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谈何容易... ... ..。”
随着消息渐渐地传开。
在苏沐回客栈的途中，便开始有红尘气涌向他的身体。
虽然不多，但却源源不断。
一路上，苏沐在快速地考虑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
他便回到了陋室客栈。
跟龙掌柜随意聊了几句，苏沐洗漱了一番，在龙掌柜重新安排的房间中，倒头便睡。
他甚至连房间的陈设，都没有认真观察。
十多个时辰的折腾，让他已经非常疲惫。
他要养足精神，去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两个多时辰后，时至下午。
苏沐幽幽醒来，随意吃了点东西。
做了一些简单的伪装。
他便向着雍州的天辅学院赶了过去。
对于三五日明意，苏沐是真的一丁点把握也没有。
所以，他准备先去天辅学院的藏书楼去看看。
看看能不能找到律法的漏洞，或者其他的破局之法。
虽然认识的几人都劝他，不要再插手此事。
但近万百姓的生死，苏沐是真的做不到无视。
或者说，这就是阳明先生所说的“良知”吧。
作为天辅学院的旁听生，苏沐去藏书楼阅览的权限还是有的。
此刻天辅学院的大多数学子，对苏沐的情感非常复杂。
因此苏沐进到天辅学院之后，他并没有受到追捧，也没受到过多刁难。
苏沐很轻易就来到了学院藏书楼的附近。
这是一座七层的塔楼。
占地极广，他简单估算了一下，感觉超过了千平米。
仅仅只是站在这塔楼前，便有一股压迫之感迎面袭来。
“也不知道是这塔楼镇守者传来的，还是这塔楼本身的气势？”
自从上午用劫眼窥探段纱纱被发现之后。
苏沐便告诫自己，尽量不要再乱用劫眼去打量，这些不知道深浅的东西。
在藏书楼的管理处验明正身之后，苏沐踏进了这雍州最大的藏书楼。
由于很多书在外界是能找到。
完全能满足日常学习之用。
所以，这还是苏沐第一次踏进这个藏书楼。
一进入藏书楼，他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前世影视剧中拍摄的藏经阁。
琳琅满目的书册，看得苏沐眼前有些发晕。
“这么多，哪怕有一目十行的神通，全部认真看一遍，怕也得要一两年吧。”
这还仅仅只是第一层。
“难怪说，这天下能搜集到的书册，九成都能在这藏书楼里找到... ... ..。”
这么多书，苏沐感觉，即便只是简简单单去翻书目，都能让他忙到明早。
只是，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因此，苏沐也只能根据各个书架的标注，去找寻自己所需要的内容。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
在苏沐将一本书册重新放归书架之后。
突然。
一道熟悉的低语声，在苏沐耳边响起：
“苏兄，可需要我等协助于你？”
“？”
苏沐抬眼望去，他发现自己周围站了十几人。
这些人苏沐绝大部分都认识，都是寒门学子。
一个多月前，还跟他们一起在文轩楼里喝过酒。
而说话之人正是姜进。
见苏沐看了过来，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陌生面孔说道：
“来，苏兄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就是如一公子，谢如一。”
闻言，苏沐连忙拱手行礼，说道：“在下苏沐，久仰如一公子大名，能得一见，荣幸之至。”
“在此，还要谢过如一公子，当日在文心书斋的仗义执言。”
“嘿，苏兄不必客气，那就是一群不学无术的卑鄙小人，平时也是嚣张跋扈得很，在下早就想教教他们怎么做人，一直苦于没有机会，那次也是恰逢其会。”
见苏沐行礼，谢如一也连忙还了一礼。
“不管谢兄出于什么目的，但确实是帮到我了，所以这个人情苏某记下了。”苏沐认真地说道。
随后又跟其他人小声地客套了几句。
就此，苏沐也清楚了这些人的来意。
原来是谢如一、姜进两人听龙掌柜说，苏沐来学院藏书楼查阅书册了。
于是便约了几个好友前来帮忙。
看着这些人一脸热切的表情，苏沐问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掺和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不担心会被连累吗？”
“想过啊，但这事与我们到藏书楼来看书有什么关系？”姜进随手在书架上抽了一本书，转而说道：
“我等只是到藏书楼来看书而已，又没有做其他事情，这个也有人会管吗？”
“如果连进藏书楼看书都不可以，那这藏书楼还开着干嘛，不如直接封存好了。”
“放心吧，没事的。”见苏沐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一旁的谢如一反问道：
“况且没有我们的帮忙，你一个人要找到什么时候？”
“你又有多少时间能耽误？”
“说吧，需要什么类型的书册，我们一起找。”
“行，那就谢过诸位兄台了。”苏沐道谢一声，也不再纠结，说出了需求。
有其他人帮忙筛选书籍。
苏沐自己则是抱了几本书，走到藏书楼的一角，盘膝坐下，仔细了起来。
苏沐首先看的便是《圣言》，也就是圣人语录。
之所以先看圣言。
是因为自始至终苏沐都认为，儒道的思想应该是。
仁义礼智信。
是仁者爱人。
是忠恕。
然而，在这一个多月地了解中，苏沐却发现。
这个世界的儒道，与他心中所认知的儒学相差甚远。
那么，问题出在哪呢？
估计，也只能在圣人的言行中，寻找答案了。
只有，搞清楚了这些。
才有可能找出律法中存在的漏洞。
既然，所有读书人尊的都是圣道。
那么，就在圣道中找问题。
苏沐静下心来，认真阅览。
随着不断地翻阅。
苏沐很快便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
不知不觉间。
他的意识再一次来到了，体内的图书馆。
这次一进入图书馆。
苏沐便发现，此刻的图书馆，与上次进来有些许不同。
在图书馆前面的平台上。
弥漫起了一层七彩色的薄雾。
“这应该就是百姓回馈给我的红尘气吧？”苏沐自语。
“真没想到有那么多。”
而随后发生的一幕，则让苏沐彻底惊呆了。
就在苏沐的意识体，出现在图书馆门前的平台上不久。
周围的红尘气快速聚拢。
当红尘气的总量差不多少了两成之后，苏沐的手中凝聚出了一本书册。
而这书册正是他在外界拿在手上翻阅的那一本圣言。
苏沐下意识地翻了翻手中的书册。
发现书中的内容基本没有变化。
苏沐疑惑道：
“这内容一样，在这里看和在外界看有区别吗？”
“图书馆应该不会干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情吧。”
“这可是两成的红尘气啊，就给我整出了一个这玩意？”
“我去，要是这图书馆有使用说明就好了。”
想到此，苏沐在意识中喊道：“系统，系统爸爸？”
“书灵？”
“管理者？”
“大腿你快出来，别藏了，我需要你... ... ..。”
“我想走捷径啊... ... ..。”
“(╥_╥)。”
“... ... ..。”
然而，一点反应都没有。
(￣ェ￣;)。
果然是没有系统。
没有系统，也没说明，苏沐只能自行研究了。
无奈，他只得拿着圣言，进入了图书馆。
因为苏沐绝不相信，图书馆会莫名其妙地复制书册进来。
这其中肯定是有深意的。
而整个图书馆中，除了书架和书架上的迷雾之外，便再也没了其他的东西。
于是，在进入图书馆之后，苏沐找了最近的一个书架，拿着书册便往上放。
他想试试看，这书册放上书架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只可惜他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这本书放上去。
“既然一个不行，就下一个。”
苏沐不信邪，他走到图书馆的一头，开始挨个尝试了起来。
终于，在靠近第九排书架的时候。
还没等他动手，手中的书册自动地飘起，落到了眼前的书架上。
随后书册上金光一闪，归于平静。
与此同时，旁边书架的迷雾消散了一小块，显现了一本书册出来。
苏沐连忙伸手去拿，果然不出所料，两本书册都能轻松拿到手中。
苏沐再次翻看圣言。
这一次，仅仅只是一眼，他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圣言中的一些词句，发生了变化。
比如，《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变成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无毒不丈夫》变成了《无度不丈夫》
而在《以德报怨》这一句，则在其后多了一段变成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像天尊地卑，男尊女卑之类，容易让普通人误解的话，其后也多了注解。
“... ... ..。”
看到这些，苏沐心中豁然开朗。
“我艹，原来症结在这。”
“难怪这个世界的文人，戾气会那么重！”
之前那句《儒以文乱法》没了。
苏沐就觉得有些奇怪。
“这特么是有人篡改了圣人经典。”
“也难怪，最近八百多年里，整个天下连半圣都没出过一个。”
“学这玩意，都能成圣，那就有鬼了！”
将手中的圣言放下。
苏沐又翻开了书架上多出来的那本书。
这是一本名叫《周必大年谱》的书。
说实话，看到这本书，苏沐是有些懵的。
因为这本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
它只是记录了华夏宋代的一个名人，周必大的生平。
苏沐不知道，图书馆刷出这本书来，有什么深意。
最终，他也只能想到。
这图书馆是在给自己开盲盒... ... ..。
将书册重新放回书架上。
苏沐便准备离开图书馆。
毕竟在这鬼地方呆得太久，也没有意义。
只是一想到上次离开的场景，苏沐心里就发憷。
那种恐惧，让他现在想起了，都还心有余悸。
但是，不跳吧。
他又想不出其他的办法离开此地。
“要是再有一道国运之力，将我唤醒就好了... ... ..。”
“这图书馆其他方面都挺好，就是通过正常的方式回不去，这一点是真的让人头疼。”
如此想着，苏沐已经来到了平台的边缘。
“一个多月前，才发誓打死也不会再跳的，——这脸都被打肿了。”
嘀咕一句。
一咬牙，苏沐再次跳下了平台前的深渊。
大概过了五息，苏沐悠悠醒来，这次他的表情异常地平静。
因为，他并没有遇到那只让他极度恐惧的生物。
反而是看到了一片浩瀚的星空。
对此，苏沐想到了两种可能。
一是，那只生物已经离开，又或者是出去觅食了。
第二就是，图书馆会移动，此时已经离开了那只生物所在的区域。
苏沐自语道：“照这么说，我体内的图书馆，很可能就只是一个牵引坐标，或者投影。”
“当满足某些条件之后，我的意识便会被图书馆给接引过去。”
“这也就能说得通，为什么在没有外部事件干预的情况下，我便无法离开。”
而从平台上往下跳，之所以能离开。
因为，那是借助了《宝塔观想法》，这一神魂出窍的法门理念。
这才让自己的精神意识得以回归。
苏沐心想：“照这么看，那岂不是等我修为高了，我就有机会通过自己体内的投影坐标，直接把肉体也带过去？”
“征服星辰大海，可是很多男人的梦想... ... ..。”
“... ... ..。”
也正是因为这个发现，让苏沐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这个世界的圣人去哪了？
修儒道的普遍命长。
一个大儒都能轻松活几百岁。
更何况是圣人。
圣人能打，命又长，活个几千岁应该没有任何难度的。
而当今的天下。
却是一个儒道圣人都没有。
“那么这圣人到底去哪了？”
“还有这圣人经典，又是被谁篡改了的？”
“田齐修所写檄文背后的黑气，真的只是怨气吗？”
“... ... ..。”
苏沐陷入了沉思。
就在他的思绪飘飞之际。
谢如一抱着几本书册走了过来，轻声开口：“苏兄，你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呢？”
“是不是有了新的领悟？”
“嗯，有一点，但不多。”谢如一的问话，让苏沐回过神来。
他点了点头，转而问道：“谢兄，上午田齐修写的檄文，你有没有看到？”
“看到了。”一听这话，谢如一还以为苏沐心中有芥蒂，连忙开口劝慰道：
“此事，苏兄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在天星楼的那篇诗词一出，这檄文对你已经造不成太大影响了。”
“在下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苏沐抬眼望了望藏书楼的穹顶，说道：
“我只是想问问谢兄，有没有在那檄文后面，看到了其他东西。”
“有，乌云，我看到檄文的后面有很多的乌云。”谢如一想了想说道。
“那还有其他东西吗？”苏沐追问。
“没有了，莫非苏兄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我好像看到了有东西飘过，可能是我太久没休息，眼花了。”苏沐敷衍了一句，冲着谢如一拱了拱手道：
“有劳谢兄帮我筛选书册了。”
“苏兄客气了，那在下便不打搅苏兄看书了。”
放下手中的书册，两人客套了一句。
谢如一便继续去筛选书册了。
听得谢如一的答复，苏沐大致明白了，为什么图书馆会给自己整一本《劫眼》出来。
这绝非偶然。
随后，苏沐拿起之前看过的圣言，继续看了起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只有映射进了图书馆里的版本，修正过。
现实中的圣言，一字未改，依旧是错漏百出。
放下书册。
苏沐开始闭目凝神感知自身。
他准备证实一下心中的一些猜测。
证实了这些猜测，说不定，也能为破局提供一些帮助。
之前他就怀疑，自己无法主动进入图书馆的原因，是体内的浩然正气不够。
内视一看，果然消耗不小。
通过之前的线索，和几次地尝试后。
苏沐总算掌握了，一些图书馆的规则。
首先，进入图书馆的方式有两种。
一种是触动天地之力，比如第一次的国运文章，上次的红尘气初显，还有这一次的圣意理念冲突。
另一种方式就是，在自己体内浩然正气比较充裕的时候，自己的意识是能主动进入图书馆的。
第二，进入图书馆，是需要消耗浩然正气的，而且在里面呆得越久，消耗越多。
像那一次在里面呆了半天，几乎把自己抽空了。
而后面尝试的时候，只是呆了片刻，消耗也微乎其微。
第三，驱散图书馆书架上的迷雾，是需要红尘气的。
第四就是，在图书馆出现了的书籍，苏沐可以不用意识体进入图书馆，直接闭目凝神就能在脑中查阅。
当然，苏沐还有一个疑问。
就是不知道武道的真气，是不是也能作为沟通图书馆的媒介。
只可惜自己才武道第一境，还没修炼出气感来，暂时是没法验证了。
虽然还没摸索出图书馆的其他用途。
但这图书馆给苏沐的感觉是——它真的很强。
“我的体内仅仅只是一道图书馆的投影坐标，便能让我在六境巅峰魇魔笼罩的区域内，横冲直撞。”
“就是不知道这图书馆抵御妖魔的虚影，消耗的是什么能量，当时太着急了，压根就没注意。”
接下来的时间，苏沐没有再书中的内容，而是开始筛选起了图书。
因为，他还想复制几本书册放进图书馆。
顺便也想开开盲盒。
看看图书馆还能不能刷出其他书册来。
只可惜红尘气有限，这就让他不得不慎重了。
由于世界发展的轨迹不同。
在这个世界没有完整的《四书五经》，但是却有一些类似的著作。
它们跟《四书五经》的相似度，几乎达到了九成九。
毕竟，《四书五经》是儒学的根基。
如果没有《四书五经》，儒道也不可能发展起来。
最终，苏沐选择了类似《大学》《中庸》《孟子》《礼记》的四本书。
在苏沐想来，想要找出漏洞，追本溯源无疑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就如此。
苏沐几乎消耗了所有的红尘气，图书馆里也多出了十本可以翻阅的书籍。
至于书架上的迷雾盲盒，则刷出的是三本《随笔杂记》和一本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手抄诗集》。
他随意翻看了一下，发现四本书册中，手抄诗集应该是最有用的，装逼的时候估计能用得上。
至于随笔杂记。
苏沐有些拿不准。
因为，杂记里面记录的风土人情，压根就不知道是哪个世界的，它不像前世的华夏，也不像这个世界。
可偏偏在这些杂记中，又记录了几个还算有用的方子。
那些方子乍看上去，像术士的炼金方子，又有点像是炼药的，具体的苏沐也分不清。
只可惜，方子中有好几种材料，苏沐根本就没听说过。
所以也就不好估量价值了。
消耗完红尘气之后，苏沐也无法再往图书馆里存书了。
他又把筛选出来的其他书籍，也粗略地看了看。
虽然没有细读，但儒道二境的能力，还是让他将内容看了个七七八八。
到亥时。
将所有的书籍，重新放回书架。
众人聚在一起，小声地寒暄了几句之后。
便分批次离开了藏书楼。
回到客栈。
苏沐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龙掌柜两口子。
他将一个清单递到龙掌柜手中，说道：“麻烦龙老哥有空帮我准备一些清单上的东西。”
“我有大用。”
看着清单上全是海鲜干、水果，还有花生、蘑菇之类的蔬菜。
龙掌柜疑惑地问道：“你想吃？”
“不想。”苏沐摇了摇头，解释道：
“你们也知道，一直都有人在背地里搞我，所以我总得表示表示吧。”
“要不然都以为我好欺负啊。”
这时，一旁的段纱纱也看了一眼清单，然后插嘴道：
“找一堆吃的，你这是想给人家送礼求和啊，还是想把他们馋死？”
“都不是，段姐姐放心，我还没那么贱。”苏沐眼睛眯了眯说道：
“这些东西的用途，过一阵你们就知道了。”
“具体的，我现在一两句话也说不清。”
“到时候，看到效果你们就明白了。”
主要是解释这玩意，会涉及很多现代的名词，还得做科普。
如果这两口子刨根问底，那今晚就不用睡了。
所以苏沐干脆选择了含糊其辞。
而且这是一个很长的计划。
慢慢地两人自然会明白其中的关窍。
只听苏沐接着说道：
“当然这东西，我也不能百分百地确定，它就真的有用。”
“所以找龙老哥要这些东西，也是为了先试验一下，看看有没有效果。”
“到时候，可能还需要段姐姐帮点小忙。”
“这事要是成了，它就是一把利刃，到时候，最起码也能让他们脱一层皮。”
“而就算不成的话，我也没有多大的损失，毕竟一些吃的，也值不了几个钱。”
闻言，段纱纱撇了撇嘴说道：“我说小苏沐，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你想杀人还不简单吗。”
“姐姐我给你一些产自南疆的奇毒，高的不敢说，凡是第五境以下的，谁碰谁死。”
还没等苏沐开口，一旁的龙掌柜就瞪了她一眼，呵斥道：
“胡闹！”
“你是不是觉得，你一个三境的武夫，会下毒就很了不起了？”
“这天下的势力，哪个不是传承了上千年，如果真能被你那点毒，就给轻易解决了。”
“你们南疆人，还用窝在那瘴毒横生的丛林中，与妖族为武吗？”
“还不早就横扫天下了。”
“别跟我说他们没有野心。”
缓了缓，龙掌柜问道：
“告诉我，以你现在的实力，即便是下毒，又能毒到几人？”
“哪个势力会没有防毒的手段？”
“你真觉得，你们南疆的奇毒，就没人查得出来了吗？”
“我问你，事情要是暴露了怎么办？”
“你觉得，是你能兜得住，还是他能兜得住？”
“苏小子现在名头是很响亮，但除了名头，他还有什么？”
“他要权没权，要势没势，要实力没实力，要靠山没靠山。”
听到这话，段纱纱有些不服了。
她说道：“在小苏沐来之前，你才说过，他后面可能有人在下注，那不是靠山是什么？”
“果然，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龙掌柜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当然不是靠山，顶多能算一面可以用来扯的大旗。”
“你可知道，现在整个大乾至少有三名第七境的武道高手，九州一域起码能凑出千万雄兵。”
“你觉得大乾会缺武力吗？不缺！”
“但为什么现在大乾，还是暗潮汹涌？”
“如果直接莽能解决问题，多收编一些高手横推，岂不是更靠谱？”
“干嘛还要在这小子身上下注？是吃饱了撑的吗？”
“他们之所以在苏小子身上下注，就是想培养一个有脑子的人，而不是造出一个莽夫！”
“这天下，不缺莽夫，也不缺高手，缺的是脑子。”
“你信不信，苏小子只要行差踏错一步，第一个弃子就是他。”
闻言，段纱纱反问道：“你早上不是才教他，要高调，要锋芒毕露吗？”
“对啊，我是这么说过，但我没让他做事不顾后果啊。”
“我说的高调，是在规则之内的高调，是在棋局中的高调，只要没人掀翻棋盘、打破规则，他越高调，也就越会受到重视，被抛弃的可能性才越低。”
“既然入了局，也只有这种高调，才能争取到足够的资源和时间来成长。”
“才会有跳出棋局的可能。”
解释了一句，龙掌柜转而说道：
“不过你那些毒，卖点给这小子防身，还是可以的，这样他安全也能多一层保障。”
“还有，事情如果看不通关窍，你就少给人出馊主意。”
“这样会害死人的。”
“对，你说的都对！”被一顿数落，段纱纱瞪了一眼龙掌柜。
将一个小布囊丢给了苏沐，转身就走。
“砰！”
随后便传来了狠狠的砸门声。
见状，苏沐弱弱地问道：“段姐姐这是怎么了？”
“还能是怎么了，无理取闹呗。”
“反驳了她两句，不开心了，在耍小孩子脾气呢。”龙掌柜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压低声音说道：
“你别看她一大把年纪了，可女人始终是女人，哪怕一百岁了都一样，都会耍小性子。”
“那你不去哄一下？”苏沐嘴角抽了抽。
“哄什么哄啊。”龙掌柜一脸鄙夷地看向苏沐说道：
“一看你小子，就知道没怎么接触过女人。”
“告诉你，女人不能惯着，你越惯着，她就越来劲。”
“你只要敢惯着她，要不了多久，她就会骑到你脖子上拉屎拉尿。”
“老哥给你一个忠告，以后找了婆娘，千万别惯着，这可是老哥我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总结出的经验。”
“真的？”这话苏沐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觉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就在这时，房间内传来段纱纱的怒吼：“龙天行你这老混蛋，自己是个王八蛋也就罢了，还要带坏小苏沐。”
“小苏沐你可别听这老东西胡说八道，姐姐告诉你，女人应该是用来宠的。”
“只有你越宠她，她才会越腻着你。”
“你要听了这老东西的话，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呵，后悔？后悔个屁。”龙掌柜根本就不理会段纱纱的怒吼，自顾自地说道：
“听我的，可能会后悔一时，不听我的，绝对会后悔一世。”
说罢，他把苏沐拉到一边，搓了搓手指，说道：“现在我们来算算，那婆娘给你的奇毒能值多少钱吧。”
闻言苏沐脸上一黑问道：“龙老头你就那么缺钱吗？”
“文心书斋应该给你赚了不少了吧，你怎么还是那么贪。”
“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估计也没几年可活的，这就是小老儿我唯一的爱好了，既然现在能赚钱，我就准备给自己打造一副纯金的棺材... ... ..。”龙掌柜叹了一口气。
脸色一转说道：“说吧，你准备出多少？”
“行，纯金棺材是吧，那你可千万别让我知道，你会把自己埋哪。”苏沐撇了撇嘴说道：“一百两。”
“滚蛋，至少十万两。”
“这玩意也许能在危急关头救你的命，你的命就只值一百两？”
“一百两我还觉得多了，刚才段姐姐可是说了要送我的。”苏沐舔了舔嘴唇说道：
“要不这样，你把望气术、敛气的法门也一起打包，我出一千两怎么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