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公主是吧,我家家主是我的母亲,敢问公主日后嫁与我可愿洗衣打扫做饭?”
“什...什么?让本公主干什么?”
“是这样的,我母亲说娶妻要娶贤,哦对了,嫁给我还有一个条件,就是要为我多生几个儿子,我母亲还说......”
“滚!来人啊,给本公主轰走!!!”
才不过短短几日,江月白就已经赴了好几场皇帝为她安排的择婿盛宴。
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不论是木讷的正人君子,还是一身横肉的武痴,又或是缺失脑干的妈宝男,她可全领教了个遍。
当然也有一些正常的人,可惜全都不是她的菜。
本以为这样皇帝就会放弃,谁知道周公公一大早就端着一纸大红的圣旨来了凝月宫。
一切都被安排妥当,明日就将她嫁给祁家的少将军祁唯。
皇帝的嫁女之心,堪比被豺狼追赶般急迫。
江月白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皱着眉头,手里握着指婚的圣旨:“怎么办啊,我不会真的要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吧!”
若云端着一盘剥好的橘子过来:“公主啊,万一这小将军长的一表人才,公主可赚大发了呀。”
江月白将这话听了进去,脑海里在不由自主的脑补,竟出现一张可怖的面孔:“啊!万一是个牛头马面呢!”
与此同时的祁府也早就收到了皇帝指婚的圣旨,祁老将军与夫人高兴的在庙祠内拜了又拜,真是祖宗保佑,他们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终于要娶妻了。
庙祠外站着二人。
“完了完了完了,我看您啊,这次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喽!”
“闭上你那嘴吧,陪我去军营练拳。”
整个皇宫在短短一日内简直是焕然一新。
江月白就这样看着一波又一波的小太监将整个凝月宫贴满了喜字,就连茅房也不放过。
制衣局也派了宫女送来了七八套不一样的喜服。
内务局不甘示弱,公主出嫁所要配饰的珠宝凤钗全是由其掌事的亲自送来的。
“天啊,谁来救救我啊,这就是做公主的代价吗。”
装病、出逃、拒婚,江月白统统都试过了,各种挣扎无果,就连觉都没有睡好。
再醒来便是被十几个侍女伺候着换上了喜服,赶着鸭子上架走完了公主规格的出阁仪式,与皇帝依依不舍的道别。
江月白手中捧着一颗苹果,就这样被送上了前往祁府的花轿。
木已成舟,只好先硬着头皮嫁了,至于接下来该如何,江月白的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既然她三十六计走不得,那就七十二计替嫁自己。
没错,她打的算盘就是日后再与这祁小将军和离,寻找真正的属于她的爱情。
江月白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皇宫正门,按照规矩祁家的人应当前来迎接,但并未见到一人。
江月白坐在停歇的轿子中许久,莫非这祁小将军也不愿意娶她?
不过至少来走个过场吧,也太不给她这个公主面子了!
就当她想下轿找若云以此为由退婚之时,外面传来了奔走的马蹄与脚步声。
是祁家的人来了,但接亲的为首只有白马,马上却没有新郎官。
“好啊,祁唯是吧,还真不给本公主脸面,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江月白不爽的将手上的苹果送到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如此狂妄的行为,跟随陪同的周公公竟也没说什么,而是装作看不见糊弄了过去,一切都正常的继续进行下去。
“跨火盆喽!平平安安!百年好合!”
若云仔细的扶着:“公主小心些。”
江月白从盖头下瞅着那被烧了快半米的火盆,这是给人跨的?这莫不是要点了她。
好在祁夫人及时赶到,她的声音严厉又温柔:“哪个不长心的东西点的火盆,快给公主加上台阶。”
江月白脚踩着上车马用的台阶成功的跨过了火盆,接下来的拜堂也还算顺利。
就是好似听见祁夫人在拜堂前对今天的新郎官好一顿数落。
礼成后江月白独自一人坐在喜房内的床榻边,肚子饿的咕咕作响:“哎呦,凭什么本公主自己的大婚却不能去前面吃席,真是没有道理,下次不结了!”
江月白掀开了盖头,揉着肚子,这一回头,吃的这不就来了。
床榻被褥上撒的大枣花生桂圆什么的,全被她用来填肚子了:“不错不错,就是有点干吧。”
也就吃了一会的功夫,门外就来了人。
“主啊,今个您就别去军营跟弟兄们畅饮了哈,属下替您去,您啊,良辰美景,进去吧你!”
房门被大力的撞开,江月白连忙将盖头盖好,端庄的坐在那里,手背在身后匆忙的将果核花生壳塞进袖子里。
被推进来的人正是祁唯,还想出去,反推发现门已然上了锁:“好你个谷生,定是在我娘那讨了不少好处吧,回来我再收拾你!”
祁唯故意扯开了些衣领,走向坐在床边的江月白:“你就是宁安公主?我这个人平日没什么爱好,不过就是喜欢宿在烟花柳巷,公主可介意?”
他的声音闷沉如烟,回荡在江月白的耳边。
还不等江月白开口,祁唯侵犯的意味更重,他几乎是贴在她的耳侧:“许是我废话了,公主既然嫁给我这种人,想必是做足了准备。”
江月白隔着盖头半晌才憋出几个字:“啊?你,你想做什么?”
祁唯轻笑一声,言辞带着放浪:“做什么?外面天色都暗了,自然是春宵一刻啊,公主的教习嬷嬷没教您吗?”
他的手触碰在了她的红盖头上,只差一下就要掀开了来。
江月白顿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往后仰了一下,盖头也随之滑落,露出一张娇嫩红妆的脸。
二人四目相对。
“你......”江月白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这祁小将军可比她来之前所想的好看多了。
他的身型修长,鼻梁很高,眉眼间更是透着棱角的分明,睫毛浓密,一缕额发自然下垂,漆黑的眸子回应着她的目光。
江月白只感觉自己有些纠结,这般好看的人,还真是不亏,可方才这厮的言辞实在不堪,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江月白不给他任何先出动的机会,猛地站起来:“慢着!祁少将军是吧,我家公主托我给您带句话,她不愿嫁你,今日替嫁一事还望少将军见谅。”
祁唯的眉头瞬间泛起波澜:“你说什么!?替嫁!公主逃了!?那你是!?”
江月白的心中暗爽,这下他断然不会对自己行不轨之事了吧。
她嘴角含笑,不紧不慢的说:“我家公主早在前些时日就安排好了,不论嫁给谁,都是由我代替公主去嫁。”
祁唯盯着她,他的本意不过就是想开局吓唬吓唬这公主,好让其知难而退,没想到公主竟然早早的就安排好了,竟然来真的,替嫁若是被皇帝发现,那可是欺君之罪。
今日的迎亲他本就是故意没有去,现在真的公主不见了,回来了一个假公主,说到底都是他祁家的错。
不过也好,反正他也对这门婚事抗拒,如此便井水不犯河水,回来寻一个合适的机会说明放她离开好了。
江月白看着他脸上那些细微的神情变化,应当是相信了,可是事出突然,她还没有给自己想好新名字。
祁唯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冰冷,没了方才的放浪:“既然如此,还请姑娘好生配合你家公主跟我演戏,别让旁人看出了破绽。”
江月白不经意的勾起一抹笑:“少将军放心,阿月定会完成公主的嘱托。”
祁唯打量了她一眼,样貌的确标致,不愧是公主的替身:“阿月?公主真是有心了,连名字都天衣无缝。”
江月白看他的反应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了,脑瓜一转试探的问:“那少将军您看这天色,我们是不是应该......”
祁唯脸上露出一些无奈,转身就往窗户边走:“我们是该就寝了,你在这睡,我去书房。”
江月白看他轻轻松松就将封住的窗户从里面卸了下来,开心的跟他挥手再见。
结果“哗啦”一声,从她的两个袖子中掉了一地的果核花生壳。
江月白尴尬的笑了笑:“饿了嘛这不是,饿了哈哈。”
祁唯嫌弃的瞥了眼地上的那些,吃的可真不少,不想再多言,很快就从窗户中翻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江月白一人,她呼了口气坐回了床上,替嫁自己这种拙劣的谎就连她自己都没底,这小将军竟然还信了。
不管了,累了一天,还是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