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沉默下来,她也一下子拿不定主意了。
姜琦问:“团伙作案?”
张杨摇头,“应该不是,团伙作案,要不是为了钱,要不然是为了达成某种比较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的目的,感觉这种东西,太私人了,很难支撑起一群人。”
姜琦一下没听懂他的意思,林鸿源帮忙解释说:“他们没有敲诈,又或者是向警方挑衅,或是引起社会恐慌这种目的,如果仅仅是为了满足私欲杀人的话,每个人的偏好都不同,很难共同行动。而且对于团体来说,喻柏司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喻柏司的家庭情况摆在明面上,即使不清楚他是喻家的孩子,也能从小孩身上的穿着判断出来他家里的经济情况,对于犯罪团伙来说,选择这样一个目标是不明智的。
温暖问:“你们觉得他是自发的离家出走吗?”
张杨是看过当天少年宫的监控的,他似乎觉得温暖这问题问的有点奇怪,回答说:“监控拍到他是自己走出来的啊。”
“他离家出走的动机是什么呢?对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家庭关系不和睦?或者是跟学校同学、补习班同学有冲突?又或者,被人教唆?”
经温暖这么一提醒,众人才回过神来。
他们似乎一直都没找到喻柏司离家出走的理由,喻家家庭和睦,老师说他跟同学们相处的也很好,那他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众人思考的时候,林鸿源点出了一个众人遗忘的点:“凶手是挑着位置剥下来的皮肉,两个手背,额头,脚后跟,这是为什么?”
张杨:“很奇怪,一般来说剥皮这种行为,大部分是在脸部,脸是人区别于其他人的一个最显著的标识,情绪最容易发泄到脸部,还有就是在,两性器官。这几个位置好像有点莫名。”
李亚杰皱着眉说,“扎针。小孩打针,有时候手上找不到血管,会选择脚后跟或者额头。”
几个人不是单身,就是在努力解决单身的路上,只有李亚杰家里是有孩子的。
“注射药物?贩卖器官?”
但正如之前所说,如果是出于这个目的,他们怎么样也不应该选择喻柏司作为目标人物,这太冒险了。几个人显然都想到了这一点,会议室沉默下来。
李亚杰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唤了回来,他说:“等尸检报告吧。好,我们现在有几条线,一是李二那边,既然他还在本市内,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他还能翻天吗?见过他的人挺多,差不多能整理出来外貌特征,全市搜查,张杨你来负责。第二是李二房间那些镜子,既然是后来带进来的,鸿源你去看看那些东西是从哪买来的,有卖镜子的地方,都去问一遍。三是喻柏司离家出走的原因,小姜跟小温你俩一起,去喻家和学校还有少年宫问问情况,我再去一趟案发现场。噢,对了,还得请隔壁的同事留意一下最近是不是有宗教组织在A市流动。有问题吗?”
几个人都摇头,李亚杰一声散会,就分头忙去了。
姜琦狠狠地掐了一下眉心,无力地说:“温顾问等我一会儿,我去泡杯咖啡。”
温暖应了一声,姜琦端着杯子神游似的走了。
姜琦还没回来,顾寒远却是先来了。
昨晚顾寒远陪了她一晚上,两人都只在车里睡了一会儿,顾寒远平日里都是衣冠整齐,很少有这么疲惫的时候,细看还能看到男人眼下的乌青,温暖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他们放你走了?要不然你先回去睡吧。”
顾寒远摇头拒绝了,“你没开车来,要去哪,我送你。”
温暖:“我们出外勤有车。”
顾寒远挑眉,“谁开?你同事?他们没怎么睡吧,疲劳驾驶很危险。”
温暖:“……”
她觉得顾寒远这是歪理,毕竟他们两也没睡多久,而且就算姜琦很困,还可以她来开车,但她没拒绝顾寒远这一点妥贴的关心。
姜琦生生灌了一杯咖啡才勉强清醒了,突然发现不用自己开车,就坐在后排跟温暖讨论起案情来,“唔,我觉得不像是宗教形式的祭奠。”
她说的是李二房间的镜子,温暖心底里也是这么想的,但她没说,问了一句:“为什么?”
姜琦靠在车椅上,说:“感觉吧,镜子是后来带进去的,也就是说李二本人并没有在房间里放很多镜子的习惯。但是对于信奉宗教的人而言,他们会贴身携带一些东西,借这些东西寄托祈愿,或者说寄托信仰,比如基督教徒喜欢十字架,佛教教徒喜欢佛珠。”
单讲信仰是很模糊的,人们一般不喜欢过于抽象的理论,他们更喜欢把一些抽象的东西注入实物之中,毕竟看得见摸得着心里才有底。
温暖认同的点头,姜琦的思路跟她差不多,温暖犹豫了一下,说:“我之前觉得凶手不是一个人,但是用团体似乎解释不通。那些镜子,我觉得很像有人在暗示什么。”
姜琦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问:“为什么?温顾问刚刚怎么没说?”
“不知道,大概是直觉吧。没说是因为没有证据,担心误导了你们。”
姜琦刚要说话,车已经在一栋楼前停下。
这是一栋别墅,屋前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坪,房子高三层,两根粗大的柱子分别立在离门稍远的两侧,柱上和墙上的浮雕很精美,姜琦感叹了两声有钱真好啊。
三人一起进屋,屋内只有喻铭周在,礼貌地寒暄安慰了两句,温暖问:“您夫人呢?”
喻铭周亲自给他们到了水,闻言苦笑一声:“她身体一下子撑不住,晕过去了,我请医生来看了,现在还在上头睡呢。”
他说完,又看向三人,“警方有线索了吗?是谁要跟我们家过不去啊,我跟小悠两个人为人处世,都以不得罪人不害人为准,就算恨我们家,也不用报复到小孩身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