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清脆干净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笑意,乔清沁微微点了点头,感觉那声音像是在耳边炸开。
这一瞬的悸动与害羞让她耳尖烧了起来,白玉般的脸颊也飞上了两朵红云,眉眼含羞。
从未有过这种感受的乔清沁,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微微侧身抬头,望了宋旭阳一眼,哪知他正眉眼含笑的看着她。
乔清沁顿时慌乱的低下头去,脸更红了。
宋旭阳看的清楚,这分明是含羞带怯,那眼神如春日绿柳,丝丝缕缕摇曳在微风中,撩拨的人心底痒痒舒舒。
他呼吸一窒,脑海里那根弦被眼前娇艳的姑娘拉到了极致,而后突然从中间炸裂开来,心底更是涌起了一层热浪,整个人从里到外地泛着热。
虽然两人皆若无其事的看着面前的竹林,气氛却逐渐被暧昧侵袭。
“我不想死......”白姨娘惊慌失措、大哭着嚷嚷道:“大公子,只要我都说了,你能护住我吗?”
没有把握的事情,谢怀玉是不会打包票的,他道:“这就要看是什么事了!”
“长公主可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妹妹,只要不是意图谋反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便可一辈子安享富贵,只不过是护住一个弱女子罢了,定然可以的。”白姨娘笃定道。
谢怀玉与谢婉莹看向白姨娘的眼底满是审视。
瞧她那担惊受怕的样子,所犯之事怕是不小。
谢怀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不如实招来,我亲自押送你去顺天府。”
顺天府?
白姨娘哭声一滞,面上满是惊恐之色,对上谢怀玉那双凌厉的双眸,抖如筛糠地道:“我,我们也是被人哄骗逼迫的......先前......青娘子只是问我擎哥对我好不好,熟悉以后,她借着我的名头数次登谢府的门,后面更是买了无数珍品送给姑母,向姑母打听擎哥对手下人的安排......说是她的相公在擎哥手底下做事,青娘子为杜绝相公又去找百香楼里的花红柳绿,所以想要提前知晓自家相公的行踪。”
“若早知道他们打听行踪是为了坏陛下的事情,我一定不会给青娘子等门机会,亦会劝姑母不要相信她!”
“青娘子是谁?”谢婉莹问道。
“就是擎哥手底下张原铭的夫人啊。”
谢婉莹已吩咐道:“来人,请张原铭与青娘子过来~”
她要亲自问个清楚。
谢婉莹脸色紧绷着。
白姨娘怏怏道:“半年前他们夫妻二人出门去游玩,遇到大暴雨,被洪水冲走了......”
“什么?怎会这么巧!”谢婉莹怀疑道:“莫不是你故意胡诌来迷惑本郡主?”
白姨娘叫苦道:“我哪里敢。”
此时,她总算明白,谢婉莹已经不是当初哪个能被人随意说几句好话就哄骗的人,她只能从头到尾将自己所知之事交代出来。
当然,这个交代她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说了。
总要把自己的罪责推脱了才是。
“两年前,姑母带着我与去珍宝阁定制参加中秋宴席的钗环,偶遇张大人与青娘子,便一同在状元楼用了饭,自此便与青娘子熟识起来。”
“据我所知,张大人虽对青娘子也不错,但他酷爱去百花楼寻欢作乐,青娘子对此恨极了,便买通了张大人身边的小厮,小厮汇报了两次张大人的痕迹,就被张大人知晓了,我曾亲眼见到他们夫妻二人在大街上大打出手。”
谢婉莹不耐烦的打断道:“你怎么不从女娲补天说起?谁要听你陈芝麻烂谷子的废话!还不捡了重要的说!”
她这急脾气。
白姨娘脸色一讪,顿了顿,果真捡了重要的说。
“青娘子为了知晓张大人的行踪,又不想被张大人知晓,便买了好些东西来讨好姑母,希望从姑母口中打听到擎哥对下属的安排,我以为她只是想管住家里的爷们儿罢了,便没提醒姑母,哪知她打听张大人的行踪是假,真正目的是为了打听擎哥的行踪与擎哥暗中追查的广南知州贪污一案的消息。”
众人闻言大惊。
父亲竟还追查过广南知州贪污一案?
可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他们却无一人知晓其中还有父亲参与其中啊。
谢婉莹想到去年春夏交际之时,父亲的确是离京了一个把月,回来后不过三天,便被皇帝舅舅叫去斥责了一番,眼神不由一阵阵发冷。
“接着说。”谢怀玉的声音里掩藏不住的颤抖。
“都怪青娘子用心险恶欺骗了姑母,不仅害得擎哥无功而返,更是害得广南上京来告御状的秀才被害身亡,还好陛下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饶过了擎哥,将泄露消息都罪责归咎于广南知州太过狡猾。”
“只是知道擎哥行踪的就那么几个人,不管我怎么隐瞒都没用,擎哥还是查到是姑母泄露了行踪!我本来想替姑母出面去指认青娘子,希望能够将功折罪,可是那是青娘子已经死了,即便有我出面,也不能改变结果......”
众人越听越心惊。
虽然知道白姨娘口中所说之事不是百分百还原事实,但走漏消息都人应当就是谢府上 的人了,只是不知道是谁?
谢婉莹久久无法回神。
若父亲真是因为谢府的人才郁郁不得志,那祖母今日的所作所为就不觉得心虚吗?
白姨娘又低声说道:“擎哥不忍心姑母一大把年纪被关押到顺天府那阴暗的地牢被人审问,所以按下此事,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希望能保下姑母以及谢府满门,但擎哥自己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一日比一日消沉下去。”
“我那时很不放心擎哥,害怕他一时想不通做了傻事,便时常留在他身边伺候他,哪知就是这般,惹的长公主对我越发的不喜了,几次三番逼迫擎哥将我送至京郊的庄子上去。”
“其实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擎哥能够好好的,我便是吃斋念佛也愿意,哪知这竟成了压到擎哥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竟然......竟然想不开寻了短见......”
白姨娘说完这话已然带上了哭声。
谢婉莹蓦地抬头看向白姨娘,眼眸里皆是恨意。
都到了这个时候,这贱人还不老实,还想给母亲扣一个逼死夫婿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