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辰阳叫王大富,我叫沈白;他扮演有钱人,我是穷小子。”
经过程易江和韩溯从两方消息整合,最终梁禹决定了这样的人设。
几小时前,韩溯从那里比对出DNA并不是薛科的,但同时信息库里也没有比对出他人的有效信息;而程易江和饶辰阳从薛科那里了解到以下一些消息。
第一,薛科那天到达的时候屋内已经凌乱不堪,并且他承认了他见人死后立即逃跑的行为,在场的兄弟们都能作证,但真实性暂时存疑。
第二,他经常催债周霄风,为了拿住软肋更好催债,他曾调查过他的人际关系,周霄风只有几个在赌场的狐朋狗友,但是是经常和他一桌喜欢从他身上赚钱的那种,并非真朋友。
第三,周霄风借高利贷但爱装阔,经常打肿脸充胖子把钱借给赌场一些“可怜人”,有人还因此缠上他。
第四,他似乎记得,有一个经常向周霄风借钱的资深老赌徒家中有人有哮喘。
按照以上的信息,综合来看,情况更接近这样:那位不知名赌徒经常向周霄风借钱,但逐渐不满,于是准备直接抢劫,利用平喘药物引诱周霄风心脏病突发,闯进周霄风家中注射平喘药物后开始翻找,翻找无果离开,此时恰好药效发挥作用,薛科到来。
可惜薛科并不记得那个人,只是从周霄风那里听说过一些。
“我负责大手大脚花钱吸引老赌徒来借钱?”饶辰阳摸摸下巴。
梁禹点头:“我负责赌场内接应。”
“我和易江和你们时刻保持通讯并且在外接应!”林知年接着说道。
“设备呢?”程易江问。
林知年捧出一个小箱子:“都调试好了,微型摄像头,还有隐形耳机通讯设备。”
“等会儿!”梁禹提议,“都是一群有经验的老赌徒,一晚上一下子去两个新人,会不会有些可疑?”
“今晚你先去混混脸熟,后天我再进去。”饶辰阳说道。
“就隔着两天?”
“放心。”程易江拍拍他的肩,“我和薛科做了个交易,就说你们是他引荐过来的,一般没人会怀疑。”
“那好,今晚我就去试试水。”梁禹显然有些兴奋。
时间一转眼,大家便都各就各位……
从隐形摄像头拍下来的画面看,这个洗脚城表面上十分正经,确实察觉不出什么异样来。
林知年,程易江和饶辰阳各自开着屏幕,戴上耳机,坐在停在离洗脚城不远的地方的车上,三人安静地关注着画面动态。
“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我们这里有……”
画面中前台小姐热情地走过来介绍,语调上扬;梁禹靠近了一点,画面暗了下来,但声音依然清楚。
“你们这儿……有没有玩的比较大的?”
前台声音也压了下来,试探道:“您是说……”
梁禹笑了几声:“我是老薛介绍过来的!咱们也别打哑谜,你就带我去吧。”
一听“老薛”的名声,前台立马恍然大悟,笑起来,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直走左拐后进了一间暗房。
这里光线不足,画面里勉勉强强能够看清,梁禹反应极快地借着整理衣服的动作打开了夜视模式。
“先生,我们需要检查一下。”
里面的工作人员戴着口罩和帽子,沉声说道。
“没问题,我懂这行的规矩!”
画面一黑,梁禹悄无声息摘下了摄像头卡在指间,双手举过头顶,任由工作人员拿着仪器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片刻,画面恢复正常,摄像头再次回到该回的地方。
“先生,在这里登记一下。”
梁禹走了几步,弯腰在台子上写下自己的身份信息,姓名沈白,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也填的早已伪造好的……
“沈先生,失礼了。”
一个工作人员拿着眼罩过来给梁禹戴上。
饶辰阳换了个观看姿势,笑道:“还别说,这小赌场有点儿意思哈。”
林知年和程易江一个对着监控记路线,一个拿着地图标记。
“是这里,对应着大厅正下方,这里确实应该存在一个较大空间。”
林知年话音刚落,画面豁然亮了起来,一片黄光之中,嘈杂之声和许许多多陌生人脸一齐出现。
工作人员摘下梁禹眼罩便退了出去,梁禹站在原地看四周似的转了一周,以便画面上捕捉到更多空间信息。
“人好多啊。”
他自语道,但大家知道他是在和他们传递信息。
程易江三人打开通讯设备,一阵电流声过后,成功连接。
饶辰阳首先笑道:“沈白同志,祝贺你成功找到据点,带我到处走走呗?”
梁禹没有说话,在赌场内走了起来。
这里空间很大,装饰较为简易,一共有大概二十桌;隔音设施做的很好,室内鼎沸的欲望声根本不被外界听闻,灯光不是很足,相比也是为了方便庄家牌桌上动手脚不被发现;四周暗处都站了安保人员,一共八个,块头都很大。
梁禹走完一圈,不禁感叹一声。
这里花样很足,百家乐,骰子,21点,轮盘都有,会玩的人还不少。
“注意一下,盯着你的人不少。”
程易江提醒道。
估计是看他是新人,想着要打探打探呢。
“那里有一桌最简单的斗牌,先从那儿下手?”饶辰阳话音一落,梁禹便十分识趣地往那个方向走。
这桌人还挺多,大多中年以上,衣着普通,满脸胡茬和黑眼圈,梁禹费了不小劲儿才挤进去。
一局刚好结束,左边的男人摸着胡了满意地笑了起来,他的相貌和薛科竟有些相像,手指上闪闪发光的金戒指惹人注意。听着周围人阿谀奉承的好话,他的凶相稍微缓和了一些。
梁禹没有轻举妄动,接连着又观察了几局,得出结论:此人换牌技术老成,谈笑有度,在赌场混了不短时间了,认识的人应该也很多。
他需要接近他。
下一局一开场,他便主动坐上了对赌之位。
“哟,新面孔?”
男人音色同相貌一般带着凶气。
“我叫沈白,是新来的,大哥眼力好啊!”
对面大哥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挥挥手开始洗牌。
几局下来,梁禹输的是一塌糊涂。
“不得不说你输的还是蛮有水平的,你看给对面这大哥高兴的!”饶辰阳点评道。
林知年也笑:“大哥看你的眼神好宠爱。”
“又傻又呆的摇钱树嘛,能理解。”
梁禹听着耳机里二人的声音,抽动了一下嘴角,职业素养在这儿,他是不会笑的。
于是他一副十分真诚敬佩的模样说道:“大哥牌艺好,我输的心服口服,我还是先在旁边观摩观摩再来和您切磋吧!”
梁禹起身要走,果不其然,大哥立马笑眯眯拉住他:
“小伙子,我看你这个年轻人很有天赋,再坐下来玩几局,大哥和你聊聊天!”
聊天?
这条件好。
梁禹故作为难地又坐了下来,刚刚开牌,耳机里又传来饶辰阳欠欠的声音。
“给你翻译一下,大哥的意思是,像你这样笨笨的送钱的小伙子不多了,再坐下来玩几局,大哥把你的钱都骗光!”
“什么呀,梁禹哥的目的是和大哥亲近起来套话,可聪明呢!”
梁禹微微一笑。
还是嫂子说话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