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下朝时,一顶不起眼的马车穿梭在市井间。
马车虽不起眼,但细看全是上好的红木,就连窗纱都是皇家才能用得起的金丝线。
“老爷,您莫听。”驾着马车的老奴又担忧又恐慌。
车内的人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手中盘玩的核桃在一瞬间被捏了个碎,七零八落的掉了下去。
马车行至相府门口停下,车内下来的人正是当朝宰相江泯。
他的面色已然铁青,快步走进府内,声音中气十足对着府内的家丁呵斥:“去把二公子给我带过来!”
来的路上所听见的对宁安公主和祁家的编排,他这个做父亲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自己养大的儿子什么德行他是清清楚楚。
“我自己会走,滚开啊!”
不一会三个家丁就拽着浑身都在抗拒的江然来到了正厅之上。
宰相从正位上起身,直直的来到江然的面前,对着他那张脸就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
“爹!您竟然为了祁家的人打我!为什么!”江然的面目狰狞又扭曲,单手捂着已经发红的一边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前的人。
宰相见他这样气的又抬起了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好一会,他看着他,这个他从小带到大的儿子:“你!你怎会如此!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江然突然狂笑起来,拿起一个花瓶就往地上摔了去:“这本就是祁家欠我的!您是我爹啊!这本来就是他们欠我的!本来就是!我没错!”
宰相的心中百感交集,最后抬着的手也缓缓的放下,他背过身去,招呼了一下旁边的老奴:“把人带走,带走!没我的命令不准他踏出府门半步!”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我的好父亲啊!娘!你可看见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江然嘶吼的声音在整个府内回荡。
宰相一下瘫坐在椅子上,身边的茶盏也被一拂袖打翻碎裂,茶水撒了一地。
祁府内江月白正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摇晃着。
她想不明白,明明她只是想维护她的母亲,致使那卖风筝的中年男人桩柱本不是她所愿,更不能说是她所为,可在场围观的百姓明明目睹了这些,却还是要将所有的罪责怪在她的身上。
脚尖离地又触碰,刚干涩些的眼眶仿佛又被风沙迷了眼,有些模糊。
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低沉又温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糖葫芦,香甜的很,要不要尝尝?”
见她没有反应,祁唯走到了她身后,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
下一刻江月白就抱住了他,双手紧紧的环在他的腰间,呜咽的哭了起来,声音满是委屈:“童谣...我...我不是对吗...我不是...他们...为什么......”
祁唯轻抚她的发丝,那动作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碎了:“你当然不是啦,我...从此以后...我护着你...不会再让他们这般了,好不好......”
她抬起头看着他,少许的泪珠挂在睫毛之上,声音低低的:“真的吗...你真的......”
祁唯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擦去了她面颊的泪水:“真的,我们拉钩好不好?”
她就这样看着他很久,漆黑的眸子有了光亮:“好!我们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好好好,现在可以吃糖葫芦了吧?”
“当然要吃!等等,一百年会不会太少了,还能加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