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这牌技这么好，来这儿很长时间了吧！”
梁禹话音刚落，大哥还没回答，旁边一些人倒抢着阿谀奉承起来，什么“牌技第一”“江湖老手”“元老级别的大人物”，能镶的金边儿全给了，足以见得大哥确实是有点重量的。
“哎呀，没他们说的那么夸张！”大哥笑得有些得意，“鄙人高慎，一介老赌徒而已。”
这就是那个洗脚城的挂名法人？
梁禹故作敬佩点点头，手上不停打着“烂牌”。
“高大哥，我是老薛介绍过来的，您认识他吗？”
“老薛啊！我知道！”高慎犹疑地看了梁禹一眼，还是这么说道。
梁禹脑袋一转，套着近乎：
“那高大哥也算是我的大哥了，以后多带带我！”
高慎忙着赢钱，被这天降的好运气哄得高兴，满口答应。
“行行行没问题！”
梁禹示弱性地一连输了好几把，听到边上站着观看的人窃窃私语着，还看到他们眼里的同情和看傻子一般自以为的精明，心中暗涌着激动。
看哥过段时间把你们一网打尽！
——————————————
这两天“沈白”的任务进行的很顺利，跟着高慎，大家获得了不少消息，还顺利融入了赌徒队伍，和这些人“打成了一片”。
“王大富”的出场似乎就没有“沈白”这么顺利。
为了营造超级有钱的人设，饶辰阳第一天来就穿着富贵土气的花衬衫，大金表大金链子标配，一样都没落下，闪闪发光的财富在来到赌场的第一时间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有懂市场的人一眼看出“王大富”人傻钱多，纷纷跑上来巴结。
因此，林知年和程易江所见所闻是这样的——
“兄弟，借我几个钱，今晚赢了连本带利还你！”
“诶兄弟，我带你转转这里吧，这儿我都熟，还能照应照应。”
“大兄弟你还是跟着我混吧，我能带你赢，他们把把都输！”
“你什么意思？谁把把都输？”
“没说你啊？你怎么对号入座？”
“你说这话的时候就看着我呢！老子眼睛不瞎！”
“我可没这个意思，就算是你输钱我说两句还不行了？”
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接着他们就目睹了一场“流氓打架”。
场外，程易江叮嘱饶辰阳和梁禹注意安全之后，感觉胳膊被人轻轻触碰了一下。
他转头，林知年正紧锁着眉头，视线没有离开屏幕，只是把手指指向监控角落一个满脸阴翳的瘦弱男性：
“我复盘之前几天的录像中也见过这个人，他总在赌场但几乎没有下过池子，而且总喜欢打量别人，饶辰阳一进来的他就明显找到目标一般的表情。”
“而且从他的打扮上看，生活并不富裕。”程易江视线转回屏幕。
林知年点点头：“没错！这说明很穷，没钱去赌，但戒不掉赌瘾，只好不断寻找借钱目标，有些可疑！”
梁禹和饶辰阳听见这两人的对话，人群中远远对视一眼，很快便瞥见了那个气质不同的男人。
独属于他们几人之间的直觉和默契，没人多说一句，却明白接下来如何操作。
保镖前来处理完打架的两人后，梁禹随意地问了高慎一句：
“高大哥，那个人是谁啊，看起来竟然和我差不多穷。”
高慎发出一声鼻音，不屑似的：
“孟平谷，他可比你穷多了！一分钱都没有就跑过来赌，经常死皮赖脸问人借钱！”
“一分钱没有？”梁禹故作惊讶。
“是啊，一分钱没有，上一个被他缠着的那人好久没来了，那个新来的富小子估计是他新目标了。”
“我也有个相识的，也好久没来了，他叫周霄风。”
高慎笑，一拍大腿，语气里带了些不知名的愉悦：“就是他啊！”
梁禹点到即止：“那确实还挺巧的……哎呀不说了，咱们继续打，今天我可带了不少钱！”
“行，那，咱们再开一局……”
而另一边——
饶辰阳摆出一副“脾气不好”的样子，不少想上来套近乎借钱巴结的都被他赶走了。
在他不动声色往那个叫“孟平谷”的人的方向靠近的过程中，他被人踩了一脚。
饶辰阳灵机一动。
没人会拒绝天上掉馅饼的吧？
“那边那个！”饶辰阳一副桀骜不驯公子哥的模样，“过来给我擦鞋，擦干净借你一千玩玩！”
孟平谷在原地愣了一下，意识到眼前这个很有钱的男人在喊自己，也顾不上面子，立马蹲下来用自己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他笑，感觉自己这么轻易就和财神爷产生了接触，止不住雀跃的欢喜。
“挺有觉悟，以后跟着我混吧。”
孟平谷垂着头双手捧过饶辰阳随手拿出的一沓钱，笑容止不住，眼角的肌肉都微微抽搐起来。
他猛然有一种翻了身，下辈子尽情豪赌的美好感受。
饶辰阳没说什么，但他能感受到，这个孟平谷身上所散发出的贪婪和金钱的味道，很纯正，很邪门。
指尖轻敲两下通讯设备，赌场外的林知年和程易江迅速了然。
林知年把消息传给技术部，很快就得到了关于孟平谷的档案。
此人是无业游民，曾在小工厂打工，只是后来小工厂倒闭了，也没拿到钱，一开始赌博只是为了试试看能不能赚钱给他的父亲治哮喘，后来犯了瘾，道路越走越偏，逐渐进入了高利贷的黑名单。
“这就能对上了，他有作案动机和工具。”
“没错，辰阳，梁禹，你们俩试探试探。”
两人表示收到。
林知年盯着显示屏幕，感觉有些枯燥劳累，揉了揉眼睛。
下一秒，程易江就迅速递过来一瓶眼药水，小小的躺在他的手里，有些可爱。
“放松一会儿，我盯着。”
“啊……好。”
耳机里听着他们互动的饶辰阳和梁禹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小沈，你眼睛咋了？”高慎的声音响起。
“噢噢没事，打牌打时间长了有点累，回去自己滴个眼药水儿就行。”
“哈哈我说呢你这白眼儿翻的，牌局你可不能缺席啊！”
“是是是！”
林知年：这白眼要是巧合，我一辈子抓不到犯人。
这边刚完，饶辰阳那边正经起来。
“你姓什么？”
“小人姓孟，嘿嘿。”
“噢，老孟。”他一顿，估摸着上下扫视了孟平谷，“你看起来很穷。”
孟平谷神色冻住一瞬，紧接着反应极快地又笑着腆下脸：“是穷是穷，这不是为了衬托您嘛！”
“这么穷你哪来的钱在这儿混下去的？”
“哎呀，还是有些狐朋狗友蛮讲义气，好活赖活能赌上几场！”
“挺好。”
饶辰阳半晌没说话，跟着笑眯眯的孟平谷在赌场内观察。
一圈下来差不多了解了，他才慢悠悠说道：“我是老周介绍过来的，他平常玩什么，我也玩那个。”
“老周？”
孟平谷皱起眉头，神色里莫名有些不甘。
“对，周霄风。”
“……您跟我来吧，他玩这个。”似乎不够，他突然话变得很多，“他呀，技术是不错，就是人不太行，也不知道是什么渠道认识您的。”
“人不太行？”
饶辰阳似笑非笑看着孟平谷。
这就阴阳怪气起周霄风了？