿酒?”
“一点点吧。”
在发现啤酒花的时候,陈子御本以为眼花了。仔细观察了半天,在确认没错的情况下,蹦起老高,然二狗摘了不少,那边儿荷叶包几大包的就是。
“是吃不惯吗?”
“不是,剩下的带回去给阿爹吃。”
瞧着罗玉婷用荷叶打包了半只兔子,他又瞅了一群辣的大喘气趴溪边喝水的土匪们,朝他们吼道:“都吃好了木有。”
也不等土匪们答话,他得意地喊“都吃好了,就看劳资的秘密武器了。”
往火里填了柴,把一块儿薄薄的石板拿石头支好,架在火上。片刻,石板就热了,把之前杀鸡时候特意留下的鸡脖子,扒了皮,放石板上细细煎出油。
众人包括罗玉婷都安静的看着他这番莫名其妙的操作。都没什么吃食了,不灭火还要干什么?
“老大,你很喜欢吃鸡皮吗?早知道,我就把鸡屁股留给你了。”二娃子说道。
“滚蛋,你老大有自己的美味。我吃这个。”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陈子御拿眼睛左右一瞟,左边嘴角轻轻上扬,露出得意、神秘,还有一丝丝奇异心思的坏笑。把一盘蜂蛹放在身边。
罗玉婷离得近,一看,密密麻麻、白花花的蜂蛹,有的还不断蠕动。不由得伸手捂嘴,强忍着恶心。
哼哼,劳资就到最后就是怕被你们抢。早就存着心思了。
先用细竹枝挑出一个蜂蛹,放在眼前观察,肥肥胖胖甚是丰满,激烈的蠕动表明了蜂蛹的鲜活。在一群土匪惊异的目光中,缓缓放进口中,只是轻咬一口,满嘴爆汁。
“呕,老大,你,你竟然吃虫子?”二娃子仿佛见了鬼一般。
“呕,老大,你太恶心了。”
没吐?继续,又挑出来一个。这次用手拿住一头,另一头放嘴里‘嘬’一下,拿出来,再‘嘬’一下,拿出来。只反复了两次,身边就不见人了。
微风吹过的山林间,一群土匪吐的肝肠寸断。此情此景定然要作诗一首:
“常记溪亭日暮,烧烤不知归路。”
“整人需得趁早,就在这条山路。”
“呕吐,呕吐,有的还会拉裤。”
罗玉婷本想去远些吐的,她见陈子御吃了第一口,就实在忍不住了,扶着一棵野柿子树大吐。心里十分埋怨他,吐了两口抬头准备骂他的,又看到他在来回的‘嘬’。再也不敢看了,吐的胃疼。
小场面了,以前晚上吃烧烤的时候,那回不是桌子上喝着酒,旁边趴着吐的?
陈子御边乐,边用细竹枝把蜂蛹一个个儿的挑出来放在石板上,火候刚好,蜂蛹蠕动间就变得金黄金黄。
挑一个放嘴里一嚼,脆生生,香喷喷,唯独遗憾的是没有一口冰啤酒。不能耽搁了,明天就开始搞,还巡个鸡毛的山。
好久没吃过这么新鲜的美味了,陈子御正悠哉悠哉的过瘾,身前就可怜巴巴的蹲着一个。
抬头一看,山猪儿盯着自己,口水都快把前襟打湿了。这群土匪们,就这货心大,看他可怜的样子,就挑一个煎好的丢他嘴里。
刚吃到嘴里,这货就下手抢了。也不拿根棍儿,直接就上手了。捏着一个煎好的,被烫的哇哇乱叫也不松手。
最了解陈子御的还是非赵二狗莫属,他已经吐了一回。撩起身边二娃子的衣服也不嫌汗味重,就当做抹布擦了擦。一回头就看着俩人在吃自己煎的蜂蛹。
只走到近前,不用鼻子问,浓浓的异香就往鼻子里钻。他眼珠儿一转,掐了两支细枝就过来了。趁陈子御转身拿蜂盘的时候偷夹一个,闭着眼一尝,顿时机灵了一下。下手速度就快多了。
“卧槽,你俩小子给我留点儿。”
石板边从开始只有赵二狗、山猪儿俩人,随着二娃子,吕毛驴等土匪的加入,渐渐的人就多了起来,都是一群没心没肺的憨货,刚才还在嫌弃这下就喜欢上了。从陈子御一个人煎,变成了他们自己抢着煎。又没啥技术含量,早就看会了。
陈子御早就被挤出去了,跳着脚也争不过这群憨货,七八盘子蜂蛹被嚯嚯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