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自己不聪明,竟以为所有的人都和她一样么?
说这种话除了让她更恨她 ,想要暴打她一顿外,并没有其它用处。
谢婉莹只觉得有些不合时宜的想笑。
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白姨娘无视谢婉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眼神,还在继续说下去。
但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无需她说,众人皆是知晓的。
谢驸马寻了短见,并给白姨娘留了一封信,让她住到庄子里去。
长公主将谢驸马的丧事一处办完,便带着谢婉莹去礼佛了。
这一来一回便是小半年的时间,长公主没法接受驸马自寻短见,谢婉莹也伤心不已。
谢婉莹已然想起来了。
父亲刚去不久,白姨娘的确带着几个奴仆去了京郊的庄子上,只是为何又回了京城,还拿着那信来污蔑母亲?她却是想不明白。
白姨娘看出来谢婉莹兄妹并不相信她说的话,她着急道:“事情真相就是这样,大公子答应我的,可要做到。”
“贱人,实在妖言惑众!”长公主大喝道。
原是长公主带着一群人站在外面不知听了多久,想是彼时大家的心神都在白姨娘诉说真相一事上,并没有人注意到有人过来。
或者说有人注意到了,被长公主制止了。
这声音响亮又颤抖,犹如一道惊雷般,在白姨娘耳朵里炸开,炸的白姨娘险些跳起来。
她猛的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待看到被奴仆抬在肩舆上的长公主时,白姨娘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似的,只恨不能离她远远的。
心里更是泛起嘀咕,这人不是气晕过去了么?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过来,偏生姑母还不在,若是又占着身份杖责她可如何是好?
对白姨娘而言是惊恐,对其他人而已却是惊喜了。
看着坐在肩舆上的长公主,众人回过神来,皆一脸笑意的行礼。
长公主温和的点头:“大家不必多礼。”
“姑母,那封信你可有拿到?”此时却是宋旭阳开了口。
“拿到了,你看了就什么都明白了。”长公主无力的牵了牵嘴角,将信递给宋旭阳,“今日辛苦你了。”
宋旭阳接过信,信封已经有些泛黄:“姑母不必如此客气。”
他话一说完,便专心看起了信,突然他眼神猛的一缩。
这信上的内容与方才白姨娘所言大体上相差不大,但细节上却是将自己的过错全部扣到了旁人身上。
宋旭阳将信举到白姨娘面前:“白姨娘,这字迹你不陌生吧?”
他先前带太医过来时,已经向谢怀玉问清了大概事情,到府后第一时间就让太医为姑母诊脉。
原因也很简单,只要姑母醒了,长公主府就乱不了。
更不要说还有一封疑似姑父留给姑母的绝笔信,也许看了那封信,所有事情便迎刃而解。
他宋旭阳最怕麻烦,能简单行事,自是再好不过。
白姨娘就着宋旭阳的手将整封信看完,嘴唇发白,她心知已经无可狡辩,惨笑一声道:“我无话可说,只恨老天偏心,有的人明明什么都有了,还要来抢别人唯一的依靠出路,苍天无眼啊!”
白姨娘语气中的癫狂与恨意令长公主惊愕不已。
随即她怒气冲冲道:“抢你唯一的依靠?真是没想到,这事过去了近十八年,你仍旧想不开,难道这些年我与驸马对你不好吗?竟半点不记恩情,还歹毒至此?”
众人厌恶的眼神停留在白姨娘身上,非但没让她害怕,反而令她狂笑出声:“哈哈哈哈......好?何为好?到了此刻你还是这么假仁假义。”
“竟然还要我记你的情,我今日倒要说个明白,好教世人知道金尊玉贵的长公主是多么的装模作样!”
“不许侮辱我母亲!”谢婉莹气的俏脸发青。
“让她说。”长公主让白露将谢婉莹往后拉。
白姨娘抬手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恨恨道:“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了,若不是你占着长公主的身份,强逼着擎哥做驸马,我又怎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说到这里,白姨娘自嘲一笑:“谢府上下谁人不知道当初我与擎哥是订了婚约的,那时,我俩青梅竹马,擎哥待我一向温和有礼,洁身自好,连姑母给他安排的通房丫头都不要,如此一个不贪花好色的郎君是我未来的夫婿,我又怎会不动心?可是......”
白姨娘哽咽了一下,看向长公主的眼神满是恨意:“可是突然有一天,一道圣旨下来,擎哥摇身一变成了长公主驸马,与我再也没有关系了,我想不通,亦不同意,我问姑母为什么会这样,姑母只说长公主金尊玉贵,看上谢府大公子是谢府的福气,让我不要闹。”
“我问擎哥可是自愿的,他亦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各自珍重……”
“呵~”白姨娘冷笑出声:“各自珍重?我的夫婿被人抢了,我还不能多问几句,如何能珍重?”
“这就是你对长公主满腔恨意的原因?”宋旭阳淡淡问道。
“难道我还不该恨?”白姨娘冷嘲道:“也对,像你们这群出身高贵的人想要什么东西不是唾手可得?不管是人还是物,但凡对外透露一点消息,底下的人还不得屁颠颠双手奉上,也不管那人是否愿意,事后,我们还要感恩戴德,哪怕心底有一丝的不满,便是对皇族大不敬!”
宋旭阳无视白姨娘越发难看的脸色,直接掀开了她内心的遮羞布:“说到底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罢了,你虽是孤女,却也在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公主择婿是个什么章程,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白姨娘紧抿唇角,浑身颤抖如秋风中冻的瑟瑟发的的鹧鸪:“那些章程不过做给世人看的,最后的决定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宋旭阳状似理解的点了点头:“一边是一心攀附权贵的姑母,以及无法反抗自己母亲决定心上人,一边是素未谋面的长公主,加之你不过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又不敢得罪耐以依靠对姑母,所以,你便心安理得的将所有的过错都扣到长公主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